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狩獵人小屋
- 左或右,只是無法回頭
- 鳳舞靈山
- 3045字
- 2018-06-01 14:45:20
菅一雖然只有二十余歲,可他是個老江湖,為人極其機警。
一個能從唐門防守嚴密的總部盜出手弩的人,一個在唐門松堂追殺千里卻皮毛未損的人自然對追蹤術非常精通。
精通追蹤術的人自然對反跟蹤的辦法也是同樣精通。
周圍是少有的精通追蹤術的追蹤高手。
可這次他屢屢犯下了低級錯誤,一切還是因為蕭雋引起的。
周圍發現越是靠近京城,若蘭就越是興奮,雖然她在竭力掩飾自己,可她的眼神卻躲不過周圍的眼睛。
周圍心中的妒火中燒直接降低了他的追蹤水平。他的眼里常常有了兩個目標,一個是菅一,一個是若蘭的表情。
他常常在懷疑,是若蘭道破了他們布下的陷阱,是她讓蕭雋從老屋逃走的。甚至,若蘭知道蕭雋在京城的去處,他們還有可能事先商定了在京城碰面然后私奔的計劃。
疑心就像是種子,當你撒下時,它會一點點的生根發芽。
以往,周圍的追蹤靠的是他心無旁騖專心致志,現在他犯下了追蹤的根本大忌,他三次在菅一面前露了臉。
菅一發現了周圍的跟蹤,為了分散跟蹤力量,讓同伴跟自己分開,在京城里胡亂轉悠。
而自己進了一家酒樓,在窗邊占了一個座位,叫上兩個菜和一壺酒,順便把情報傳了出去。
菅一想到了兩種可能。自己從鐵器工場出現時就被跟蹤,之所以他們沒動手,是想追蹤到自己的老巢,將同伙一網打盡。那么,鐵器工場的地點唐門已經知道了,那里得轉移;
其二,他們只是在路上偶爾的遇上。第二種可能倒也罷了,如果是第一種就麻煩了,那里已做了布置,開始批量生產手弩了。
這家酒樓是情報司的產業,是負責監視來往客人、收集各類情報的。
周圍在樓下叫了碗面,在等面的時候,他觀察了下環境,沒看到有別的出口。
而若蘭和另外一個師弟則在酒樓兩側路上守著。
周圍的面剛剛吃了一半,就聽到若蘭在外面叫嚷著:“我是路過的,憑什么抓我?”
周圍一聽便知道露了行藏,若蘭這是再向他示警。探頭對外面一看,街道上到處都是羽林衛的兵士。
他們直接用最粗暴簡單的辦法:看見帶有兵器的就抓起來,帶回去再慢慢審問。
周圍解下身上的劍,將它扔到角落里,出門,轉身進了隔壁的茶館。
菅一從樓上下來時,周圍的桌上只剩下半碗還未吃完的面。追出門去,已看不見周圍的身影。他就站在酒樓門口,將街道上的人逐一辨認了一遍,卻沒有找到那張與他撞了三次臉的人。
他走到帶隊抓捕的羽林衛情報司的李參將面前,行了個禮,說道:
“我懷疑唐門已經知道了我們鐵工場具體地址,得趕快派人去打探并轉移人員物質。”
李參將的臉色一變,說道:“你跟我來,去大將軍府報告。早上楊首領帶人去工場了,你們沒遇見?”
菅一搖頭。李參將叫來一校尉吩咐道:“把人都帶回去,仔細搜身,嚴加審問,找出同伙。”
若蘭被帶走路過菅一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我是蕭雋的朋友,我來找蕭雋的。”
菅一叫住帶隊的校尉:“這人是我的故人,暫且關著,等我回來再說。”
“遵命,菅偏將。”那校尉帶著若蘭走了。
這時間,正是唐門進攻鐵工場的開始。
唐九這次出川追捕菅一屢屢失手,已經讓他大失顏面。特別是在八公山禹王廟,煮熟的鴨子還飛了。為此,總部不得不求助黑龍會,開出巨額懸賞捉拿菅一,更是讓他灰頭土臉。
當他得到周圍打探出菅一的位置時,帶人全速趕了過來。雖然沒看到周圍,他已不在意。他要端掉這個秘密工場,將功折過,哪怕是為此冒犯了羽林衛也再所不惜。
他在他們吃早飯的時候發起了強攻。十幾個唐門子弟對陣十幾個便衣羽林衛和十幾名鑄匠,以有備對無備,以己方一死二傷的代價全殲了對手,并在山洞的房間里找到了那把被盜走的五連發手弩。
雖然經過仔細查搜,沒有發現菅一的尸體,但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剛剛掩埋完尸體,還沒來得及沖洗干凈地上的血跡。在山上瞭望的崗哨就發出警報:來了三個騎馬的人。于是唐九匆忙間設下了兩道埋伏,而第一名走下村子的老者發現了地面的血跡,向后面的人發出警報。
唐九開始發出的飛刀并不是喂毒的,后來見那人身手太好,便本著擒賊擒王的想法甩出一柄帶毒的飛刀,直接射向那明顯是頭領的人,沒想到還是被后來那人用身體擋住了。
唐九無心戀戰,趕緊打掃完戰場,帶著奪回的手弩迅速撤離。至于菅一,那就留給黑龍會去傷腦筋吧。
……
蕭雋伸手拔出了左肩上的飛刀,還好,傷的不是要害,血還是濺了一身。
楊寧一邊策馬一邊問道:“你受傷了吧,我這有金瘡藥,你拿著敷上。”
從腰囊里摸出一盒藥遞給蕭雋。
蕭雋笑道:“沒事,小傷,可惜了那匹馬。背上還有一把刀,我夠不著,等下只有你幫我了。一直跑不要停。你沒受傷吧?”
