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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牧羊人之死

  • 田谷
  • 孤木易
  • 2416字
  • 2018-11-02 13:49:30

那些一心想要躲避世事紛爭的人們,又總是難以避免的被世間之事左右著一生。

在孑域這個世外一角的冬季末,伴隨的底色總與傷感并行。

沒有太多春季的青蔥與生機;也沒有太多夏季的熱情與溫熱;更沒有太多秋季的收獲與快樂......

為什么會這樣呢?

冬季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元素能夠左右著這個世界的傷感,只因寒冷么?還是別的什么?

一生只求吃飽不餓的村民們自然不會知道。

為什么會這樣呢?

老太兒也許能給你答案,老太兒的書——《巫語》里也許也有答案,但此時此刻除了敏感的小沫和外來的羽兒外,沒有人會思考這樣的問題。

因為生活里的一切都過的順理成章、理所應當、合情合理。

至少,在以往的日子里,對于村民們而言是這樣的。他們只知道:

一日三餐,朝九晚五,男耕女織,僅此而已。

直到,葬禮結束后的第二天醒來:

“老麻子!老王!快起來,快起來!看看,看看,后院里羊咋都死了!”后院突然響起爺爺的呼叫聲。

如往常一樣,他在啟明星剛升起時便起了床,他習慣性的去河邊逛了逛,哪怕沒有了魚可以抓也一樣...

從河邊回來時,爺爺卻驚覺院落后的死寂有些不同尋常,從灶房右側繞到后院后,發現所有的羊——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黑的、白的......無一例外,全部死了。

幾乎所有羊的死像都一樣:四腳朝天、四肢僵硬,羊頭別開,眼睛煥然的看向在前方。

它們分分躺在東院前的廢墟里錯落有致、延綿不絕,直至白色土培墻的后方......

朝露沁濕了它們的毛發,在一片焦灼的炭黑里,廢墟看起來一片驚悚。

爺爺話音剛落,在灶房睡覺的老王便驚醒過來:“啥?”老王從灶房的柴堆里做起,透過窗戶看了看話音的方向,而后便立即朝院后狂奔而去。

身旁的張老頭也被吵醒了:“嗯?啥情況?”只見張老頭嘴巴里含著一根黃色的干麥條,恍恍惚惚的瞇著眼睛,目送著老王的背影向門外走去,又恍惚間感受到了什么似的:

“呸”張老頭突然奮起,把麥條吐掉,跟了出去。

見到眼前凄殘景象的老王霎那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無語凝噎......

三個老頭就這樣站在了東院的廢墟里看著死去的羊群,各有所思。

“噠吼吼——”日出還未升起,便聽到了村落里公雞的鳴叫。

“噓——”最東邊的哨兵也又早早的站起了崗。

......

良久后,老王才喃喃自語道:“記得以前老太兒人常對我說:‘好牧人要懂得為羊舍命’,此情此景,我老王若不舍命又情何以堪......”

說罷,便毫不猶豫的一頭撞死在了一旁的大樹上。

眾人來不及反應,便在“砰”的一聲中看到了老王頭破血流,緩緩的癱倒在了他旁邊的大樹下。

“咦,我的乖乖,一直聽說老王是老太兒里一個忠實門外學徒,沒想到,這人咋越學越傻哩!哎!何必因為一群羊就自殺啊!傻不傻!哎!”張老頭看著老王倒地,簡直難以理解,腦袋如同被轟炸般,蹦出一連串亂七八糟的惋惜。

爺爺也自言自語的感慨起來:“老太兒生前,常聽老太兒說:‘人活著要有個準。’,可啥是準呢,這么多年也沒認真想過,難道老王這就算有準了么?”

“準?咦,算了吧,那東西我也常聽,文縐縐的人好喜歡說啥‘信仰?’,要我說,那東西都唄瞎聽,也唄瞎想!這年頭活著都不容易,還信仰哩,我看是信球貨!”張老頭像是一個被惹毛的猴子,手舞足蹈,高談闊論起自己的見解,極力強調著自己的正確,還帶著犀利的要讓爺爺必須相信自己似的口吻,生怕爺爺與老王一樣一走了之。

也許那所謂的信仰,真的是張老頭嗤之以鼻的東西吧,一個大半輩子都游離在生存邊緣的浪子,活著,自然就成了最大的信念,如此一來,那些把生命都能褻瀆的所謂信念也當然要被他摒棄了。

兩個老頭兒的影子不知覺間已經逐漸變得明顯,并被拉的好長,覆蓋在老王的尸體上,影子的盡頭處卻不知何時站著了一個人。

“哎!中啦!老太兒剛死,又有個老王,恁就別在這傷春悲秋里多愁善感啦,一大把年紀嘞跟個娘們兒們似哩!還像話不!”那是奶奶,奶奶口氣哀怨,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

只是特別的是奶奶手中多出了一條權杖。

權杖由一根枯木枝做成,端處自然圈出一周木條,形成一個球形,最上方又有一束青絲被一個珍珠似的白色球狀珠子鑲嵌。

那是老太兒封存多年的法器,說是法器,其實在外人看來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是是是,姐姐說哩對!那你看老王咋弄?”張老頭看著奶奶恭敬的問道。

“送回去吧,他家里不是做棺材里么,估摸著他自己也留得有自己的棺材,送回去吧,回去后把實情跟他兒子說清楚就行了。”

“嗯,行吧!那姐姐,你看要我說咱還是趕緊走吧!帶著孩子們趕緊出去,孑域我看是不能待了!”張老頭正經的說道。

奶奶聽罷,若有所思的回復道:“嗯,老張,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老王的事讓小偉去送就好,他跟老王熟悉,辦事兒方便。”

“哦?我是說要不咱還是一快走吧?”張老頭疑惑道。

“不行,這我得留著,恁去三里塘弄清楚情況,再回來就是了,沒啥大不了哩事兒!”奶奶加重了語氣。

“對,對對對,差點忘了,你不是說三里塘村有個叫啥,啥...”爺爺忽然想到了啥,連忙插話道。

“三里棺材鋪!”張老頭補充。

“對!咱們去那具體看看啥情況!在說!”爺爺堅定的說道。

因為爺爺知道,去那里需要路過好幾條河流,而他這么多年里始終對河流有著難以言表的情愫。或許在他內心深處真的想通過河流逃離這個地域吧。

只是奈何,他又放不下奶奶和小沫,以及自己的大家庭。矛盾里就這么過了這么多年。

“哎!行啦,帶住老王回屋吧,拾到拾到,帶點花生跟面餅,叫上兩個孩兒恁就先走吧,唄忘回信。”奶奶叮囑到。

“回信?我沒聽說過咱這還能送信啊,再說我也不會寫字,咋寫信。”張老頭聽罷疑問說道。

“恁有所不知,老太兒一直都養有信鴿,只是她不想讓這個世外世界被外界元素干擾,所以除了我知道外,沒人知道!至于信,讓那個叫羽兒的孩子寫吧,那個可憐哩孩兒,在外漂泊那么多年,應該啥都會些。”奶奶一邊走著,一邊對身后跟著的二人說著。

日出在他們說話間已經由紅色逐漸變白,冷氣漸漸消散,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羽兒早已經起來了,并一直站在屋頂,透過枯樹枝,看著他們三人,他們的談話也聽得清晰。

他總感覺,一切都沒那么簡單。

“羽兒哥哥,你在上面干什么?”只幾天的時間,小沫現在起床的第一件事已經不在是找爺爺,而是找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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