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滕思遠和彭嘯天都趕到局里。狼狽不堪的陶亮向滕思遠報告了整個經過。“情況就是這樣，行動處死傷慘重，商船讓他們劫走了。”

彭嘯天匯報：“我詢問了小馮，敵人在襲擊公路上的車隊時，好像并不是全力進攻，打了一下就撤了。”

蕭劍鋒說：“是佯動？”

“對，他們就是要造成一種中了我們圈套的假象。”

滕思遠臉色陰沉：“看來他們早就料到我們還有一套方案。”

蕭劍鋒說：“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引出我們的這套方案。”

滕思遠眉頭緊皺：“東蕪碼頭的計劃事先只有我和陶亮知道，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蕭劍鋒問彭嘯天：“你們在哪里裝的車？”

“中航研究所后院。”

“現場有多少人？”

“30多人吧。”

“這么多人知道，那還保什么密啊？”

“但是，他們當時并不知道要運往哪里。”

“他們不會派人跟蹤嗎？”

陶亮憤憤不平：“媽的，我們的計劃非常周密，外人不可能知道，一定有內奸通風報信。我覺得朱云鵬近來行蹤詭秘，極為可疑。”

滕思遠問彭嘯天：“嘯天，你們當時裝車時，朱云鵬有什么異常舉動？”

彭嘯天回憶著：“他先問我要運到哪里，過了一會兒他單獨去了一趟衛生間，我看見朱云鵬和一個戴眼鏡的人說了幾句話。”

陶亮立刻說：“這就對了，就是朱云鵬向外傳遞了消息。”

滕思遠沉思了一陣：“嘯天，今天你去中航研究所查一下那個人的情況。”

“是。”

“陶處長，你最近要嚴密監視朱云鵬，發現可疑情況立即向我報告。”

“明白。”

上班后，薛玉明走進滕思遠辦公室，小心翼翼的問：“局長，昨天的行動是不是又失利了？”

滕思遠沉重的點點頭：“是，我們是節節敗退啊。”

“那個臥底不除，什么事也干不成。”

“玉明，你去查一下，昨晚，在中航研究所裝車期間，研究所有沒有電話打出，通話雙方的情況都要搞清，越詳細越好。”

“是，我馬上去查。”

朱云鵬走進陶亮的辦公室，陶亮陰陽怪氣地說：“吆，朱副局長，精神很好嘛。”

朱云鵬沒好氣地說：“我沒工夫和你逗貧。陶亮，獵豹秘密信箱的事和昨晚碼頭的行動，你為什么事先不向我匯報？”

“那不是你們二位局長定的嗎？我只是個執行者，這怨不著我吧？”

“整個行動就瞞著我一個人，你們什么意思？”

“您這話就不公平了，蕭主任、薛處長和王彪事先都不知情，這怎么叫瞞著你一個人呢？”

“行動讓你們搞得一團糟，你是怎么指揮的？”

“那是因為有內奸搗亂，內奸不除，永無寧日啊。”

“那你就把這個內奸給我找出來。”

“您不是一直在查這個內奸嗎？您查到什么了？”

朱云鵬火冒三丈：“你，你不要強詞奪理。幾次行動都失敗了，你這個行動處長是干什么吃的？每次都讓共黨鉆了空子，你罪責難逃。”

陶亮也惱了：“每次行動你都在現場指揮，要追究責任，應該先追究你的責任。有功的時候，都是你指揮英明，出了問題，屎盆子就往我一個人頭上扣啊，你太過分了吧。”

朱云鵬大怒：“還振振有詞啊，陶亮。我告訴你，只要我當一天副局長，你就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指揮，否則的話，你就給我滾蛋。”

陶亮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摔：“去你媽的副局長吧，朱云鵬，我告訴你，別拿你那個破副局長嚇唬人，老子不尿你。惹急了老子，我他媽干死你。”

朱云鵬伸手要拔槍，陶亮動作敏捷，“嗖”的一下掏出槍來，指著朱云鵬：“還想動槍啊，玩兒這個你還差點。”

房門開了，小馮走進來：“二位長官息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還動了槍。處長，您把槍放下。”

陶亮舉槍的手垂了下來。朱云鵬狠狠地說：“好，陶亮，算你狠，老子跟你沒完。”說罷，摔門出去。

“去你媽的，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陶亮余怒未消。

中央敵工部的兩位首長在村外的小樹林里散步，情緒顯得很興奮。在獵豹小組和鐘聲的努力下，截獲了兩航的資料和部分設備，“飛鷹計劃”第一步的行動成功了，中央對敵工部的工作非常滿意。中央指示，讓兩航領導小組進一步作兩航高層的工作，爭取兩航部分人員和飛機能留在國內。敵工部首長分析：據兩航內線傳來的消息，蔣介石已下令兩航飛機和人員全部遷往臺灣，我們截獲了兩航的資料，對敵人是個刺激，他們會加緊實施兩航遷臺計劃的，我們爭取部分飛機和人員留在國內的計劃可能會遇到很大阻力。如果爭取部分飛機和人員留在國內的計劃實現不了，那就啟動“飛鷹計劃”第二步行動，讓兩航遷往香港，為策動兩航起義創造條件。

首長說：“好，我盡快把策動兩航起義的實施步驟確定下來，讓兩航內線密切注意兩航高管的動向。”

首長問：“我們內部那個奸細排查的怎么樣了？”

“我們排查了很久，還是沒有銀狐的任何線索，他會不會不在總部里？”

“根據紅玉的情報，這個銀狐一定是隱藏在我們內部，也可能不在敵工部，我們可以把周邊的單位都納入排查范圍。另外，我想密告獵豹，讓鐘聲在敵人內部查找一下銀狐的線索。”

“對，要是有點線索就好查了。”

傍晚，一輛汽車停在江邊的小樹林中的草地上，鄒彤和蕭劍鋒坐在車里密談。

鄒彤說：“江北傳來消息，兩航資料已順利到達，上級對我們的這次行動非常滿意。”

“太好了。那個銀狐查的怎么樣了？”

“中央敵工部經過仔細排查，至今也未找到銀狐的蹤跡。這個家伙隱藏的太深了，始終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啊。”

“中央有什么指示？”

“中央的意見是，你能不能從敵人內部查找一下銀狐的線索？”

“好，我設法查一下。”

“你密拍《CAT工程》的行動被敵人發現，情報局肯定會對《CAT工程》計劃做出修改。現在，《CAT工程》一號方案失敗了，下一步，他們會采取什么行動？”

“運送兩航資料只是《CAT工程》的一部分內容，下一步敵人還會有系列的計劃。朱云鵬最近和總部聯系頻繁，我估計，總部是在和他商定《CAT工程》的修改方案，但具體內容現在還不好判斷。”

“從目前全國的戰局形勢分析，東北戰場他們已經輸定了，其他戰場的形勢也對他們非常不利，國民黨高層對取勝已不抱太大希望。那么，敵人肯定會為他們的戰敗做準備。”

“對，兩航是國民黨空中交通的命脈，如果敵人安排撤退計劃，會首先考慮兩航。即使敵人戰敗撤退，也不會一跑了之，他們一定會安排潛伏人員進行破壞活動。所以，我覺得《CAT工程》的后續計劃很可能是兩航撤退計劃或者是潛伏計劃？”

“我立刻把我們的分析上報中央，你要設法搞清敵人《CAT工程》的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