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洪云對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他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一切,這能力和手腕,怕是那身后的力量,也不會簡單。
只見洪云哈哈一笑,手腕一收,將佟洛雪帶到他眼前,一字一頓的道:“洛雪公主,這個女人,你不能動她!即便是你父皇,也不能!不信的話,你大可回去問問你父皇的意見,然后再來找我,如何?”
最后那兩個字語調上揚拖沓,洪云態度輕浮不已,與佟洛雪對視片刻,笑道:“送客!公主有請了!”
送客?
這、這好像是自己家吧?
眼見佟洛雪一臉不甘之色,卻又極力忍耐著離去,龍馨毓楞了兩秒鐘,突然毫不客氣的沖過去,對著洪云戳了起來。
“太過分了,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要送客也是我說,不是你!”
“你昨天晚上來看看我也就算了,在我門口留雙靴子干什么,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想讓我就此名聲被毀,跟你走天涯,你就做夢去吧,我告訴你,不可能!”
龍馨毓怒氣沖沖的對著洪云咆哮道,完全忽視了人家剛才救了她這個事實。
喜兒見狀,趕緊的遣走聽到動靜趕來的下人們,自己也離開了內院。
小姐真的是,太不避嫌了,不但自己說出晚上與男子相間之事,竟然還光明正大的去指責人家……啊!小姐怎么會變成這樣!先是佟洛楓,然后變成佟洛煬,現在,怎么又變成了新科武狀元洪天少?
“喂喂喂,停住停住,錯了錯了!”洪云開始還是嬉皮笑臉的讓龍馨毓在自己的胸口上戳啊戳的,突然聽著不對勁了。
“小娘子,停下,等一下,我昨天沒有在你門口放鞋子!”洪云趕緊的辯解,這個問題可不能誤會,他堂堂云少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江湖人士,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簡直就是鄙視之極。
“誰是你小娘子,麻煩你以后叫我公主,我現在是皇上封的公主!!!”龍馨毓繼續怒。
“可是,剛才你不是說了,不屑與佟洛雪并稱公主的嗎,這多玷污你的身份啊!”洪云笑嘻嘻的躲到內院的一顆大樹后,不正經的伸出一只腳來。
“小娘子,看清楚了,腳大江山穩,你相公我的腳,可穿不上你身后那雙靴子!”
原來喜兒本想拿著靴子扔出馨香苑的,之后被佟洛雪打斷,緊張之余就拿著靴子跟著跑到內院,在看到龍馨毓差點被刺的時候,嚇得靴子掉在地上也忘記了。
所以,這會兒那雙無辜的靴子,尚還躺著內院的花園墻邊上。
龍馨毓回頭看了一眼無辜的靴子,發現洪云那只腳果然要長一些,這可是肉眼都能看出來的區別,那么說,洪云并沒有使這手段玷污自己的清白。
可是……
“我在馨香苑內與公主的談話,你怎么會知道?你那時候還沒有來啊!”
龍馨毓警惕的瞪著洪云,難道他早就到了,卻一直沒有通報?
“嘿嘿,小娘子,相公我對你可是用情至深啊,你知道你的院子可是將軍府最里邊的一個院子么?
將軍府最里邊的院子,是龍馨毓的娘親當年最喜歡的院子,這里的小竹林,以及所有花木,都是她娘親親手所種植,后來即便是離開了,也托有人照看著,于是這么多年來依舊還生機勃勃的生長著。
龍馨毓選擇要住在這個院子里,也是因為這里有著娘親的回憶。
這會兒聽到洪云這么說,她便若有所悟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到竹林側面的墻上,一翻身躍上去。
果然,圍墻后面,卻是另一座大宅子。
“喜歡吧,小娘子,那可是皇上賜給你相公我的狀元府啊!以后你若是嫁過來,我們就可以在這里打一道門,這樣你便可以自由回娘家,隨時看你阿瑪了,如何,開心吧?”
你既然不愿意離開,那我便在此守候著你!
龍馨毓就那么蹲在圍墻上,半響沒有出聲。
“洪……天,那啥?你那名字叫什么來著?”龍馨毓冷不丁的在墻上開口問道。
洪云臉色頓時一黑……所有她說過的婉拒之話語,都還不如這句來得打擊人。
“洪天少,不能叫云少,那好歹也得叫天少!你可要記清楚了!”洪云沒好氣的回答著,末了尚不甘心的補上一句:“小娘子!”
