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醫院偶遇
- 誰拿青春補貼我
- 彤華馨蘭
- 32117字
- 2013-08-03 04:36:15
“你知道路?”他把手機還給我,我狐疑地看著他,真厲害,光聽著就知道路線。
“走吧,我們去接她。”鄒鄧哲看了我一下,然后過去跟那邊嘀咕了一下,只見柳業回頭看了我一下,點頭。“她是你的朋友?”車上,鄒鄧哲問我。
“不算是,她對方舟麟有好感。”我皺了一下眉頭,然后解釋。
“你比她復雜多了。”鄒鄧哲冷笑了一下。什么意思?我比她復雜不好嗎?越來越接近森林的感覺,車開了一會兒,我看到前面蹲著一個可憐的孩子蘇棠燕。我不得不佩服鄒鄧哲,光是聽著蘇棠燕的描述就知道她在哪里。
“紛萍姐……”蘇棠燕看到下車的我,馬上沖上來把我緊緊抱住,驚喜中難過,“我多么害怕我是一個人,我多么害怕我會在這里過夜!”
“別怕,沒事了!”我輕拍她的肩膀,把她分開,轉而抓住她的手,把她帶到前面的車上,“走,我們帶你回去。”
“嗯!”蘇棠燕重重地點頭,釋然的崇拜,跟著我的腳步往前走,鄒鄧哲連下車看一眼都沒有。
“紛萍姐,他是?”蘇棠燕看到臉冷淡的鄒鄧哲,有點后怕地躲在我背后,小聲地問,“是不是剛才接聽電話的那個男人?”
“沒錯,就是他!”我把她推到后座位上,自己隨即坐上去。
“對了,你是不是跟方舟麟換手機卡了?”我把最初的疑問說出來,我就是這樣,難題沒有解決,總會七上八下胡思亂想,影響正常作息。
“是……”蘇棠燕抬頭看我,迅速別開頭,低聲說:“我在市面上辦了一張跟他的卡一模一樣的翻版卡。”
“還有這樣的卡啊!我很佩服你!”我不認同了解對方的一舉一動就是愛他的表現,要知道,在愛情面前,仍然有自我。
“我沒有窺探他的意思,只是想更多地知道關于他的事情,更好地做我自己。”蘇棠燕急急地解釋。
“按理說,你有他的卡,應該知道其他人的,怎么就想到我呢?我可是另外一個路癡啊!”我笑著問。
“他的卡里的姓名,我就認識你一個!”蘇棠燕很委屈,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敢情我是熟悉的冤大頭。
“何紛萍,你下車!”鄒鄧哲一把把我拽下車,拉到一邊,“既然自己那么厲害,我看你怎么回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鄒鄧哲就把車開走了!
“鄒鄧哲,我恨你……”我小跑著追趕車子,有沒有搞錯?總是把我一個人丟下。
“那個,她好像很生氣!”蘇棠燕根本上不敢叫鄒鄧哲停車,弱弱地問。
“看在你愛方舟麟的那份心上,我讓她教你如何在陌生的地方自救!”鄒鄧哲淡淡地說,“也不知道是怎么長成人的,連小小的挫折都過不了,還想讓方舟麟愛你,做夢吧!”
“我……”蘇棠燕被鄒鄧哲直白的話怔住了,她倒要看看,何紛萍怎么辦!
“你個混蛋,你等著,等我走出去,跟你沒完。”我邊走邊把高根鞋脫了,好在這路是水泥路,不扎腳,“莫名其妙把我扔下,什么意思啊!”
莫名,你不要傷害我,心會疼!心里覺得自己好委屈,平白無故被丟下,真傷心!
我一個人慢慢地走著,委屈嗎?好像沒有這樣的感覺。周圍的環境還不錯,樹木環繞得空氣格外清新,讓人全身舒暢,很久沒有這樣慢慢地享受大自然給我的愜意了,小時候的我,也是一個在大山里住的孩子,無憂無慮地生活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好不容易在童年即將過去的時候,走出了大山,見到外面的世界誘惑很大,心就跟著飛起來了,跟著周圍的人瘋玩,然后闖下了不少的禍,接著回到家畏畏縮縮不敢跟家長說,擔驚受怕了好幾天,沒人找的時候才放松下來。人總是在無意中緬懷過去。
走著走著,就聽到后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心里馬上雀躍,有救了。
我站在馬路中間,伸開了雙手等著攔車,光靠我一個人這樣走下去,起碼要走兩個小時,有順風車搭就不一樣了,什么都講究環保了,我起碼得讓時間節省下來。
“嘶……”車子停下的聲音,我本來是閉著眼睛的,聽到聲音趕緊張開眼睛一看,我的乖乖,車子就在我面前,一不小心,我就去見天使了。
“何小姐?”這聲音似曾相識?我把頭轉向叫我的人。
“袁經理,是你!”我非常高興地看到下車的咖啡店的袁經理正一副好奇的樣子看著我,我趕緊走出去奉承地跟他搭訕,“太好了,人生處處是相逢啊,袁經理這是回去嗎?方便把我帶出去嗎?”
“可以,上車吧。”袁經理很友善地請我上車。
“真是太感謝你了。”我真誠地感謝他,不管他樂不樂意,直接上車去了,有現成的順風車,我不用,會不會有點遺憾?這個世界,除去某些壞人,剩下的大部分是好人,遇到了就是一種福氣。
“不用客氣。”袁經理沖我笑了笑,然后上車開車離開。
“袁經理,你這是踏青嗎?春天都快過去了,還有特別的景色嗎?”看著迅速遠去的樹木,我無話找話,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汗顏!
