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自會有辦法說服宰相!”佟洛煬輕輕的抬起茶杯,品了一口,“五皇子那邊,你可得看牢了,越是沒有動靜,就越是暗藏殺機!”
第三日,龍馨毓特地起了個大早,計劃換上男裝再出門繼續(xù)昨日的采購計劃。
不料,喜兒剛拿著兩套衣服過來,就聽到馨香苑門口的侍衛(wèi)匯報:“公主,七皇子到!”
佟洛煬?這家伙又來做什么?
龍馨毓只得放下手頭的計劃,在喜兒的攙扶下端莊的走出了馨香苑。
不是她想要作態(tài),而是喜兒聽到了昨日的八卦流言后,便對龍馨毓見客的方式萬般重視起來,適逢人家七皇子又是光明正大的拜訪,這下說什么也得端莊一下才行。
就這么端莊到前廳去了。
猛然看見被一身復雜的服飾牢牢套入其中的龍馨毓,佟洛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半響,才從懷里拿出一張?zhí)觼恚f給龍馨毓。
喜兒趕緊的代為接過來,這才轉(zhuǎn)身交到她手中。
太過了吧,喜兒……
龍馨毓也條件反射的跟著佟洛煬抽了抽嘴角,才緩緩的打開帖子。
飛揚跋扈的封面金光閃閃,紅色絲線扯開后,帖子就伸展開來,里面簡簡單單的就印著四個黑色的大字。
“皇室賽馬!”
這個,這個是什么意思?
龍馨毓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這個,與她何干?
“馨毓妹妹,皇室賽馬一年一度,于五日后舉行,每一個皇子,都可以邀約一位女子作伴,幾個皇兄們,固然都有了妻室,唯有我這個小皇子到目前仍是獨身一人,所以,只能邀請公主相伴了!”
賽馬!
龍馨毓有些興趣,穿過來之后,就只有在邊關(guān)那時候騎過幾日,還挺有感覺的,反正現(xiàn)在每日就這般呆在將軍府混吃混喝的,還不如到處走走玩玩。
想到這里,她佯作端莊的笑了笑,回答道:“既然七皇子的帖子都遞到了我手上,再推脫豈不是拂了皇子的好意?”
這般輕易的就答應了!
這個事實讓佟洛煬一時之間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馨毓妹妹這便是答應了?”
這小女人,從自己這段時間的認識來看,揣摩的她那性格,按理說應該不會這樣爽快的又同意與自己相處了啊?枉費他還想了一大堆理由來說服她,現(xiàn)在竟然一個理由都沒有用上。
難道,在王爺府上的那一次交鋒,就讓她動心了?
可是從常理來分析,又沒有這么簡單吧?
看到佟洛煬那雙精靈般的眼神里寫著不敢相信有這么容易的光芒,龍馨毓不由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調(diào)戲道:“七皇子,難不成又反悔了?”
佟洛煬收回心神,云淡風輕的笑了一下,眉宇間灑然舒展開來,眼眸里的光華卻更加閃爍了。
這一笑,不但龍馨毓為之一愣,連身后的喜兒,在座的丫鬟,都看的癡了。
饒是曇花一現(xiàn)的景致,也抵不上這一瞬間的展顏吧?
“馨毓妹妹,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賽馬那日,需要作男裝,既然你答應了本皇子,那么,本皇子就告辭了,五日之后的凌晨卯時,我會到將軍府來接你!”
說完,佟洛煬便起身離去。
留下繼續(xù)愣神的眾人!
賽馬啊!
龍馨毓笑著回頭看了看喜兒,剛想說話,門外卻又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個人。
“賤人!”佟洛雪一臉寒冰的站在將軍府大廳內(nèi),目光死死的盯著龍馨毓手中的那一張?zhí)樱苌淼暮夥路鹨獙④姼齼銎饋怼?
“你果然是勾引了我洛煬哥哥,才讓他把帖子給了你!”佟洛雪突然瘋狂的撲過來,緊緊拽住龍馨毓的手。
“還給我,你把帖子還給我!在你沒有出現(xiàn)之前,洛煬哥哥的眼神從來不會為任何女子停留,洛煬哥哥的眼里,也從來沒有容納過任何女子,除了我!”
佟洛雪恨恨不已的拽著龍馨毓不松手,仿佛知道也無法與她打斗,便只是死死的纏著她,嘴里還不休止的念道:
“自從你出現(xiàn)之后,洛煬哥哥就不再陪我玩,也不陪我練功了,甚至連皇室賽馬都不帶我去了,要知道,以前陪著他的人是我,是我,你這個賤人,把我的洛煬哥哥還給我!”
一時之間,龍馨毓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倆,應該是親兄妹吧?
