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莫名其妙問了一句,鄭沁寧喝過藥,躺下睡了兩天,期間她未曾見過高長恭,來送吃和藥的,是爐臺的師傅。
病好的鄭沁寧,走出了營帳,望著蔚藍的天空,手遮了遮眼睛,想道“雖說是關(guān)中,他們安營扎寨的地方,離百姓生活的地方也是有段距離的”
鄭沁寧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晚的城樓,上面有幾個放哨的士兵,她俯視著一覽無余的城樓下的風景,感嘆古人的智慧,雄偉壯觀。
正當她靜靜地注視著環(huán)山的風景時,那位滿血盔甲的男子,此刻已換成了便裝,汗流浹背地站在她身旁,男子的身側(cè)還附帶著那名面具少年。
沒等他們開口,鄭沁寧轉(zhuǎn)身雙手抱拳對著他們微笑道“前兩天,多謝了”
段韶承接著道“那里,是我們該謝謝姑娘,謝謝你救了長恭”
與此同時,高長恭也做了個回禮。
鄭沁寧聞言道“嗯,那便是,扯平了”
“如我直言,姑娘貴姓?家住何處?接下來又有何打算?”段韶直言直語。
鄭沁寧道“鄭沁寧,有點遠,準備回家……你其實是想問,我接近他,有什么目的吧?”
段韶被戳中了點,硬氣道“鄭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你見過長恭的容貌,難道不心動?”
高長恭,王族,本人有勇有謀,才智過人,溫良淳厚,北齊難得一見的美男。
面具少年,耳紅犯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像是在躲避兩人的對話。但他眼睛時不時地落在少女的身上。鄭沁寧不知做何解釋,如回答了此問題,無論是否都是一個因果,對于她來說,她的心里是年長的。
“哈哈~我該如何回答你,國家有難,舍小愛為大愛,于公于私,你說呢?段韶大人”鄭沁寧的從容自若,旁人都有些被她的話觸動了。
段韶自是知道她的意思,談笑道“也是,年輕人自有年輕的慷慨陳詞,既然如此,你們聊,我就打擾你們倆”
鄭沁寧此刻心里,有一萬個吶喊,干嘛不將他帶走,怎么滴,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我還得同他早戀不成,少年壯志,不應該以事業(yè)為重。服了段韶個老六。
段韶離開后,兩人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說什么好,鄭沁寧無奈下,解釋道“少年我們不合適,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覺,但我有兒時就歡喜的人,你懂吧?”
面具少年看不清悲喜和憂,還沒來得及的觸動,硬生生被拿捏了起來,他有一種說不出來了心悶,語氣平和道“沁寧放心,在下未曾動心”
魔神殿
“艾利難道你還沒有和那人類締結(jié)契約嗎?這么多年過去,就這么喜歡做個跟屁蟲,哈哈…”布提斯露著丑陋的蛇形,嘲諷著“不過我到聽說,那丫頭被她那死了多年又復活的繼母從背后,一刀穿心…哧…哧”
“不想偏體鱗傷,就閉上你那丑陋的嘴臉”艾利莊嚴壓抑著氣氛,把玩著手里的長槍,提示布提斯小心自己的言語。
時空裂痕中
“維斯,還有多久?”兩人在時空隧道里不停地穿梭著,尤納司有些忐忑不安,憑空抽出一件深藍色的披風,套牢在身上,他不想因為自己相貌吸引些沒必要的異性,那樣會讓尤諾雅反感。
“一個小時左右,剩下的就交給我吧!你安心地先閉目養(yǎng)神會”得先和他聯(lián)系上才行,之前一直沒有聯(lián)系上,大概是諾雅小姐遇到什么危險,他的靈力才得以恢復些,墨憶軒啊還是小看你。魔神艾利那家伙居然會袖手旁觀,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嗯”雅兒終于我又可以再見到你,等我。明明身高一米八多,眼似紅玉,即使精神不振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zhì)。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尤諾雅對自己的想法。尤納司閉上了雙眼,靜靜地在回憶兒時的回憶“雅兒長大了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司少爺已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想來應該是很快就可以看見諾雅小姐了吧。維斯碎碎念了一段很長的術(shù)語,飄向快得不知所終。
