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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鏢師云娘

  • 凡心裊裊
  • 十酒瘋
  • 4837字
  • 2020-03-22 14:31:52

辰國蕭城,雖不是辰國的國都,卻是整個辰國最為富饒之地。只因這里是距離國都尚賢最近的都城,是南方所有郡縣到尚賢的必經之城。也正因此,這里逐漸產生了鏢師這一職業,目前這蕭城里最大的三家鏢局則當屬城西的許家、城東的白家和城南的柳家。今日,正好是柳家二爺走鏢歸來之日,一行人入城,還未回到鏢局便有人開始議論了,只不過這被議論的既不是不經常跟著出鏢的東家柳瑾柳二爺,也不是江湖上有名的大鏢師齊桓大鏢師,而是蕭城唯一的女鏢師——云桐云鏢師,人稱云娘。

“哎哎,”

蕭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包房間里,幾個衣著華貴的少公子正端著酒杯姿態悠然的喝著美酒,這時,又有一個身著錦袍的公子進來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了一口才道:“安兄啊,看來你小子這次又要輸給白兄了,我啊,剛從南城門回來,那云娘這次還真跟著一起出鏢了,看來這柳家對這次的生意是真的重視,不然又怎么會讓云娘跟著一起走鏢呢?”

來人這話一出,一個原本擁著一個美人,張口正欲吃下美人素手送至嘴邊的紫葡萄的青衣公子一聽這話登時就快要哭出來了,連抱美人的心思都沒了。

“啊?不是吧,不就是個江南小員外的布匹生意嗎,至于這么緊張嗎,連云娘都給派出去了。我記得去年尚賢有一位三品大官員出黃金三百兩想云娘護送其妻女回鄉柳二爺都沒答應呢。怎么這次一個小小的布匹商的生意不僅柳二爺親自跟著押鏢,竟還把云娘也派出去了?”

一旁終于有人聽不下去了,出聲為其解惑道:“允之啊,難道你還真以為這柳家這次做的真是這小小的江南木家的布匹生意嗎?”

那被稱為林兄的貴公子更加迷糊了,“嗯,敬祁兄此話怎講啊?”

這位字敬祁的公子是蕭城首府的獨子,姓林名敏字敬祁。

只見這安敬祁將左右侍奉的小廝是女都給稟退了,才道:“安兄可知到這柳家此次押鏢的委托人是誰?”

“自然是湘洲覃縣前縣令木憂郭木縣令也就是現在的木老員外啊!”

“那安兄可知,那位木員外有一女婿乃是江南首富上官家的庶子?此人雖是庶子,但卻極得上官老爺的信賴,據說上官老爺已將名下近三分之一的產業全權交由此人打理了。”

安允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冒出一片光,一手拍到桌面上差點沒把桌面去掀翻:“所以,敬祁的意思是,這柳家做的不是木老員外的生意,而是江南首富上官家的生意。”

安敬祁搖搖頭:“非也,非也。允之竟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何不再往深處想想呢?這上官家除了是江南首富,可也是咱們辰國的第二商戶家族啊!”

安允之聞言,愣了。

半晌才壓低了聲音,手指著樓上,道:“所以,林兄認為,這林家這次做的既不是湘洲木員外家的生意,也不是江南首富上官家的生意,而是那家的生意?”

林敬祁見安允之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從桌上端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不是認為,而是肯定。”

安允之這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向穿著一身白袍正坐在自己對面的白家公子白臨飛,“那個,白兄,真是抱歉啊,讓你們家損失了這么一大筆生意……”

相較于安允之的局促不安,白臨飛倒是沒太在意這件事兒,放下酒杯只道:“無妨,著說到底也就只是一趟鏢而已,沒什么值得可惜的。況且,這木員外本來就是想借云娘這些年在外面的名聲震懾震懾那些匪徒,我們家實際也沒負責到什么重要的東西,與其浪費這點兒精力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倒不如果斷放棄。”

另一邊,城南順豐鏢局院子里。

“哎,云娘,你這可不厚道啊!兄弟們可都還在這兒幫著卸貨呢,你這就走了,不夠意思了啊!”

“就是,云娘,咱這兒除了齊叔,可就你一人兒早退啊!你好意思嗎你!”

已經到廚娘魏大娘那兒換回一身女裝的云桐一聽大家伙兒都這么說,也不惱,只笑道:“你們一大幫老爺們兒,卸個貨還要我一個弱女子幫忙,你們也不嫌臊得慌。”

“哎,云娘啊。”

坐在柴垛上的李叔抽了一口手里的煙,又把手里的煙把子拿在柴垛上敲了敲,然后插在腰間收好。

“這就是你不對了啊,大家一起出鏢,一起回城,你這就要走了,我們可不依啊。你要是不說出個像樣的原因來,我們可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把你放回去啊!”