戀兄情結(jié)?而且還是,戀得這般夸張的?
“都是你這個賤人勾引了我的洛煬哥哥,他甚至連聽到你與洪天少的流言蜚語,竟然都還要不管不顧的帶你去賽馬,說,你到底在我洛煬哥哥身上放了什么藥?讓他這樣迷戀你?”
龍馨毓好想問:“應該我問你才是,他到底在你身上放了什么藥,才會讓你這樣迷戀他?”
可是想了想她還是克制住了這句話。
眼下這佟洛雪看起來已經(jīng)很不正常了,她一般不會與一個瘋子計較。
想到這里,她把手中的帖子遞給了佟洛雪。
“喏,你想要的話,就還給你好了,到時候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啊?”還想繼續(xù)念下去的佟洛雪突然怔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張晃眼的金色帖子,仿佛在無聲的嘲笑著她的失態(tài)。
她猛的接過帖子,頭也不回的又如來時那般一陣風的沖了出去,扔下一句話。
“龍馨毓,我恨你!”
恨就恨吧,隨便你,反正你再恨,我也不會掉一塊肉。
想必,龍馨毓便放下這事,再度回到馨香苑,與喜兒換了男裝,一起去繼續(xù)進行她的采購計劃了。
再次來到京城市集的時候,龍馨毓才真正聽到了之前的八卦流言事實上有多么夸張。
她剛和喜兒買好了釀酒的材料走出店鋪,便聽到人群依舊是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有的版本是將軍之女閨房藏著男子,夜夜歡歌,還有的版本是馨毓公主與七皇子和新科武狀元暗地情懷一同就寢……
啊啊啊啊……她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昨日那小販的臉色怎么會這般難堪,原來他們談論的,不僅僅是自己與那兩家伙私下見面,而是那什么什么!!!
喜兒在旁抱著一堆東西,一張小臉紅到了脖子根,臉上怒氣沖沖,看樣子很想沖上去與人辯解一番,可是這樣的話題她一個小丫鬟又如何去參與?
喜兒那雙清秀的眸子里頓時就泛出焦慮難過的水花來。
龍馨毓本也是面色青紅不定,可是下一秒她又釋然了。
流言蜚語都是越描越黑的,若是無人回應,反而會更好一些。
想到這里,龍馨毓不動聲色的拉著喜兒往回走,最后,在快要抵達將軍府那條街道的時候,總算聽到了一個新版本。
“聽說公主的院子里還放著不少男子的靴子,每日清晨都能看到她門前有一雙嶄新的男子靴子,想必是輪著就寢的……”
……
佟洛雪!
龍馨毓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來!
原來這些流言蜚語,竟然都是佟洛雪刻意散布出來的,這個瘋子!
龍馨毓恨恨的在心里怒喝:
這個戀兄情結(jié)的瘋女人!
之后幾日,龍馨毓再也不出門了,實在是缺了什么,就讓喜兒出去買,她自己則呆在馨香苑一邊修煉阿瑪指點的內(nèi)功心法,一邊釀酒。
終于到了賽馬之日,龍馨毓本是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去的,畢竟京城的流言太多,傳到佟洛煬耳中也是肯定的事,就算沒有從京城傳入佟洛煬耳中,想必那佟洛雪也一定會讓他從各種渠道聽到這樣的話語。
那樣的話,他還會來約自己去賽馬嗎?
想到這里,龍馨毓還是放棄了出去賽馬的念頭,繼續(xù)躺在床上睡大覺。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將軍府大門外傳來了堅定的敲門聲,從將軍府大門,到馨香苑是整個將軍府中最長的一段路,饒是這樣,龍馨毓依舊在第一時間,聽到了那堅定的敲門聲。
她一個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三兩下就套上了昨日準備好的男裝,將一頭長發(fā)簡易的挽到頭頂上盤了個簡單的發(fā)髻,就戴上了帽子跑出去。
門外,佟洛煬滿臉不悅的怒視著龍馨毓,不滿的問道:
“你怎么這么不守時?你看看現(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
雖然已是初夏時節(jié),但是凌晨的夜風還是有些涼,佟洛煬帶著一干隨從在這里已經(jīng)敲了小半個時辰的門了!
龍馨毓有些無辜的抬頭看了看天,尚未大亮的天空上竟然還掛著一彎新月。
她有些訕訕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佟洛煬眸子里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光芒,淡淡的道:“我什么時候通知你我不會來了?”
龍馨毓心里一陣暖意流過,頭卻垂得更低了,用幾乎只有佟洛煬能聽到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你難道這幾日沒有聽到京城里的流言蜚語嗎?再帶上我這樣的浪蕩女子去賽馬,只怕七皇子面子上不會太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