“何小姐還是不要叫我袁經理了,我們也挺熟的了,叫我梧柏就好,梧桐樹的梧,柏樹的柏。”袁桐柏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畢竟是一個無聊的話題啊。
“何紛萍。”我自我介紹,今年,做太多的自我介紹,從最初的“你好,我叫何紛萍,很高興見到您!”接著,“何紛萍,很高興認識你!”到現在的三個字,轉變的過程,熟悉的程度,一個階段越來越明顯。
“好名字。”袁梧柏贊嘆地說。
“你的名字也很特別。”別人夸我一下,我理應回應。
“何……紛萍要去哪里?”袁梧柏剛說第一個字,我瞪了他一眼,他馬上改正,孺子可教。
“能夠出去就可以了!”我笑著說,鄒鄧哲,不要讓我看到你,我不放過你。心里把鄒鄧哲那個壞蛋詛咒了好幾百回。
“麻煩開慢一點!”我頭看向外面,猜猜我看到了什么,鄒鄧哲的車,袁梧柏聽著我的聲音,把車開慢一點,讓我看清楚了靠在椅子上的鄒鄧哲。
“嗨!”我把車窗搖下來,沖著鄒鄧哲揮了一下手,他轉頭詫異地看了我一下,很快就恢復正常,我知道他嘴角在抽著抽著,“不打擾你們風景流連啊,先走了,拜拜!”我把手放在外面,沖著他揮手,我看到他臉色不好看,丫丫的,窩了一肚子的火,這時候發泄出來了,還真是舒服。后視鏡里,鄒鄧哲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蘇棠燕探出腦袋看著,一副奇怪的樣子。
“這就是她的辦法。”鄒鄧哲淡淡地對著蘇棠燕說,“任何地方,只要可以尋求救助,一定要主動,這樣,你就不會被這個世界拋棄。”
“你為什么要幫我?”蘇棠燕問,在她的世界里,父母總是告誡她,一定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他們幫你,肯定有目的,是貪圖你什么,如果你不夠謹慎,很容易被騙,她的爸爸媽媽總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她要怎么做,還沒有人像鄒鄧哲這樣言傳身教,她很自然就想到了他是有陰謀的。
“我高興,我樂意。”鄒鄧哲不想理會,如果不是看在方舟麟的份上,他用得著操這份心嗎?
“你……”關于他不講理的回答,蘇棠燕反應不過來,一時之間接不了話,僵在那里,尷尬地看著他,揪著包包的帶子怔怔地不知所措。
“去哪里?”鄒鄧哲問一下就把車開走了。
“到城里就把我放下,我自己回去。”蘇棠燕不敢告訴他,自己是怕他把她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是被家里的阿姨看到她被他送回來,指不定就告訴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準逼著自己愛上方舟麟這件事給拱了出來,潛意識里,她是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談戀愛的事情,多長時間了?每次跟一個男生(不管好看不好看)走得近,都會被父母強勢的問話嚇到,這么多年了,她連一個男性朋友都沒有。女性朋友也很少,所以,她見到何紛萍這樣的人的時候,心里是很想跟她一起成為好朋友的,她很羨慕何紛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告。
“隨便你!”鄒鄧哲把車開的挺快,等到看到前面那輛車子的時候,更加鼓足勁往前沖,經過袁梧柏的車子旁邊的時候,沖著何紛萍冷笑了一下呼嘯離開。
“哼!梧柏同學,你有沒有看到他什么表情?”我心里那個氣啊,他擺什么譜?
“紛萍認識他?”袁梧柏專注地開車,問我也是無關緊要的話。
“化成灰我都認得。”我恨的牙癢癢的,我哪里得罪他了,讓他每次都針對我?算上這次,算是第三次把我扔下來直接走人了,是,車子是他的,他想載誰就載誰,可是,是我主動上他的車嗎?好像都不是,都是被他拽上去的。
“火氣不小,他得罪你了?”袁梧柏試探性問我。
火氣大!什么時候開始,我會因為鄒鄧哲的無禮而生氣了?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啊,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他沒有得罪我,是我不想跟他一般見識而已。”我冷靜地說。
“好。”袁梧柏點頭,認真開他的車。
柳業推著柳絮回到醫院里扶著她坐下,出去半天左右,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業……”柳絮輕輕拉著柳業的襯衫尾。
“姐,不要后悔!”柳業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他了,他一點都不信,他很愛你,可以容忍你的任性。”
“我放開了!”柳絮說,她已經能夠鎮定地面對著生死,不管如何,只要活著的人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我的姐姐啊,我會陪你一直到最后,親人才是最重要的。”柳業輕輕地抱著柳絮,輕輕地安慰她,“我們不再是小孩子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你也會好好的,沒到最后關頭,我們都不能放棄,你明白嗎?”柳業不想面對生死離別,期待著奇跡發生,呵,奇跡還會有嗎?他迷茫了。
“好!”柳絮微微一笑,她不再有遺憾了,起碼抓到了一個人幫著她完成自己未完的夙愿,就是委屈了這個人,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病人該休息了!”走進來一個推著瓶瓶罐罐跟針頭之類的手術用具面無表情的護士,或許,她看慣了這里所有的人的表情,傷感過后,已經沒有表情了,“柳先生,韓醫生找你。”
“謝謝!”柳業把柳絮交給護士之后,在窗外看了一下,然后就去找主治醫生。
“柳先生,你姐姐的病情一天一天地惡化,她一直不怎么愿意接受治療,我們真的很抱歉!”韓醫生愛莫能助,柳絮是個倔脾氣,雖然接受了化療,但是,很大程度上,是拒絕進一步治療。
“我知道我姐她是為了我!不想讓我負擔太重。”柳業黯然地眼神一垂,柳絮一直拖延病情也就算了,等到非動手術的時候,她為了讓兩個男人安心,才勉強答應,然后,總是趁著他們不在的時候,拒絕接受治療,柳業跟鄒鄧哲已經勸過很多次了,可她就是不改,兩個人也沒有辦法,只好由著她,就這樣,柳絮的生命耗盡了,只能靠藥物補給延續命。
“我們尊重她的選擇。”韓醫生心情也相對應低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想干什么,盡量滿足她吧!”