從內衣里撕下一塊布胡亂的將左肩裹好。
“我沒事,我里面穿著皮甲呢?”楊寧答道。
“情報司有個偏將,混進唐門,將他們五連發手弩偷出來了,在這兒仿制。昨天送來喜報,說是仿制成功。今天唐門的人就埋伏在這里伏擊我們,哪里出了問題?我們今天出行,我誰也沒告訴,只是早上出來才告訴王偏將。”
楊寧有些緊張,從來沒有任何一名年輕男子和自己同乘,挨的這么近。剛才逃離時還沒注意到,現在離危險越來越遠了,就感到身后蕭雋的熱度和男人的氣息。
這讓她有些心慌意亂,很不自然,不自覺間只好拼命說話來化解尷尬。
可蕭雋并沒有說話,卻將手搭在了她的腰上,這讓她更加慌亂,身體也變的僵硬,難道他已經識破了我的真身,主動的向我示愛?
正手足無措,蕭雋的腦袋也靠上了她的背上。
“這個憊懶的家伙!”
楊寧兒想,這家伙,真是得寸進尺,越來越膽大。
楊寧的臉有些紅了。
忽然,身體一歪,蕭雋從馬上翻了下去。楊寧急忙勒住馬,跳下來,只見蕭雋閉著雙目倒在地上,竟然已經昏迷不醒了。
楊寧有些慌了,她雖然貴為羽林衛將軍,情報司首腦,靠的大腦分析情報的能力,卻沒有任何行走江湖的經驗。
現在后面的危險還沒過去,前面又無人煙,眼前還有個昏迷不醒的人。這該如何是好?
慌亂只是短暫的一會,楊寧馬上就做出了決定:
先離開大路,找個偏僻的地方先為蕭雋處理傷口,看這情形,怕是飛刀有毒,而且毒性已經發作。
楊寧將蕭雋抱到馬上,脫下身上黑色的大氅當著繩索將他固定在馬鞍上。找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一直向山里走去。
走了一會,看見一個山坡上有一孤零零的小屋。忙將馬牽到樹林里栓好,將蕭雋抱下馬來背在背上,艱難的移動到小屋門前。進去查看了下,這是間山里狩獵人歇腳的屋子,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楊寧將蕭雋臥放在地上的干草堆上,解下佩劍,用劍尖挑開衣服,只見背上一柄飛刀已經扎進去半截,傷口紅腫還有些烏黑。
楊寧看到書上說過,傷口有毒必然要把傷口的毒拔出,不然毒血流到心臟,人就必死無疑。
楊寧拔出飛刀扔到一邊,用劍尖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用力將傷口的血擠出來。從腰間抽出汗巾將血漬擦干凈,想到馬袋里還有水囊,又跑過去拿出水囊替他沖洗傷口。
還是不見鮮血流出,楊寧顧不得了,半跪著低下頭,用嘴一口一口的在傷口上吮吸著,再吐到一邊。
終于,血也來越紅了,楊寧也累的快癱軟下去。
只怪自己,一直對武功不感興趣,小時候學武功常常偷懶,后來忙了,就更加荒廢了。
喘了口氣,想到還是得敷上解毒藥,不然,傷口還是有毒還是會繼續感染。
將蕭雋的腰囊打開,里面除了一大疊銀票,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香帕,一把小小的解手刀,一本薄薄的黃色小冊子,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楊寧忽然想起,從小奶娘曾帶她在園子中采過一種草,叫馬藍,說是曬干后磨成粉叫青黛,可以染指甲。
這種叫馬藍的草就是清熱解毒的。
想到這里,忙提起劍,到草地上去找找。這種草很好認,根莖是青紫色的,大葉。楊寧憑印象找了好幾株,將它嚼碎敷在蕭雋的傷口上,再涂上金瘡藥。
在小屋里找找,居然找到了一小袋小米,和一個倒扣著的瓦罐,楊寧提著瓦罐,倒了小半袋小米,到不遠處的溪邊淘洗干凈,就在屋里火塘中架起柴火升起火來,開始有生以來第一次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