隧道上的封印正在開始連接著黑洞,維斯卻再次與墨憶軒失去聯(lián)系,他猜想可能是某種原因中斷了通訊,“司少爺,醒醒~”
“怎么了?維斯”尤納司被維斯輕扯了幾下披風,蘇醒了過來。近來沒休息好,犯了困,詢問著維斯發(fā)生了何事。
“沒事,我們已經(jīng)到了入口,穿過去就到了,但是我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得抓緊無論在里面發(fā)生什么都不是真的。你要是覺得可以我們就走吧”維斯準備收起包裹著兩人透明的氣泡球,輕言輕語地詢問著尤納司。
“嗯”尤納司無神的雙眼,微微初升,像期待已久的事情終于得到結(jié)果。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進去,摸不著聽不到的深邃,就算看的也只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方向甚至感觸也沒有,密得連風也吹不進來。想要從里頭出來,必須要有堅定的毅力,不然會被永遠地吞噬掉。
深夜,星辰隕落,劃過天際了,軍營里升起了火堆,將士們圍著談笑過往,少年扯下了外披風,披在了鄭沁寧肩上,溫柔道“入夜涼,披上”
仰望著星空的少女,完全沒有受影響,反而心情舒暢,不語。
少年的眼眸映照著,她淺淺的笑,勝過世間萬物。
流淌過的星河,俯視著兩人,就這樣,度過了祥和的夜晚。少年多希望,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第二天,少年出征前,來到了鄭沁寧住的營帳內(nèi),將一個鐲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熟睡中的鄭沁寧完全沒有醒來。
少年不舍,但還是截然地走了,他有些后悔昨天說謊了,但他能怎么樣!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
此行一別,已是懸崖百丈冰。
兩年后,北齊境內(nèi),北豫州,鄭國公府
春雨過后,庭院里,許多草木猶然伸出嫩芽,尤其是那高大嫩綠的銀杏樹上,潔白的花瓣籠罩著粉色的花蕊。墻角旁,蝴蝶翩翩起舞,肆無忌憚地徘徊在花叢之間……
微風輕輕地吹拂著,略帶一絲絲香草味。屋里,梳妝臺堆滿了這個時代,多少人夢寐以求,甚至求都不一定能求得到的金銀珠寶。桌子與凳子整齊相橫著,幾串珠簾懸掛在靠窗的脊梁下,被清晨的陽光映照著,房間由漆黑變得敞亮敞亮的。
柔軟輕盈的紗帳里,急喘著細小的呼吸聲,床榻上,一抹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痛苦地低吟
少女的額眉附近滲滿了像晨露般大小的汗珠,淺淺的霧眉,令人羨慕的長睫毛此刻正微微地顫動著,精致的五官在噩夢纏繞下,臉色有些憔悴恐懼。
“不…不要……”夢里一個驚嚇,她猛然地睜開眼睛,兩手撐起,烏黑的長發(fā)亂散在肩旁,蓋在身上的青絲薄被滑落半腰下,露著渾身濕透的上半身,衣裳厚實,完全不會著涼。
醒來,她茫然不解地看了四周圍,傻愣一會兒,覺得眼前場景,好陌生,卻也有點熟悉:復古精巧的古床,雕工雄偉的屏風,上等首飾盒、陶瓷等……
這里是哪?少女不停努力地在腦海里,探索著回憶,可是除了記得她在魔法學院的事,以外的都想不起來,甚至連她自己名字都不記得了
顯然這里住宅的風格與記憶里的相差甚遠。難不成我是被傳送過來的?然后中途發(fā)生了意外,造成我腦震蕩?