“謝謝韓醫生。”柳業看著韓醫生落寞的神情,感覺對不住他,他,曾經是多么風靡的醫生,治愈了一個又一個癌癥患者,他應該是驕傲的,可他偏偏遇到了頑固的柳絮,生生砸了他的招牌,這關鍵的兩個多月里,他苦口婆心地勸慰著柳絮,可她終究是沒有辦法接受他的治療,為此,他只能愛莫能助,看著一個生命的離開,不是作為天使的他能夠接受的,只是,坦然面對吧。
“不要跟我說感謝的話,這樣讓我更加無地自容。”韓醫生說,“好好陪陪她吧,對了,曾經有幾次,我聽到她在說夢話!”韓醫生想著應該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柳業。
“在我的印象中,我姐她從來沒有說夢話的習慣,韓醫生,她說了什么?”柳業皺眉思考,急急的問。
“爸爸媽媽,不要拋下我們,舅舅不愛我們,我們成了孤兒了!”韓醫生說完就后悔了,他看到柳業更加傷感的表情。
“我知道了,謝謝你,韓醫生。”柳業深深地思考著,童年的陰影還真是夠可怕的,柳絮一直走不出自己的陰影。
“柳先生,你去忙吧!”韓醫生說完之后,也沒什么可以針對性地說,趕著柳業離開。
“韓醫生,我姐她想捐贈自己的眼角膜!您看?”柳業回頭的時候,詢問著韓醫生,畢竟癌癥患者不通尋常,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現象。
“到相關部門填一些資料吧!”韓醫生捂捂額頭,詫異地看了一下柳業,柳絮會捐贈眼角膜,好像不是她可以做到的,能夠這么偉大,挺不容易的。
“好的,我會處理。”柳業點頭離開。
袁梧柏本來想帶我去他的咖啡店里坐坐,被我婉拒了,我感覺自己特別的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緩解我的壓力。我可能是天生的勞碌命,這不,剛下車不久,剛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就看到宋杰瑜在我的家門口徘徊,我心里知道,這個周末,又別想著休息了!
“杰瑜,沒有出去玩嗎?”我很潸然地說,“等我很久了嗎?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小萍,我剛來一會兒!”宋杰瑜看著我手上的東西,有點遺憾,“小萍買了菜,我還想著請你吃飯呢!”
“如果你是誠心要請的話,可以啊,我隨時都有時間!”我調侃一笑,直覺告訴我他有事找我。
“我是誠心的。”宋杰瑜用手發誓,我被逗樂了,一直以來,我感覺跟他的默契都是蠻好的。
“或許,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用這些菜請你吃飯?”我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東西舉起來讓他看到,然后建議,我是不想讓自己買的菜白白廢掉,都是些不能留的東西。
“榮幸之至。”宋杰瑜并沒有想到我會這么主動,別誤會,我一點雜念都沒有,上次他曾經幫我把小周抓住,讓我得到精神上的反省,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剛好給自己準備了一些菜色,順便請他算了,我覺得他應該會喜歡這樣的安排。果然跟我的一樣。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里坐一下?”我還是詢問著,心里是發慌的,畢竟自己的房間是很亂的,不好意思給人進去看看啊。
“反正我也買了菜,這樣吧,你到我家吧!”宋杰瑜放佛看出了我的顧慮,主動跟我解圍,真是好人啊。
“那走吧。”我很樂意就轉身,在前面帶路。
“小萍……”宋杰瑜拉住了我的手,在我眼神詢問下,指了指旁邊的黑色車子,我尷尬地一笑,臉紅地吐吐舌頭,自言自語,“丟大發了,這就是自作主張的后果。”宋杰瑜看著我,笑得很燦爛,我又郁悶了,他這是怎么回事?
“小萍,說實話,你還是挺有女人魅力的!”宋杰瑜接過我手中的菜,狡黠地看我,突然說這話,我當時就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叫我還是挺有女人魅力?難道我平時就像個男人一樣到處走動?還是我長得不像女性?
“我向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做過變性手術!”我馬上雙手放在頭上當牛角發誓。
“撲哧!”宋杰瑜被我認真的表情逗樂了,“你還真幽默!”
“很難得看你開車啊,新買的嗎?”我感覺走到黑色車子那里,怎么看都是非常漂亮的車,他不是喜歡坐公交車的嗎?怎么突然想著換車了!有錢人就是喜歡嘩眾取寵糊弄我們這些窮苦百姓。
“小萍,不是那臺,是這一部!”背后傳來宋杰瑜的聲音。
“自行車?”我睜大眼睛看著宋杰瑜推過來的越野自行車,聲音驟然變大,原諒我,給我一個過渡的思想準備吧!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會用越野自行車來當豪華車座?一個集團項目經理,窮到這樣的程度,我怎么都不相信啊。
“很詫異?”宋杰瑜有點失望,眼眸中透著審視的味道。
“不是,我這是自然反應!”我訕然一笑,自行車就自行車,挺環保的。
“呵呵,小萍,介不介意我用這部車載你到我家坐坐呢?”宋杰瑜拍拍后座。
“當然不介意了!”我也拍了一下車座,“讓我們浪漫一回吧!”
“好!”宋杰瑜把菜放在前面的車把手上綁好,然后坐上去,回頭看著我,我當然從容地側坐,抓著他的衣角,說實話,我暫時沒有把他當做是男朋友之類的,所以不能夠抱著他,不習慣。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拐彎,反正在車座后面坐著,慢慢享受著路邊的風景,偶爾經過一些樹木,垂下來的葉子刷在臉上,酥酥麻麻的,很舒服,多久沒有這么浪漫過啦?及時是跟汪輝,也不曾這樣輕松過,宋杰瑜的車技很好,穩穩當當,我一點都不擔心會從上面掉下來。
“小萍,問你一個問題!”宋杰瑜回頭看我一眼,然后迅速回頭。
“你問吧!”我愜意地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你會介意你的男人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沒有錢嗎?”宋杰瑜的聲音很低,放佛害怕別人聽到一樣。
“那要看他是什么樣的男人了!”我想了一下,汪輝也沒房子,沒車子,也沒有錢,我還不是照樣愛他愛得死氣活來,盡管他拋棄了我,我也沒有后悔過曾經的這段感情。
“有什么區別嗎?”宋杰瑜應該是不懂我的想法的。
“有。”我堅定地說,“如果他是我愛的那個人,不管他怎么樣,我都會支持他,從心里愛他,如果他不是我愛的那個人,就算他再有錢,再厲害,都跟我沒有關系。”我這個人是很容易滿足的,能夠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何必在意那些外在的東西,某一天,你就擁有了這些東西,那時候,回過頭來看,才發覺,其實有很多東西已經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能夠被小萍愛上的男人,會很幸福!”宋杰瑜揶揄我。
“要我說啊,能夠被你愛上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我也不過是隨便說說,沒當真。
“如果我們兩個結合在一起,會不會超級無敵幸福?”宋杰瑜反問我,我被他跳躍性的問話嚇怕了,怎么扯到我們兩個身上了。
“杰瑜,謝謝你看得起我,我們兩個都會有各自愛的人,破壞別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出現過多的糾結事件。
“我們現代人,忙忙碌碌,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心中有牽掛的時候,又要承受被拒絕的風險,所以我們干脆不想愛了,讓一切隨風。”宋杰瑜說了很多,我沉默,這些都可以暗示我拒絕他,可是,我真的會愛上他嗎?
