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利用？利用！”

月汐冷眼，自顧自癡狂笑了幾聲，“是啊，若是一直都只有利用就好了。”她恢復神色，目光有一絲清冷，更多的是悲傷，“我曾經一直以為王爺是在利用你，因為你的身份，王爺接近你，保護你，這些事情是我們大家心知肚明的。可若真的只有利用，我就不會對你動手了。王爺不肯承認待你與眾不同，他，或許是連自己的心事都看不透，自欺欺人罷了。”

“你今日來，便是想為自己報仇的吧！動手吧，我認。”

慕若雪看著月汐閉了眼，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卻剛拔出自己的劍，感覺渾身失了力氣。那是從心底涌來的一種無力，糾纏著她，拼了命地讓她抓住她的理智警備過濾掉的話。

“他，或許是連自己的心事都看不透，自欺欺人罷了。”

自欺欺人？自欺欺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依舊是沒忍住，問出了那句話。

其實，她從內心里還是更愿意相信他的真心勝過怨恨的。即使在不期告知雪谷重生的她，無需再念著衡西王，因為玉門動亂百里元珩就是幕后主使。他根本不會死的，因為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計劃，唯一意料之外的，就是那群人的行蹤被慕若雪發現了，而她自己因此差點丟命，他本可以救她的，只是與兵權和戰爭的勝利比起來，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她，任她傻傻的冒著生命危險去救那個早就準備好的替死鬼，而她居然還傻傻的念著他，拼了命想回到他身邊。

這世間怎么會有這樣荒唐可笑的人？

她滿腔憤恨，回到這里，想要一個緣由，卻又無比懼怕。

她害怕剛剛燃起的恨，就這樣被熄滅了，而她都不知該以怎樣的心去面對百里元珩三番兩次的試探和利用，她知道，他可以輕而易舉就誅殺她的心，她知道。

因為，是她，先動了情。

“什么意思？”月汐冷笑，走到梳妝臺處，將里面包好的東西散落在地。

清脆的一聲，木盒撞擊地面，一只干枯的桃花甩了出來，桃枝很脆，落地的時候也隨著散開的木盒折斷了。

暗紅色的木盒，折斷的枯枝，讓站在原地的慕若雪手足無措。

這是她之前一直帶在身上的東西，玉門城那一晚之后，她再也沒見過這只木盒了。

所以······這能代表什么？代表什么呢？代表她死了，還是沒死？還是······要她天真的以為，他，也念著她？

“那晚，王爺知道你一人重返營帳，不顧多人勸阻，將計劃提前，殺了回去。到了那兒，不見你的影子，王爺發了瘋地尋你，命人將尸體反復查找了多次，確定你沒死之后，他在城樓日日盼著你歸，還命我將你的東西找到。兔子花燈和這個木盒都是我奉王爺的命找到的。你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王爺便不再登樓，這些東西他也不再看一眼。我以為他是棄了你的，可是，他總是夜里難眠，登上城墻，一個人吹著冷風。我跟在他身后，離他那么近，想給他添件衣裳，不曾走過去，都會感覺到，他在拒絕我。那個時候，我就想啊，你到底還是沒有徹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