“蘭娘半老，風韻猶存，何來冒犯之說，只是我這屬下不怎么懂風情。好了蘭娘，快點把你這場子清理清理，本官要帶著人驗尸。”

蘭娘看著顧云煙，她的臉上，笑容早已消失，眼底一片冰冷。

懂得察言觀色的蘭娘立刻道：“奴家這就讓那些恩客離開。”

顧云煙和蘇秀站著，看著形形色色的客人離開。

現在還是白日，客人倒也不算多。

加上有顧云煙帶著慎刑司辦案的由頭，倒也沒有人敢在這時候觸碰顧云煙的霉頭。

誰人不知因為貴妃之死，顧云煙受了無妄之災。

被皇帝遷怒，從一品武將降到了三品。

只是慎刑司有司法處置權，還是離顧云煙遠點好。

顧云煙的眸色深了幾分，向蘇秀道：“蘇秀，你看著來來往往的家伙，好像是一群肥豬。”

蘇秀被顧云煙的話搞得莫名其妙的。

這位新來的頂頭上司，怎么這么難懂呢？

蘭娘帶著眾人上樓，來到了沉魚被殺死的案發現場。

顧云煙招了招手，“仵作呢，進來驗尸。”

蘇秀連忙沖著隊尾喊道：“施仵作，大人讓您來驗尸。”

負責驗尸的，是慎刑司唯一的仵作。

一個從大理寺剛剛被驅逐出來的女仵作，施越溪。

施越溪的頭發很短，只是齊肩，臉上圍著粗制的口罩，手上帶著布手套，一身粗布短打的衣服。

她的身上背著個箱子，一言不發地從隊伍的后面走到前面來。

對著顧云煙微微頷首，便走進了案發現場。

顧云煙跟著施越溪走進了房間，接著便把門關上了。

跟來的其他人不由得問蘇秀道：“蘇大哥，這姑娘昨天才來咱們提刑司，靠得住么？”

“顧將軍也是今日才來，顧大人可靠得住？”

“顧將軍是顧將軍，這姑娘又是什么來歷？”

“大理寺少卿的女兒，據說是因為和少卿鬧矛盾了，這才調任來的提刑司，施姑娘來提刑司，可是屈才了。”

“乖乖，還以為又是個和咱們弟兄差不多的，沒想到來了個真有本事的。施姑娘這姑娘家當仵作，難怪他老爹不樂意。”

“被施姑娘聽到了，大理寺少卿找上門來可怎么辦？”

“呸呸呸，瞧我這張嘴。”

在屋內的顧云煙武功極好，基本上聽了個全面。

顧云煙倒是越發確定了一點，整個提刑司當真是沒幾個靠譜的。

指望著后面那群不靠譜的家伙破案的話，只不過是徒勞無功，浪費時間。

顧云煙看著施越溪用剃刀把沉魚的頭發剃掉一片，以便看清楚傷口的走勢和深度。

接著把沉魚身上各處都仔細地查找了一遍，動作干凈利落，當真是有真本事的。

“查出什么了？”顧云煙看見施越溪已經脫下了手套，知道她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死亡時間，昨夜午時，致命傷是匕首順著腦袋骨頭間的縫隙間捅了進去，兇手的殺人手法果斷利索，手段怪譎，不是初次作案，應該是江湖上職業殺手，恐怕難查。”

“她先是被一掌劈暈了后頸，后來被捅了頭蓋骨，這種死法，倒也不算是特別痛苦，也算是仁慈。”施越溪評價道，點頭道，甚至有點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