“或許可以一試吧!”我說。
“這么說,小萍,你答應我了?”宋杰瑜把車子停下來,把車座靠著他的腰,回頭扶著我,驚喜地說。
“呃?答應你什么?”我到底答應他什么了?我說一試,不代表答應他什么啊!
“做我的女朋友啊!”宋杰瑜像看怪物一樣看我,可能是覺得我出爾反爾很過分吧。
“杰瑜,你該考慮徐敏的感受,她是愛你的,你拋棄她,她會難過的。”徐敏是個什么樣的人,我非常清楚,所以我不想成為一個被傷害的人。
“感情是不能夠勉強的,在你們的眼中,敏敏跟我是一對。”宋杰瑜背對著我,回憶,我則盯著前面三米外的那個身影,怎么那么像汪輝,好啊!汪輝,你終于出現了,我要讓你不好過,準備好聽完他的羅嗦就走人,“其實,我們充其量不過是比較熟悉的伙伴而已。”宋杰瑜嘆氣,“現在這樣,我可以把她當妹妹一樣寵愛,她可以對我無理取鬧,如果結為夫妻,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曾經想過跟她一起,可是,我做不到,聽從了內心的驅使,朋友跟夫妻,完全是兩回事,你明白嗎?紛萍……你怎么了?”他看到把拳頭握得緊緊的我,關切地問,我一直盯著的那個混蛋進了一間名牌服裝店。
“沒事!我們走吧!”我把拳頭放松,既然離開了,我還在執著什么?
“好吧!”宋杰瑜無奈地聳肩,推著車子在前面帶路。
經過那間店,我順著眼睛看進去,剛巧看到拿衣服的那個人,從側面,我看出了果然是汪輝,世界還真小,冷笑出聲。
“看到什么了?”宋杰瑜順著我的眼睛看。
“沒什么,想到了一個傳說,名字叫‘聽說,那個就是他’”我敷衍一笑,多么好的事情啊!
汪輝感覺到有人看著他,轉身看向門口,沒有看到別人,回過頭來,猛然覺得剛才應該是有人準確無誤地盯著他,趕緊沖出去,遠遠地,他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何紛萍,腳步踉蹌地沖上去,可惜,過了馬路的他們視線越來越遠!
沒有他,她仍然可以過得很好,那個男人是誰?
柳絮的舅舅跟舅媽還有小表妹從泰國回來了!難怪他們沒有來看柳絮,原來是定居外國了。
柳業發信息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信息!他要求我去見他的舅舅跟舅媽,把柳絮想問的話都問了!按理說,他們的親戚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才是,可我還是接受了去見他們的請求,我也想知道,他們的舅舅跟舅媽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既然可以給他們兩姐弟生活無憂,為什么就不能夠給他們感覺到親情的可貴呢?每個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史,能夠解開心結最好。
又是星期天,好久沒有星期天休息了。
這些天,我一有空就會去看柳絮,出于想幫助她的心情,也是想給她做個伴,我聽柳業說,她一直都抗拒著服藥,生命到了盡頭,不想連累到家人吧。
她很喜歡我去看她,每次都是精神抖擻地看著我,盡管強撐的成分居多,還有,她總是喜歡拿著一支鉛筆在沉默著,我知道,她是在緬懷夢想,本來是大好的前途,卻因為要抵擋人生的關鍵時刻,不得不放棄這個夢想,只能通過該有的記憶去回憶美好的瞬間。我猜,她非常喜歡畫畫吧。
每天,我回到家的時候,都會在窗臺上看一下天空,為柳絮祈禱,我相信上天能夠聽到我的心聲,讓她年輕的生命繼續延續。
這段時間,每天都奔波在各個地方忙著別人的事情,感覺好累,回想到前幾天,宋杰瑜帶我到他家,說是有事要我幫忙,當時我就有種想逃離的感覺,滿屋子都是繽紛多彩的絲帶,錯綜復雜的圖案,都是些花的縮影,讓我有種錯覺,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花海里的過度。
等到他拿著我那些菜進廚房,在里面搗鼓著,我才反應過來,進去問他要不要幫忙,他委婉拒絕了,看到他的桌子,他居然真的買了很多菜,讓我再次驚訝,驚訝過后,我坐在客廳里反思,思考著他的動機很目的,眼睛巡視著周圍的布置,清新淡雅中透著西式的韻味,總體上還不錯,就在那么一瞬間,我說服我自己,他,有錢的質素,能下廚的顧家,能體貼的溫和,我跟他很有默契,這樣的好男人,干脆嫁了算了!轉而一笑,我這是怎么了?他,我了解嗎?不,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屬于什么樣的性格,不知道他是不是裝出來的。
可心里有個聲音在麻痹我:像他這么好的男人,我對他也有好感,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以后后悔了,不知道向誰哭泣。對,先把他定下來再說。短短的半個小時,我思想斗爭進行抗爭,到最后妥協,宋杰瑜端著菜出來了,我趕緊幫忙擺弄桌子。
“小萍覺得這里怎么樣?”宋杰瑜優雅地請我入座后,優雅地問我對他家的評價。
“好!”我趕緊裝出很欣賞的樣子,看他皺眉,夸獎得不夠明顯?心里跳了一下,“布置得很有風格。”只是我不喜歡,到處都是花,太女性化了!不適合他。
“是嗎?”宋杰瑜語氣很平淡無奇,仿佛很失望!是因為我夸獎它好所以失望?什么邏輯!
