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陽城。
木家。
此刻的木詩顏,其美眸看向木府,浮現些許復雜。
“輕塵少爺你在這里稍等片刻,顏兒這就去。”她敲敲木府大門。
“昨兒晚那乞丐,還不快給老娘我滾……”一打開門。
一位身著寬衣的中年婦人,便從罵罵咧咧的現身,她話還沒吼完。
“阿娘,顏兒闊別三年,今日回家拜訪一番二老,久等了。”木詩顏看著那婦人,打斷了婦人的出言。
“想來她便是木詩顏之母罷了。”牧輕塵心中喃道。
只是,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母女倆是兩個極端。
木詩顏唯喏到了極點,而她的母親,則跋扈到了極點。
那麻衣婦人叉腰道,一副刻薄到極致的樣子,“哎喲,你這小丫頭到外面野慣了,竟將這么一個落魄白臉塞到家里,真當我木家是窩丐藏乞的地兒!”
“臭小子,就你這副窮潦的樣子,可不不適合進我木府的大門!”這婦人雖為常人一個。
言辭卻處處針對牧輕塵。
令木詩顏纖眉都是不禁微皺,其實牧輕塵身上也算不得什么潦倒,只是一夜雨讓他身上多了幾處泥斑濕漉罷了。
但刻薄之人便是如此,有意挑刺找茬。
“我要進木府歇腳。”牧輕塵仿若沒聽到木母的言聲,淡然出言,便要進入木府之中。
“哎哎,你小子沒聽清楚嗎?我木家可不適合你進來!”那婦人道。
牧輕塵道,“不適合進來不代表不能進。”
牧輕塵的身軀很是修長、似乎只是一位尋常的少年那般,誰都可以欺負。
但他卻仿若一等磐石,誰也攔不住他。
撞開這婦人,步入木府之中。
見到府內張燈結彩,乍一看像是逢年過節。
再一想;
只怕是女兒出嫁。
“嘿,你這死丫頭膽子大了,竟敢把外面的野男人帶進來!”木母三年后再見自己的女兒,這雙刻薄眼中,非但沒有一絲愧疚之心。
甚至還多了三分囂張。
她厲聲道;
“不過今兒個當娘的我可得給你說句,既然你回了木家,就休想走了!”
“東陽家的人今天要來請婚,正愁你這下丫頭跑了三年何處去找,竟給我及時回來了。”
“今兒這婚事,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都得當那東陽家的女人!”
木詩顏纖掌微抓,美眸之中露出絕望掙扎。
“為何,為何走了三年,再次回來,你們對我依舊是如此的嘴臉,為何要如此對我!”木詩顏美眸空泛。
她真的很后悔,為什么要這么湊巧的回家。
木家大廳之內。
木家家主木長風居于主座,與一位身形墩胖,大腹便便的中年攀談而起。
木長風老成的打開話題,道,“犬子能在東陽家受到如此栽培,木某感激不盡,此次東陽少爺提親一事,我木長風自然做得了主!”
木長風老臉笑開了花。
先前他得知木詩顏竟主動回到了木家,心中大喜,這樁婚事若是結下了,整個木家日后也是有了巨大的靠山。
因為此次向整個木家提親的,乃是了龍夏公國四大家族,東陽家的二少爺東陽弘!
這位身形墩胖的中年男人,正是東陽家的媒人東陽山。
東陽山臉上盡是傲然之色;“你們小小木家不過是三流世家,如今能傍上我東陽家,你那沒用的兒子也能在我東陽家內受到更多栽培,算是你木家十世不衰的福分。”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木家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嗎?”
“連一個潦倒的野小子都能進木家喝茶?”東陽山盡是不悅。
木長風沿著他的目光看向堂內。
卻發覺,一道陌生身形,已坐在一處客座之上,正是牧輕塵。
“這小子是哪里來的飯蟲?”木長風心生怒意。
他本想借用自己沖云境四段的實力,將牧輕塵趕出木家。
不過發覺木府之中賓客滿堂,也不想讓自己出這份丑,也便強行對身邊的東陽山擠出笑意,“這小子我看他體內沒有絲毫靈氣,估計也只是個蹭飯野丐罷了,婚使大人不必在意就是。”
木長風不過沖云四段境界,看不出牧輕塵的實力,自然將之歸咎在牧輕塵實力過弱,而非是自己眼力過低之上。
“你不管這乞丐就罷了。”東陽山不耐煩的拍手道,“不過這聘禮我都已帶過來了,今日我們東陽弘少爺,便要來迎娶你這女兒了,你,可要令她好好打扮一番。”
“只要她把伺候我們東陽弘少爺伺候舒服了,你那沒用的廢物兒子,自然能在少爺身邊得到更多資源!”
“這是自然,只要能讓我兒日后有康莊大道,別說是一個女兒,就算十個,百個,我也甘愿嫁出去啊!”木長風一聽自己兒子能在東陽家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更是激動無比。
四大家族是什么存在?東陽家是何等的強大?
只要能讓自己兒子在其中有錦繡前程,賠掉一個不值錢的女兒有何等不劃算?木長風心想道。
“這樁婚事,我便代詩顏應下了。”木長風笑道。
所有人正暗暗點頭之際。
自堂口之外,卻傳來少女決然的否決。
“我不答應,這樁婚事我絕不答應!”
只見木詩顏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出現在眾賓視野之中,一語道出。
東陽弘是何等始亂終棄之輩?
只怕自己嫁到東陽家后,才會真正的踏入人間地獄!
木長風看著自己的女兒出現,卻否認自己親口應下的婚事,覺得是這女兒太過頑劣,竟不識好歹;“你這不孝女,你敢忤逆為父為你許下的好婚事!”
木長風儼然一副我是你爹,我幫你做婚姻的主子,是給你臉的樣子。
“嫁到東陽家,侍奉東陽弘少爺是你的福分,今日你答應這婚事也好,不答應也罷。”
“總而言之,這婚事由不得你!”
其態度之炎涼冷酷,令人生厭。
“爹,我可是您的親生女兒,整整逃婚了三年,您還是不肯放過我嗎?”木詩顏哽咽出聲,她想聽自己父親道出一字讓自己能稍稍暖心的詞匯。
可惜,只是幻想罷了。
“親生女兒,哼,你算哪門子我的骨肉。”木長風嘴角冷冷一哼,“其實當初我在鬼市將你買來的時候,就是為了讓你侍奉東陽弘少爺的!”
其實木長風也撒了一個謊,木詩顏的確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但他最初將木詩顏買來的時候,是為了讓她日后成人當自己兒子木獨楓的小妾罷了。
只是東陽弘要木詩顏,他才改了口!
“我,原來只是你買來的工具罷了…”木長風一時道出心里話。
讓木詩顏淚珠跌下。
原來如此,因為我在嬰孩之時就是你買來的,我并非你的親骨肉。
所以,就能將我當做泥團那般被踐踏啊…
“還真不是親生的,否則這般拙劣之人能生出一位陣紋天體,才是真正的大笑話呢。”牧輕塵晃蕩著杯中的茶水,碎碎低喃,陣紋天體豈是凡人所生?
而后,牧輕塵抬起赤色眼眸。
猶若君王下令;
“我宣布這婚約無效。”
“若不服的,可以來我這里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