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趙記古玩店的幾個人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趙世瑞問：“今天街上發現可疑人員了嗎？”
“沒有。”
“賣菜的兩口子和賣煙攤主妹妹的情況都搞清了嗎？”
“都搞清了，那兩個賣菜的，是在青石街擺攤，那個叫萍兒的女人在‘君再來’服裝店當店員。”
“好，晚上我再和老魏聯系一下，如果他那邊沒什么事的話，我們明天就可以行動了。”
天已擦黑，路上的行人已看不清面目。
“啪啪啪，”光華路派出所的方向傳來一陣槍聲，緊接著，一個人從西來順餐館跑出來，不停地回頭開槍。“啪啪啪”槍聲響成一片。
古玩店里的人都聽到了槍聲，趙世瑞一愣，問：“哪里打槍？”
一個人跑到門口，拉開門聽了聽，回頭說：“是光華路派出所的方向。”
“壞了，老魏可能出事了。”趙世瑞對一個人說：“六子，你到派出所附近看看，打聽一下，看出了什么事。要是老魏出事了，趕快回來報告。”
“是”六子跑出了門。
一個人順著街道往古玩店方向狂奔，“啪啪”，那人背部中彈，倒在地下。幾個民警沖過來，把那人按住，一個人伸出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動脈，大聲喊：“還活著，快送醫院。”
這時，街上有很多行人駐足觀望，一個民警大聲說：“這個餐館老板，原來是個特務。”
一輛軍用吉普車開過來，幾個人把倒在地下的人抬起，放在車上，一個人大喊：“小馬、小胡，你們把他送到醫院，全力搶救。”
“是，”小馬和小胡跳上汽車，吉普車飛速駛去。
這時，六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向一個圍觀的人打聽：“剛才打槍是怎么回事？”
“說是一個餐館老板是特務，被打倒了，送醫院了，不知能不能救活。”
六子裝作沒事似的，看了一會兒熱鬧，便返身往古玩店快速走去。
六子跑進店內，喘著粗氣說：“是老魏被打傷了，追他的人說他是特務，被送到醫院去了。”
“壞了，他要被救活，我們就完蛋了。”趙世瑞焦急地說：“他被送到哪家醫院了。”
“往西去了，應該是去了普華醫院。”
“對，一定是普華醫院，那兒最近。”趙世瑞想了想：“六子，你跟我到醫院去，他要是活過來，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干掉，斬草除根。你們幾個留在店里。”
“是。”
趙世瑞和六子急速出了門。
半小時后，趙世瑞和六子急匆匆地走進普華醫院大廳，他們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一個正在擦地板的女清潔工面前，低聲向她打聽著什么。那個女清潔工，穿一件灰色大褂，帶著一個大口罩，她回身向二樓指了指，說了句什么，趙世瑞和六子向二樓急步走去。
女清潔工回頭看了一眼趙世瑞二人的背影，轉過頭來向掛號處的一位女護士點點頭。女護士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醫院二樓樓梯口，一個女護士端著一個藥盤子，靠在樓梯拐彎的墻上向樓梯下面觀望。看到趙世瑞從下面樓梯上冒出頭來，護士縮回身，向后面擺了擺手，然后端著藥盤子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趙世瑞和六子上樓來，走到拐彎處，靠在墻上，探頭向右邊望去。
兩個民警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待著，手術室門上的燈亮著，牌子上“手術中”的紅字分外醒目。稍后，“手術中”的燈熄滅。一個醫生走出來，對站在門口的兩個民警說：“他已經死了。”
一個民警著急地說：“這是我們的一個重要犯人，他一死線索全斷了，麻煩您再想想辦法。”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說著，醫生轉身離去。
“唉！”那個民警懊惱的一揮拳。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兩個護士推著一輛四輪車出來，車上躺著一個人，全身用白單子罩著。一個民警掀開白單子看了看，然后蓋好，揮揮手，兩個女護士推著那個死人走了。
趙世瑞看到兩個護士推著死人向電梯間走去，長長松了一口氣，他朝六子擺擺手，兩人悄悄下了樓。
于夢陽在客廳焦急地踱步，趙世瑞匆匆走進來，于夢陽迎上去，急切問：“老魏怎么樣了？”
“死了。”趙世瑞輕松地說。
“你看見了嗎？”于夢陽有些不放心。
“看見了。這下可以放心了，他一死，共黨就無從查起了，我們可以行動了吧？”
“不，老魏雖然死了，可他的那個小組怎么樣了？他手下那個小盧不是也知道我們嗎？”
“那個小組應該不會暴露，剛才還聽一個警察說，他一死，這線索全斷了，還央求醫生想辦法呢？”
“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先等等那邊的消息再說。”
監控于夢陽家的屋里光線很暗，蕭劍鋒坐在桌前抽煙，楊進林在屋內踱步，薛玉明坐在桌前，頭戴耳機，在監聽電臺信號，桌上放著一臺電臺測向定位儀。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戴著耳機，也在監聽。
窗前站著兩個小伙子，靠在窗邊，從窗簾的縫中觀察著對面的房間。一個人說：“趙世瑞走了。”
蕭劍鋒看看表：“快12點了，估計他們快要行動了。通知子雄，讓他們做好準備。”
楊進林走過去，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古玩店對面服裝店的二樓里，霍子雄放下電話，對田嫂說：“趙世瑞回來了，估計他們今晚要發電報。只要劍鋒那邊打來電話，我們就動手。后門那邊布置好了嗎？”
田嫂說：“都安排好了，那邊有六個人，由鄭寧指揮。”
“好，這回給他來個一勺燴。”
夜深了，監控于夢陽的屋里氣氛很沉悶，楊進林不時地看表，顯然很焦急：“都2點多了，怎么還沒動靜？”
薛玉明也有些著急：“他們早睡了，又他媽耍什么花招呢？”
蕭劍鋒表情嚴肅，坐在那里一聲不吭，皺著眉頭思考著。這時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會兒，鄒彤上來了。
薛玉明站起身來：“局長，您怎么來了？”
鄒彤問：“還沒動靜吧？”
“沒有，這幫家伙，是不是又覺察到什么了？”
“我剛才想到一個問題，可能他們今天晚上不會發報了。”
“他們在擔心老魏那個小組是不是也暴露了，因為小盧知道他們。”蕭劍鋒說出鄒彤的想法。
“對，雖然我們在醫院里給他們擺了個迷魂陣，但于夢陽是個疑心很重的家伙，沒有確切的把握，他是不會貿然行動的。”
“今天上午，我再去一趟古玩店。”
“冒充小盧？”楊進林猜到了蕭劍鋒的想法：“不行，上次你已經去過了，他們認識你。”
“上次我是顧客，這次是小盧，他們認識我反而好說話。”蕭劍鋒顯得信心十足。
鄒彤說：“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讓田嫂陪我去。”
“好，讓子雄他們準備好，如果發現情況不對頭，你就果斷開槍，子雄他們會立刻沖進去。”鄒彤對楊進林說：“進林，你這邊也做好準備，聽到槍聲，就立即沖進去抓于夢陽，然后搜查電臺。”
“是，”
“我估計用不著動槍。”蕭劍鋒輕松地說。
“千萬不能大意，要把一起可能都想到，做最壞的打算。另外，你抓緊時間，趕緊睡一會兒，今天很關鍵呀。”
“好，我去睡一會兒，你回去吧。”蕭劍鋒又扭頭對楊進林說：“進林，你和玉明輪流睡會兒，留兩個人盯著就行。”
“好，你去睡吧，這兒你就別操心了。”。
蕭劍鋒走進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