“是!”我非常肯定,他夾了一筷子菜,然后迅速咀嚼吞咽,扯開個很勉強的笑容,抬頭看我,我不明所以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怯怯地問,“怎么了?”原諒我不理解他這是什么意思!
“沒事!小萍,吃菜!”他很快變成以往的樣子,讓我捉摸不透,心里嘀咕,還說女人難懂,他們男人更加難明了!
那頓飯,我吃得非常痛苦,不是他的廚藝差,而是整個過程,靜得可怕,盡管我好幾次說了幾句話來圓場,他都無動于衷,現在我才知道,那叫冷暴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說話,可以不理會你!我問過自己,如果這是我要面對的生活,我真的能夠從容不迫地接受嗎?答案是否定的,何況發生了接下來的事,讓我更加肯定,宋杰瑜的溫和,是假的,沉默寡言才是他最大的本性。
吃完飯后,我主動承擔洗碗的工作,他也不拒絕,從窗戶里,我看到客廳上坐著的他很累的樣子,覺得他辛苦做飯請我,過意不去,想著某天真的做頓好的飯菜招待他。
洗完碗后,我在斟酌著出去怎么說話,門鈴響了,我在糾結著要不要躲一躲的時候,宋杰瑜迅速進廚房,把我拉到旁邊的房間里,“小萍,你忍耐一下!”接著把門關上了,我還來不及詢問,發覺他在外面把門鎖了!好吧!你有客人我回避!
“阿姨,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快請進!”宋杰瑜打開門,把在門外的朱芳跟徐敏、路紅迎了進來!
“瑜,你就只看到朱阿姨,忘記我們了!”徐敏抓住宋杰瑜的手,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你不關心我,我不依……”我突然間覺得好冷,用手搓揉手臂,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我心里冒出這個疑問,把頭貼在門上仔細聽著。
“敏敏,好了,我跟阿姨還在呢,你們想要恩愛也要看場景啊!”路紅回頭嘲笑徐敏。
“討厭!”徐敏打了一下路紅。
“阿姨,路小姐,敏敏,你們坐一會,我去倒咖啡!”宋杰瑜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
“啊瑜啊!不用忙,我們剛喝完茶,一點都不渴,坐下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怪諂人,今天呢?我們來這里一共有三個目的。”朱芳攏攏眼鏡,示意宋杰瑜坐下,“第一,敏敏的爸爸媽媽問我,你什么時候跟敏敏訂婚……”
“啊姨,這不……”宋杰瑜急急打斷,他不會跟徐敏訂婚的。
“你先別發表意見,聽我說完!”朱芳把手掌心向著他,阻止了他的表達,“敏敏愛你愛了十年,你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宋杰瑜語塞。
“啊瑜啊!現在的人,換人跟換盒飯似的,你們就好像盒飯里的肉末,多少人盯著那么肉末不放,你們承受得起那些看中你荷包的人嗎?這么多年了,你每次扮窮人找合適的對象,遇到的不是躲得遠遠的,就是直接跟你攤牌,覺得你不夠體面,好了,你被打擊了不少吧?”
“阿姨,現在很晚了,要不你改天再說……”
“瑜,現在才八點半,哪里晚了,你討厭我們嗎?”徐敏故作嗔怪!
“啊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敏敏想你,想得飯都吃不下,你倒好,沒說上話就攆人,過分極了!”路紅幫腔。
“敏敏就不比外面的野花,知根知底,人也沒得挑,阿姨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自由的愛情,偶爾潤潤腸道就可以,久了,就積滯成糞便容易拉肚子,你醒醒吧!看在你爸爸媽媽為你操心的份上,定個日子把事給辦了!”朱芳也想說服他。
原來她們是來逼婚的,果然不簡單的關系!
“阿姨,這件事,等我忙完再說吧!”宋杰瑜沒有辦法!
“好,那我們就說第二個目的,敏敏跟路紅來這邊也挺久的了,你看著是不是給她們兩個人謀個職位,鍛煉一下也好啊!”朱芳很強勢,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心里就不平衡了,為什么那么多人靠關系那么順暢,更多的人卻很痛苦地沒有工作?蒼天,你的眼睛在哪里?
“鄧哲公司應該有職位,阿姨問他就可以了!”宋杰瑜不照單接收。
“你也知道,啊哲把兩份工作都給了何紛萍,哪里還有空缺,都怪那個女人見錢眼開……”朱芳語氣一轉,把我給扯出來。
“阿姨,別這么說,紛萍她干得挺好的,她不是你眼中的那樣!”宋杰瑜替我辯護,我很感激,為什么他們都看不起我?連最簡單的工作都要奪了去?
“瑜,你替她說話,是不是愛上她了?她哪里好啊?你跟鄧哲都向著她,像她那樣隨便勾引別人,就該……嗯嗯……”徐敏最終沒有說出那些話,我知道,很難聽!
“第三個目的就是麻煩你好好勸勸啊哲,叫他盡快回福州,他廖叔叔等著他接班呢!”朱芳聽完徐敏,不耐煩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讓兒子再跟自己親厚,接著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發狠話,“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只好收回他在M市的股份,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前兩個目的是無關緊要的帶過,第三個才是朱芳的目的吧!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我知道了兩個信息:第一,朱芳跟鄒鄧哲目前仍然是敵對的狀態,朱芳當場給鄒鄧哲的老爸戴綠帽子,還讓鄒鄧哲碰上了,這筆賬,一時清不了。第二,那個叫“廖叔叔”的,權力很大,應該控制住了鄒氏企業,鄒鄧哲不回福州,徹底惹惱了“廖叔叔”,“廖叔叔”一怒之下,收回這邊的一切,不想讓他好過,逼他就范。有錢人啊!咋就這么復雜呢?這個時候,柳絮最需要他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有點準備呢?