少女坐在床上,時不時地搖頭,錘一下手,苦笑…像似中了魔的瘋子一樣
想了想,那是不可能的。我看過所有魔法書籍,卻未曾見過有關(guān)于空間穿梭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喔!我應該受了傷才對。這時的我,為什么好想吐槽自己,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現(xiàn)在才發(fā)覺,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唉…
少女揚起白里透紅的雙手,掀起胸口前的濕漉漉的衣領(lǐng),接著挪開肚兜上方緊貼胸圍的結(jié)線口,低著頭眺望著
傲人嬌潤的體膚上,不見一點傷痕,怎么回事?難不成我躺了很久了?少女左看右看的,這時,銅鏡里,映照著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絕美容顏,她看著看著就愣住了
“這…我嗎?”可我沒印象,長得這么好看,少女好郁悶。其實她原來的樣子更妖孽,只是她忘了而已。
然而就在她郁悶的同時,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穿著古怪,頭發(fā)從頭頂平分成兩邊,結(jié)成髻,相對垂掛與兩側(cè),無簪珥之飾,容色婉娩,身著黃衫,年齡與之相仿的丫頭,手里還端著一個陶制而成的盤子。
“你…是誰?”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丫頭,少女心里有點慌,卻假裝鎮(zhèn)定,又怕嚇到來訪的人,小聲道
“小…小姐,你終于醒了,奴…奴婢宣葉吖”聞聲而驚,宣葉心里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跌跌撞撞跑著,差一個沒站穩(wěn),命就擱那了。
“你沒事吧?”少女出于本能反應,利索從床上起來,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宣葉。親切問道
“謝謝小姐,奴婢沒事”小姐好快,真是太好了,小姐終于醒了。宣葉慌神,急速從少女的懷里出來,半跪在跟前
“沒事就好,你?叫宣葉是嗎?”既然她叫我小姐,那應該是存在主仆的關(guān)系,想知道這里是哪或我又是誰?問她想必就可以知道答案
“是的,奴婢名字叫宣葉”宣葉聽著自己小姐這樣問,有些疑惑
“嗯,好吧。”看著丫頭單純得很,一臉疑問。少女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她實情比較好,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原主的靈魂去了何處,是生?是死?或許那樣對誰都好,停頓會,繼續(xù)道“我…失憶了”
“哈?…”聽著少女的簡斷的幾個字,像錯過幾個世紀一樣的宣葉,不敢相信
“你能和我說說這是哪嗎?我是誰?叫什么?為什么躺在哪?我睡了多久了?”少女邊說邊整理身上亂糟糟的衣裳,悠然坐在桌子旁的木凳上,把玩著手里的茶盞
進門到現(xiàn)在,宣葉也覺得自家小姐,與以前大不相同,比如說話方面,以前嬌弱可欺,現(xiàn)在怎么說呢,反正就是感覺上好多地方都不一樣。也許是失憶造成的吧,宣葉她并沒有多想,就這么天真的相信了。
“這里北齊的豫州城,國公府內(nèi)。小姐姓鄭,名叫沁寧,乃是這府上的嫡女。小姐你睡在床上已經(jīng)兩年了,至于為…為什么”說到這里,宣葉有些吞吞吐吐,想說又不敢說,害怕一個不是便丟了性命。畢竟在這個多戰(zhàn)爭的時代,能活著已經(jīng)不錯了
“……”鄭沁寧聽著丫頭宣葉的陳述,不知不覺犯起了困,手腕提升拳頭,支撐著太陽穴。不到一會兒,重心沒穩(wěn)好,差點整個人都向傾倒,還好她身手敏捷,兩雙手著地,腰間提勁,縱身一躍,站了起來。
“不對……不可能”思來想去,鄭沁寧握住了那把已落灰已久的劍,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被捏造的夢境,一下子碎成渣渣。
鄭沁寧一個勁地,坐了起來,白皙的手腕上無緣無故地多出了個鐲子,望著周圍,使勁指甲插著自己左手,痛覺傳來“原來那是這幅身軀的記憶,她想讓指引我什么,還有這個手鐲,是它,剛剛是它在夢里呼喚我”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說著,手鐲離開了她的手腕,幻化出了影鷹,落在了鄭沁寧肩膀上,嫌棄道“你好弱,連我人型都維持不了”
“那小子對你真是一往情深而不自知,你倒好,喜歡兒時的影子卻不知何人……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的秩序變了,有人故意將魔獸流放到這里來,目的肯定不單純”
影鷹一出現(xiàn),就說了一大堆,鄭沁寧聽懂了,但覺得它真是個話嘮,一把抓住了它,往旁邊丟棄“你是書靈?掌管這里的法則,為何如此不堪一擊?”
影鷹想著做東的,反而被自己的坑了,“那個~我可以解釋”
“解釋?是你將我拉入這個世界的!說怎么回去?”鄭沁寧不問也能猜到,看著它驚嚇過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