云桐只覺得今天鏢局里的大家伙兒好像都有些不大對勁兒,有些怕了,只想趕緊回去。

“哎呀,李叔,哪有什么原因啊!還不就是三丫頭嗎,出門的時候非讓我給她帶些江南特產的水凝脂,我這不尋思著趕緊給她送過去嘛,也省得她以后天天跟我耳根子前念叨。”

李叔卻根本不上套兒,只道:“哦,這樣啊,那你給她送過去之后便趕緊回來幫忙吧,反正騎馬也就三刻鐘來的路程,回來幫忙也來得及。”

云桐原本笑得甜蜜的笑容就這么僵在那里了,她算是明白了,這些人今天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她啊,不就是坑了他們幾次嗎,至于這么記仇嗎,居然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哎,云娘,你怎么還在這兒啊?”

正待云桐想張口說些什么的時候,柳家二爺從堂屋里出來了,見云桐還在院子里沒走,奇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不用你幫忙了嗎,你趕緊回去吧。鏢局里大老爺們兒多的是,還用不著你一個小姑娘幫著一起卸貨,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還指不定以為我是怎么虐待你一個小姑娘的呢,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眾人一見柳二爺都發話了,便也歇了繼續跟云桐開玩笑的心思,各自做自己的活計去了。

云桐也跟逃似的牽著馬跑出了院子,那模樣,直讓還坐在柴垛上的李叔和已經走到柴垛邊上了的柳二爺一陣好笑。

“這丫頭,平日里跟那些個土匪頭子真刀真槍的對上了也沒見她有過一絲慌亂,今兒個被您老和這些小崽子這么一逗卻跟見了鬼似的,還真的是……”

“可不是。”

緊接著,李叔卻是話鋒一轉,很不高興的看了柳二爺一眼。

“我說你怎么該出來的時候不出來,不該出來的時候你倒出來得這么積極,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云丫頭好好說說話,你怎么就出來打岔了?啊?你是故意的吧?”

柳二爺笑笑,道:“李叔,我知道您老想跟云丫頭說什么。您不就是想撮合撮合云丫頭和北辰那小子嗎?”

“依我看啊,這事兒。”

柳二爺癟癟嘴吐出倆字兒:“不成。”

李叔一聽,皺眉了。

“不可能,我看那云丫頭和北辰小子處得不錯啊,怎么會不成?一定成!”

“那云丫頭和北辰那小子都在我大哥家住了三年了,他倆能不能成,我還不清楚?您老想想看啊,這,云丫頭跟北辰小子處得挺好是吧?可這云丫頭對北辰和對咱鏢局里的其他小伙子有什么不同的嗎?”

“沒有,是吧?所以啊,我說他倆,不成。”

李叔還不死心:“那現在不成,沒準兒有人撮合撮合就成了呢?”

柳二爺被李叔的執著逗笑了:“李叔,他倆都在鏢局里共事三年了,要成早都成了,還用得著您老在這兒替他們操心?”

“行了,您老啊就別瞎擔心了,這云丫頭又不傻,她自己的事兒她會自己處理好的,您老就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吧!”

說著便拿著一本簿子,往還在卸貨的馬車走過去。

出了順豐鏢局后,云桐并沒有直接往柳府去,而是拐了個彎,翻身躍坐于馬背上,策馬朝著西南面的牛家巷子去了。

這牛家巷子里落戶的除了前些年因南方水患舉家遷到蕭城來的那幾戶人家以外,都是當地的牛姓人家。

云桐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這牛家巷子里的牛虎牛三哥家。

此刻,牛三哥家門外,兩個膚色黝黑、瘦骨嶙峋、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那么大點年紀的少年一個跪趴在地上,另一個則蹲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那跪趴在地上的少年。那跪趴在地上的少年左手半彎曲著支撐著身體右手則從兜里拿出一顆圓溜溜的石子“biu”的一下打了出去,那打出去的石子很快將前面的一顆石子擊飛老遠。蹲在地上的少年見自己的石子擊飛老遠,“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個將他的石子擊飛的少年。

“愿賭服輸,黃三兒,你可別耍賴啊!”

少年也跟著站起身來,毫不露怯的回視李三兒。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兩個看上去比他們要大上一兩歲的男孩子一看這情形,立馬小跑著過來,與黃三兒一同將少年圍了起來。

“牛小二,你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少年見自己被三個人圍起來了,絲毫不見慌亂,眼睛依舊直視著黃三兒。

“我說,你黃三兒不光溜石子玩的不行,連人也是個站不起來的主,輸不起!”

那黃三兒雖說是兩年前剛從外縣跟著爹娘遷過來的,但家里可以說是這牛家巷子里比較富裕的,遷到這里之后就成了這巷子里的小霸王,巷子里的這群小破孩哪個見了他不是低眉順眼、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怕的要命?