“阿姨,你逼鄧哲,只會讓他反感,還怎么讓他忘記以前?”宋杰瑜馬上反對,只要不是關于他的婚姻,他可以很輕松拿出一大堆理論,“他是個驕傲的人,用了五年的時間打拼成今天的成就,何況,這些基礎,都是鄒伯父留給他的,倘若他連這些都保不住,變成一無所有了,對他的打擊多大?他會內疚,會傷心難過,他會更加恨你們……”
“我……”朱芳并沒有想到這些,說實話,她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啊瑜,你不要無中生有。”路紅替朱芳解圍,“倘若這里的基礎沒有了,只要啊哲愿意,我家的產業都可以給他!”
路紅啊路紅,你這是挑釁鄒鄧哲的底線,他一無所有去接你家的產業,不就說明他要看你家的臉色嗎?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的。
“路小姐,請你不要把感情拉到理想的狀態,適合你的才是最好的。”宋杰瑜很無奈,路紅緊抿嘴巴,“鄧哲他是個人,還是個男人,你有沒有想過,他想要什么?你可以給的嗎?用自己的方式,是最容易片面。”
“你……”路紅哪里受過別人的指責,一時氣憤難以接受是正常的。
他們幾個人說了很多,我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宋杰瑜為什么要讓我在這里聽她們的話?目的是什么?要我幫助的到底是什么?難道也像鄒鄧哲一樣想利用我?
越想越不對勁,頭有點疼,巡視周圍才發現,這間房好像是個雜貨房,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材,想不到宋杰瑜挺愛自己的身體。
“瑜,你怎么把這間房間給鎖了?”徐敏的聲音,接著是掏鑰匙,我趕緊繃緊,祈禱著別開門……
“敏敏,別開門,里面有老鼠,好大的老鼠!”宋杰瑜阻止她,我滿臉黑線,連大老鼠都客串了,我真厲害!
“怎么會有老鼠?放補鼠器沒?”路紅緊張,補鼠器?不要啊!我不想不明不白死去,下輩子無依無靠!
“可惡的老鼠,就該買老鼠藥毒死!”徐敏惡狠狠地說,要毒死我,最毒婦人心!啊門,希望她們下地獄!
“別鬧了!里面我放了補鼠器跟老鼠藥等著老鼠,她聽到你們的聲音早就嚇跑了!”宋杰瑜把她們拉到一邊!宋杰瑜,你要我死,我恨你!
“啊瑜,是不是有人躲在那里?”朱芳察言觀色,“你那么緊張!”我心一緊張!姜還是老的辣,這個朱芳能夠坐上總裁的位子,能耐還是挺大的。
“沒有……”宋杰瑜慌亂地躲避,“里面是健身器材,我平時不在這里,就鎖上了!”
“聽朱阿姨一說,我也覺得瑜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在里面?”徐敏懷疑地看著宋杰瑜,接著就掏鑰匙的聲音,不能容忍任何女人走進這棟房子。我趕緊看看周圍有沒有可以躲的地方,潛意識里,我抗拒見她們。
“敏敏,你不要無中生有好不好?”宋杰瑜焦急地阻止她,又不敢對她怎么樣,只能靠著門站著不給她開門。
“瑜,你不愛我……”徐敏趁機撒嬌,宋杰瑜對于她的這招招架不住,但還是堅守著不給開門。
“敏敏,里面到處都是塵灰,你進去了,出來就成了一個灰人了!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宋杰瑜想抗爭到底。
“好,我不進去看了,瑜,你陪我到沙發上坐坐!”徐敏故作妥協,拉著宋杰瑜就往前走,經過路紅的時候,把鑰匙遞給她,朱芳看著她們的動作也不說話,只是笑笑。路紅一接過鑰匙,趕緊走過去開門。
“不要……”宋杰瑜回過頭來的時候,門已經吱呀一聲開了!
“里面除了體育器械,確實什么都沒有啊!”路紅開了燈,一個房間的所有擺設都可以看到,如果有人,根本就藏不了。徐敏沖過來盯著眼睛看了看,想要看出個究竟。
“我就說了,沒什么好看的,你還不信!”宋杰瑜松了一口氣,然后責備地看著徐敏她們,只是,心里有個疑問,何紛萍到底在哪里呢?
“瑜,不好意思,不要生氣了!我也是緊張你才這樣的。”徐敏用著她萬能的撒嬌形式博取原諒。
“哐!”門關上并鎖上了,我冷汗琳琳地站在窗外那么一點邊緣上,膽戰心驚地走了下來,她們要開門,我好像做賊一樣躲著,看著腳下是水泥板,人如螞蟻一樣,我不是蜘蛛俠,也不是超人,沒有辦法攀巖走壁,為了讓自己鎮定,我只能閉著眼睛,腳是顫抖的,手緊緊抓住所謂的橫梁,我心里是多么害怕啊!腳一沾到地板,我頹然地靠著墻壁坐下,心里告訴自己,何紛萍啊,宋杰瑜不是你能夠高攀的,圍著他的女人隨便一個就可以給你致命的打擊,剛才朱芳不是說了嗎?宋杰瑜打扮成窮人尋找自己心儀的對象,你有那么高尚么?沒有,你是沒有錢就活不下去的,不適合啊!我安慰自己之后,告誡自己,一定要謹慎,以后,還是少見面好了!
我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他們談論了多久,心里矛盾著她們為什么還不走。
“啊瑜,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先走了!”朱芳提出離開,徐敏跟路紅趕緊站起來想要離開。
“阿姨,我送你們出去吧!”宋杰瑜主動去開門,朱芳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了那間體育器材的房間,同時,看向桌子邊躺著的那個包,知道是誰的,嘴角微掀,算是諷刺,何紛萍在,哼,還真是厲害!