“洪天少,謝謝你!”
洪云離開之后很久,龍馨毓都還坐在這堵墻上,直到看見洪云那嬉皮笑臉的面容,又出現在墻的那一邊,她才默不作聲的回到自家院子里來。
第二日,龍馨毓想和喜兒一起出門采購些釀酒所需的東西。
走到大街上,便看見三三兩兩的聚著一些人,偶爾路過旁邊還能聽到一些字眼飄出來,卻有聽不真切。
可是一看到龍馨毓,大家就慌張散去。
“咦,小姐,這些人好奇怪啊!”喜兒好奇的看著這些人慌張跑遠,奇怪的說道。
龍馨毓此刻的眼神正在打量一個水果攤的水果,思量著果酒的釀制方法,聞言,有些漫不經心的道:“管他們奇怪不奇怪呢,只要不礙著我就好!”
說完,拉著喜兒便朝著那水果攤走去。
“老板,這個葡萄怎么賣?”龍馨毓習慣性的問價,不料,小攤老板竟然慌慌張張的對著她擺著手,道:“不要錢不要錢,公公公主你要喜歡就隨便吃……隨便吃……”
自從龍馨毓回到京城,因為將軍之名的緣故,大街上認識龍馨毓是將軍之女的人不少,也都知道她被皇上封為公主。
這下龍馨毓才有些后悔自己為何又嫌麻煩沒有換個男裝再出來呢,再回想之前那些人看著自己不對味的眼神,想必談論之事,也和自己有關了。
她嘆息了一口氣,道:“你這葡萄,我都要了!喜兒,收走!”
就在小攤攤主以為自己這下虧死了的時候,龍馨毓卻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來,四下看了看,不懷好意的道:“老板,你只要告訴我,大家都在說我什么,這銀子,就是你賣葡萄的錢!”
小攤販為難的掃著龍馨毓手中的銀子,又心有不甘看了看已經被喜兒全部打包提起來的葡萄,咬了咬牙道:“大家都在說將軍從塞外歸來,思想開化,允許公主您您您……與新科武狀元私下會面,還還還還有七皇子……”
原來如此!
龍馨毓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就這樣一點小問題,在這古代,竟然會成為人們驚為談論的八卦!
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把銀子扔給了小販,便索然無味的失去了逛街的興致,和喜兒抱著那一堆葡萄,便回到了將軍府。
身后不遠處,依舊是鐵木那堅挺的身影。
“本皇子倒是忽略了,那狀元府的大門,雖然不與將軍府在同一個街道處,卻竟然是有著一墻之隔!”佟洛楓把玩著手里的玉佩,笑道:“這樣的話,你可更加要小心了,萬萬不可讓那洪天少發現了你的存在!”
“是,殿下!”
鐵木仿佛來去都只有這樣簡單的一句回答。
他轉身離去后半響,佟洛煬才收起手中的玉佩,道:“出來吧!”
身后的屏風出緩緩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卻身作異服,一張臉被黑色的紗布蒙了起來,連額頭也不露半點皮膚出來,唯有那一雙眼睛深邃的閃爍著剛毅的鋒芒!
“你確定,非要她不可?”那沙啞的嗓音顯然發自這名神秘的男子口中。
“是的,非要她不可,若是能不損一兵一足便能得到的東西,我又何必要大動干戈呢?”佟洛煬不急不緩的站起來,走到桌旁,自顧倒了一杯茶,道:
“況且,你也聽到了,她身后,竟然還有著新科武狀元的背景!”佟洛煬那濃郁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繼續吩咐道:
“卻是那新科武狀元,若蘭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他的身份嗎?”
黑衣男子聞言,有些不太自然的往后退了半步,道:“是的,那洪天少仿佛是突然從狀元選拔隊伍中冒出來的,上交的背景資料分外的詳細,詳細得讓屬下無法相信那是真的!”
佟洛煬冷笑了一聲,道:“是出生偏遠小鎮流離失所父母雙亡,然后入伍為軍后在參與新課武狀元選拔的吧?”
“是!”
嘴角邊的冷笑更甚了,佟洛煬那雙精靈般的眸子突然蘊含了點點寒冰般,緩緩凝固起來。
“所以,現在更加非要得到她不可,那洪天少的背后,還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勢力,可是他既然如此看重這樣一個人,必定就存在他的軟肋!”
“那宰相府那邊的計劃怎么辦?”男子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