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為什么就這么死了?”羽兒始終思考在自己的疑問里,遲遲不肯出來。
“羽兒哥哥”小沫抬著頭又叫了聲。
羽兒還是在屋頂呆站著,面朝東院的廢墟,一動不動。
“羽兒哥哥——”小沫又更大聲的叫了聲,終于驚擾到了羽兒的思緒:
“啊,小沫妹妹,你起來啦~”羽兒驚醒之際一邊轉(zhuǎn)身,一邊對院子里的小沫回復(fù)道。
“想啥呢?羽兒哥哥~你有心事?”小沫始終抬著頭問。
“哎~沒事兒~我能有什么事兒~”羽兒看著眼前可愛的小沫,放下了思考,跳到屋下小沫身邊道。
“哼!算了!你要不想說就算了?!毙∧雇蝗挥蟹N撒嬌的意味。
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撒過嬌。
如此想來,大概女孩子不撒嬌并不是因為不會,也不是因為不想,而是沒有遇到可以撒嬌的人吧。
“額...”羽兒見此一時有點無措,因為他也是第一次見小沫這么調(diào)皮,似乎一覺醒來,開朗了許多。
“我...”羽兒剛想補充點什么,只見院門口的爺爺一行人便回來了。
只見奶奶徑直走到了羽兒身邊。
“會寫字不?”奶奶向羽兒問道。
“會。”羽兒有點奇怪,到?jīng)]多想照實回答。
“嗯,那就好,你跟我來...”奶奶說罷,又默默的握著權(quán)杖往院外走去。
羽兒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跟了出去。
院子里便只剩下四人:“小沫,爺爺,張老頭,爺爺背上的老王的尸體?!?
“王爺爺他怎么了?”小沫看著面色發(fā)黑,一臉?biāo)罋獾睦贤酰行┖ε碌膯枴?
“沒事兒啊,老王生病睡著了,小沫乖,先去房里再休息會兒,爺爺給你做飯,做好了叫你,好不好?”爺爺一邊把老王帶到屋里,一邊和藹的對小沫說道。
顯然,爺爺說了慌,因為爺爺除了說慌外,從來不會不看著她的眼睛。無助的小沫只好望了望一旁的張老頭:
“去吧,孩兒~乖!”張老頭更是不客氣的說道,有一股命令的口吻。
聽到這里,小沫又莫名其妙的陷入到了孤獨里,不再說話,只好默默的轉(zhuǎn)身走回了房間......
大人們總是這樣,因為她是孩子,所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木桶阉铝⒃谕?,看起來似乎是出于保護,卻也終究是孤立。
炊煙不一會兒便在灶屋里緩緩的升起,由稀薄逐漸變的濃密起來,冬季里西北向的微風(fēng)把炊煙朝東側(cè)緩緩吹去,正好追趕了奶奶和羽兒的步伐。
“奶奶,你要帶我去哪兒?”羽兒忍不住問。
“快到了,到了就知道了,奶奶要跟你說個秘密,還要給你個任務(wù)”說話間,奶奶已經(jīng)帶著羽兒走到了東院廢墟的后面。
廢墟左側(cè)的溝壑一直延續(xù)至豬圈的位置時會出現(xiàn)一個干枯的小塘,面積大概兩畝田地。
小塘四周布滿了竹林,由于竹林的衍生能力很強,早在老太兒來之前,便在這里存在了,所以有很多粗壯的竹子屹立在這里,使得小塘極為隱蔽。
當(dāng)然,若在夏天,到了雨季這里還是會有滿滿的水被儲存進來,使得村落呈現(xiàn)另一種天地。
聽說當(dāng)年根竹就是在這里出生的,故而以此為名,取名的人還是老太兒,當(dāng)然,這里大多數(shù)后來出生的村民都是老太兒取的名字。
“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這么?”奶奶走到水塘中央問。
羽兒聽罷,仔細觀察了下四周,水塘里除了殘留的硬土,便是干枯的竹葉,于是回復(fù)道:
“不知道”
“來,把腳下的竹葉和土清理干凈”奶奶后側(cè)一步,指著腳下說道。
羽兒不明所以,只好照做。他在塘邊尋到一條折斷的竹干,形似竹鏟,拿到后遲疑了一下,因為竹鏟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趕緊吧,別(bai)磨蹭了”奶奶催促道。
論力氣,羽兒是不輸任何人的,這些年的流浪,使得他已經(jīng)被摸練出了鋼鐵般的筋骨,所以挖起土來很是流暢,不一會兒便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等等...空地?”羽兒看著眼下齊平的巖石色空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便自言自語。
“沒錯,空地,就是這里了,再往北挖一尺看看”奶奶說道。
羽兒來不及猶豫便迫不及待的挖了起來,不一會兒,空地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石扣環(huán),再往北側(cè)挖便看到了一條直直的縫隙,雖然已經(jīng)鑲滿了土壤,但還是與巖石的紋理有著天壤之別。
“奶奶,這是?”羽兒一邊用手中竹鏟指著縫隙,一邊抬頭看著奶奶問道。
“這是一個石門,下面是一個儲藏室,它的入口有兩個,一個在東院老太兒的房間,但大火已經(jīng)把它摧毀了,這便是另一個?!蹦棠躺袂槌林氐恼f道。
“那這里面有什么東西么?”羽兒問道,口氣里洋裝淡定,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洶涌澎湃了。
“打開它!”
“嗯!”
于是羽兒馬步式蹲在了扣環(huán)正上方,雙手握緊了扣環(huán)。
“呼——”羽兒深呼一口氣準(zhǔn)備奮力拉起。
“咔——”沒成想羽兒剛用力,便把石蓋掀翻了,整個人也因為用力過猛,后仰倒地。
“哇,好疼——好疼——”羽兒頭部撞在了奶奶的權(quán)杖上,情不自禁叫出了聲。
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后,羽兒馬上站了起來,望著奶奶道:“奶奶,這石蓋怎么會這么松?難道是我力氣太大了么?”
奶奶卻無暇顧及羽兒,眼前的子墓把奶奶也驚到了。
片刻間,四周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偶爾有風(fēng)吹起,竹葉拍打,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卻沒能打破奶奶的沉思,和望著奶奶的羽兒的呆滯。
“難道有人來過這里?”奶奶看著石蓋邊緣的土壤分析到:“可娘親只與我和兄長二人說過這個洞口,難道...是兄長?!”想到這里,奶奶開始恍然想起她哥哥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了。
驚醒的奶奶立刻對羽兒道:“快,我們進去看看,進去后別忘了把洞口關(guān)上?!?
隨后,奶奶和羽兒便先后進了洞中。
奶奶熟練的拿起火柴,點起了燭火,洞中的走廊不算寬廣,剛好能并列容納兩人,高度觸手可及,只是卻不知能通向哪里......
羽兒跟著奶奶卻在一片黑暗里,想起了小沫,這洞里的前景黑暗無光,只能靠奶奶一點一點的照起來。
小沫的前途又何嘗不是呢?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正在屋里床上躺著的小沫,又在百無聊賴中睡著了。
陽光漸漸升起,不知覺間,天已經(jīng)亮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