我等了很久,宋杰瑜才進來開門給我。
“小萍,我……”宋杰瑜是處于內疚想向我解釋吧!
“對不起,很晚了,我先走!”我直接走了出去,走到桌子邊拿起我的包,還好沒有被她們發現,不然就麻煩了,語氣生疏地對他說,“杰瑜,謝謝你今天的款待,下次我請你!”然后風風火火地出去了,這才是我何紛萍的作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變得更加強大。
“小萍……”宋杰瑜跟了出來。
“這一帶我熟悉,不用送了!”我回頭對著宋杰瑜說,別怪我,我不喜歡這樣總是以一副假面具面對著我的人。
想到這里,我已經分辨不出什么東西是真,什么東西是假,或許我太過天真。天真真不是好事情,總是被欺騙。
“紛萍!”我一走出宋杰瑜的樓層,就看到朱芳站在那里等我,果然是老狐貍,肯定看到我的包,然后鑒定我在那個房間里,接著想要驗證。
“朱阿姨,真巧啊!”我該是笑呢?還是冷笑?
“前面有間咖啡廳,我們到那邊坐坐吧。”朱芳建議,我點頭,人家專門等我,怎么說,我也應該很好的去看看才是。
徐敏跟路紅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直覺告訴我,應該是朱芳吩咐的,她想跟我說一些話不想讓她們知道。
“紛萍,你在啊瑜那里,我很意外。”朱芳開門見山,我嗅到了有種威脅的味道,想跟我說些什么呢?難道是警告我不要告訴鄒鄧哲,他的廖叔叔想要把他的財產收回去?
“朱阿姨在,我也很意外!”耍太極誰不會啊,我就是不喜歡直接回答她。
“紛萍,我年長你,給你一條人生忠告:不要想著一口吃下幾口燙手芋頭,很容易燙傷了嘴。紛萍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的意思。”朱芳意味深長地說,我明白了一點,就是覺得我比較花心,賴著她的兒子又想糾纏宋杰瑜,別想著能夠撈到好處。這些人,那么精明的人,為什么總是覺得別人是錯的,自己卻對的呢?
“謝謝朱阿姨的提醒。”我淡笑,多余的話我也不想多說,多說無益。
“紛萍,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你愿意,你隨時可以來我公司上班,我會給你一個合適的職位,保管工資高出你現在的幾倍,女人呢!過了25歲,不保養,就容易衰老,很容易在遭到別人的嫌棄的,我公司對于各種美容有一定的經驗,相信你會從中受益。”朱芳想用職位來誘惑我,我心里想了一下,“合適的職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合適法?假如我接受了,就說明她可以控制我,堵我的嘴也不用這樣想要控制我。
“朱阿姨你太客氣了。”我感謝著她如此看得起我,“可是,很抱歉,現在公司正值旺季時期,培訓新人起碼要一段時間,我不想不負責任地離開。”何況經理對我們很好,總是在不經意間告訴我們,我們要很好地為自己而活。
“現代社會,雇主與被雇傭者是勞務的關系,不適合,完全可以離開,為什么要執著在八十年代的糾葛呢?”朱芳不贊同我的想法,我淡笑,我壓根沒想讓她明白。
“謝謝朱阿姨的抬舉,我會考慮,到時候再給你答復。”話都這樣說了,我拒絕就是不識抬舉了,只能用迂回的說法來拒絕。
“好吧!”朱芳點頭。
朱芳根本就沒有提到關于在宋杰瑜家,我聽到他們對話的任何話題,跟我談完職位之后,就告辭離開了,留下我哭笑不得,看著她的背影,我想到了淡漠的原有,像她這樣,高高在上,掌握著別人的生活救濟,該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著天空淡淡透著嚴肅的光輝,我明天要去見柳絮的舅舅跟舅媽,他們為什么要見我呢?只是因為我經常去看柳絮,他們想要感謝我?直覺告訴我,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長時間的工作加上腦袋發昏,我不知道我還能想到什么?放佛有千萬條絲帶勒住我,讓我腦袋得不到更好的思考。移居在泰國的華僑,會跟我們有什么不同呢?我想著應該怎么面對。一個人,總是摸索著要怎樣才不會被嫌棄,這些日子,我過得很辛苦。有時候我會想,那次見到的到底是不是汪輝,為什么他會出現?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能夠從容的沒有感覺嗎?
星期天,我跟隨著柳業來到一棟別墅里。客廳里坐著三個人:應該是柳絮舅舅一家。
“何小姐,你好,我是小絮跟小業的舅舅譚正鴻。”坐在最外邊的大叔站起來,走過來熱切地跟我握手。
“譚叔叔您好!”我主動跟他握手。他然后轉而把后面的母女介紹給我,“這是我的愛人張凡。”
“張阿姨,您好!”我跟張凡握手,可以從她的氣質中感覺到,她是一個很文雅的人。她的衣著很明艷卻不俗氣,給人高貴的韻味,女人,可以不夠漂亮,但一定不能不夠優雅,她做到了這些。
“這是我的女兒,譚西。”譚正鴻指著后面的那個穿著超短裙,短背心的女孩,我在想,是不是泰國太熱了,她成了習慣了。
“你好!”我伸出手來,譚西冷哼一下,沒有回應,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鄙視,我有什么好鄙視的?不明白。小孩子性格,有什么好計較的。
“何小姐,請坐。”譚正鴻請我入座,我點頭,或許有壓迫,我總是感覺今天的見面很奇怪,還是想著無緣無故到底是為什么呢?