只有這牛小二,老是跟他對著干、抬杠,今天又讓他在小弟面前輸了面子不說,還說他是站不起來的主兒,輸不起!這叫他怎么能不氣,當下便給身邊的兩個少年使了個眼色。兩少年即刻上前將牛小二的退路鎖死了。

“牛小二,你不是說我是站不起來的嗎?那我今兒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好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站不起來。”

于是乎,云桐剛走到牛家門口見到的就是牛小二被三個與他差不多同齡的三個少年團團圍困在中間的場景。

那三個少年個個摩拳擦掌,看樣子是想將牛小二痛打一頓。

被三人圍在中間的少年沒有半點慌亂的跡象,目光灼灼的看著李三兒,遠遠地望過去,竟也有了幾分傲然。

見此,云桐嘴角微勾,目光清朗,看得出,她對少年的表現很是滿意。

“謹哥兒!”

黃三兒活動了下手腕正欲上前將牛小二教訓一番,卻聽身后傳來一道女聲,立時不敢再繼續待在牛家門口,帶著兩個小弟頭也不回的跑了。

云桐見黃三兒帶著兩個小弟跑了,翻身下馬,將掛在馬鞍上的一個包袱取下,然后,一甩,就這么隨意的將包袱搭在了肩上,走到少年身邊,一手拍在少年肩上。

“兔崽子,我跟你爹這才出去幾天啊你就又皮癢了是吧?”

少年居然幽幽的瞪了云桐一眼。

“你要是教了我武功的話,他們還敢跟我動手嗎?”

云桐嘴角一抽。

合著這還怪她了不成?

“我教你武功,那你倒是先叫一聲師父來聽聽啊!又想學功夫,又不叫人的,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連二兩肉都買不起的,你也好意思收徒。沒肉,就別想進我家的門。”

說著,少年迅速跑到了自家玄關處伸出手想要拉門關上。

熟料,他的手還沒碰到門呢,就見一身青衣的云桐足尖微點,身子瞬間騰空而起,僅是幾息之間便越過了圍墻進入了牛家的院子里。

等牛小二回過神來時,只覺屁股上一疼,往前踉蹌了兩步,然后就是“碰”的一聲,原本要把云桐關在外面的他被云桐關在了自家門外。

“對師父不敬,這就是下場。”

云桐進了院子后并沒有往正屋去,而是直接去了牛三哥夫妻倆的房間。

許是剛喝過藥,藥性有些大,牛三嫂躺在床上睡著了,連云桐這么一個大活人進來了都沒發現。

云桐走進床邊,將背上的包袱取下隨手放到了一邊的小木桌上,而后緩緩坐到牛三嫂身邊,替牛三嫂號了一下脈。

號完脈云桐便起身要從包袱里拿點兒什么出來,卻聽到一聲奶娃娃的嚶嚀聲。

原先誰在床鋪里側的小丫頭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自己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小丫頭一睜眼便看見自己喜歡的人,高興得瞌睡蟲立馬就沒了,伸手就要抱抱。

云桐伸出手,將小姑娘抱離了屋子,一大一小就在院子里唯一的一張破藤椅上坐著。

怕小姑娘著涼,云桐還特意將小姑娘的小被子也給拿出來蓋到了小姑娘身上。

“云姨,你剛才放在小桌子上的都是什么啊?是樹根嗎?云姨上次帶回來的樹根煮水一點兒都不好喝,苦得丫丫眼淚都出來了,還被哥哥笑話了一頓。”

“云姨,你把那些樹根拿回去吧。娘親說了,不要云姨的樹根,樹根可貴可貴了,買樹根的錢都可以給丫丫買一屋子的糖葫蘆了。”

“丫丫,那些樹根不是云姨要給你們的,是你爹托云姨帶回來的。”

云桐向來就不是個臉皮薄的,對著小娃娃扯謊什么的那是一點也不覺得害臊。

“嗯?爹爹讓云姨帶回來的?爹爹為什么要讓云姨帶樹根回來啊?家里院子里都有的啊!”

丫丫小小腦袋里滿是疑惑,不明白明明家里就有樹根,為什么爹爹還要花錢買?

爹爹好笨哦。

又在院子里陪丫丫玩兒了一會兒,一直到牛小二提著半籃子才回來做飯了云桐才離開牛家回了柳府。

自三年前來到辰國,她便一直住在救了她的柳公子家里。先前她本也是想等有錢了便自己搬出來住,畢竟總住人家家里也不是回事兒。

可她乃是一介女子,自己一個人住怕又要惹出些閑話來。她倒不是懼怕別人的閑話,只是覺得要處理這些閑話給她帶來的麻煩實在是麻煩。索性到順豐鏢局當起了鏢師,由柳二爺安排著,在柳府有了一間自己的小院兒。

回到柳府時天色已經見黑,云桐快速的燒水洗漱好便睡下了。

明日還要與劉叔一道護送主母柳張氏和三公子及小姐姌姐兒幾人上廣靈寺祈福又得起個大早,若非宗州那邊的貨物出了問題北辰那家伙趕不回來,云桐是真的不想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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