“何小姐是哪里人?”我一坐下,張凡就含蓄地友好地問我。查探家底?我看了一下旁邊的柳業,他搖頭表明自己不知道。
“清遠!”我想了想,還是老實說吧,人家問到我的家鄉,我該自豪才是,時間可以,順便把我家鄉該有的東西都呈上去,讓自己的家鄉在別人的眼中形成印象,或許他們一時興起,就去旅游了,增加家鄉的旅游業也好。
“是嗎?”張凡笑了一下,就沒有下文了,接著是沉默,就這樣沒話了?我還想著她能夠讓我好好介紹一下呢?算了,人家壓根不知道我那里有什么東西。
“何小姐,很不好意思,星期天也要你放下時間來見我們。”譚正鴻把手放在膝蓋上,局促不安,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我又沒有三頭六臂,有什么好拘束的?或許,他是有事請我幫忙,怕我為難所以害怕被拒絕。
“沒事,譚叔叔直接叫我何紛萍就可以!”總是生疏的叫法,讓人很不自在。
“好,紛萍,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沒有身體不適或者是感覺到疲乏之類的?”張凡問我,轉換得挺快,我皺了一下眉頭,問這樣的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
“沒有,我吃飽了睡,睡飽了吃,跟豬一樣。”我拿自己調侃,間接說明我自己是個不懂得察言觀色,不懂得人心的人,不是豬是什么?
“那就好!”譚正鴻舒了一口氣,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是問候也不應該問身體好不好吧?見面就問身體好不好?難道這是泰國人的風俗,如果是,我還孤陋寡聞了。張凡跟譚正鴻互相握著對方的手,眼里是喜悅,譚西不屑地撇嘴,柳業沒有任何表情,奇怪的一家子。
“紛萍,你多長時間沒有生病了?”譚正鴻接著說。怎么回事?他們兩夫妻輪流問我身體狀況。
“叔叔阿姨,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我遲疑著還是把自己心中不明白的地方問出來,不知道答案,我會睡不著的。
“紛萍直接問就可以。”譚正鴻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問,愣了一下,然后跟張凡對視一下,接著再看了一下柳業,看了一下譚西,問題很嚴重?有事求我?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我能幫助他們呢?說實在話,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沒有什么能耐啊。
“叔叔阿姨這么急切的找我來,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們直接說就行了,如果我可以幫上忙的話,我一定幫。”話說到這么明顯,他應該沒戒備才是。
“何小姐是Rh陰性血吧!”張凡鼓起勇氣說了出來。我倒吸了一口氣,原來是有目的的,只是,他們怎么知道我是這樣的血型呢?看來,是有人給錯資料了。
“張阿姨你誤會了,我的血型不是Rh陰性血,而是普通的O型陽性血。”我如實回答,之前體檢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的血型是特殊的,這樣可以標榜著自己是個特別的人,我曾經有位同學,喜歡研究血型對人的性格造成的影響,她說,特殊血型的人,從某種程度上,性格是比較怪異,思維方式也不同,真正體現了人的特殊性。那個時候,我還問她,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特殊血型的人需要輸血的時候,是不是四種血型都可以輸入?她說:如果Rh陰性血病人輸入Rh陽性血,其體內易產生Rh抗體,當再次輸入Rh陽性血時,則會發生嚴重的溶血反應,危及病人生命。所以Rh陽性病人可以輸Rh陰性血,反之則不能。我又問她,找不到合適的血匹配,生命是不是很危險?她白了我一眼,說了聲,“廢話。”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從此以后,我就沒有看她拿著血型的書出現在大家面前,后來我才知道,她,就是那個特殊血型的人熊貓血。
“怎么會這樣?”張凡跟譚正鴻對視一下,然后非常緊張地看著我,張凡抓住我的手,“紛萍,我知道我們的要求有點過分,但是,請你救救一個躺在醫院需要Rh陰性血的孩子吧!不管出多少錢,我們都可以給你……”
“可是,我真的不是,難道我自己的血型我不知道嗎?”關乎命的事情,科學就在那里,我能隨便說嗎?我之所以這么清楚,是因為那次,某人問我的血型是什么,我不知道,被鄙視了一番,然后自己一個人跑到醫院要求測試血型,結果,前臺收錢的人沒有挺清楚,直接給我開了張全身檢查的單子,要我交很多錢,我當時還傻眼了,什么時候,驗血都需要大出血,窮人,果然是病不起啊。我從來沒有去過醫院,以為所有人都是這樣,于是,狠心交了錢,拿著單子去相關地醫生那邊,告訴他,我要驗血型。醫生扶扶自己的眼鏡,很平靜地問我,“你確定你只是驗血型?”我猛點頭。他嘆了一口氣,“拿著這張單子,到樓下退錢。”
“啊?醫生,我真的很需要驗血型啊,我想知道自己的血型。”我當然不依了,交了錢不給驗,怎么回事?
“驗個血型而已,哪用得著那么多錢,幾十塊就行了。”醫生看著我說,顯然我是個冤大頭。接著,我照醫生的話去做了,驗完血型,我還再次詢問了好幾次,確定自己是普通血型之后,才舒了一口氣。
“那怎么辦?難道我們的兒子就沒救了嗎?”張凡還是抓住我的手,悲傷地數。
原來是他們的兒子是特殊血型,出了一場車禍,現在在醫院里,急需要Rh陰性血救命,不知道是誰告訴他們,我就是這樣的血型。那個人真是可惡,居然拿著別人的生命不當一回事。
“我幫你問問我朋友吧!”我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打給我的死黨之一李園歡。把有人需要她的血型告訴她,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倒讓我很詫異,曾經,她,總是擔心著自己沒有血可以匹配,像她那樣惜命的人,怎么會答應呢?太久沒有見面,我都不太懂她了。她說有事要忙,匆忙掛斷。
“怎么樣……”張凡跟譚正鴻緊張地看著我,關乎他兒子的性命,他們那么緊張,可是,柳絮也生病了,為什么就不去看她呢?她也是他們的親人啊。我茫然了!眼神看向柳業,想從他那里看到嫉妒或者是憤憤不平,可是,除了冷淡,什么都沒有。重男輕女?可惡,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封建思想。
“我朋友答應了,問你們,什么時候需要?她可以提供一點。”我淡淡地說,對他們的想法感到無奈,只能用更加平靜的話來表達我的心潮澎湃。多少次了,我以為我不再見到迂腐的想法,在不經意間,還是讓我碰到了了。更加不可相信的是,還是華僑。他們不是應該接受到外國先進的觀念嗎?至于泰國會不會喲這樣的觀念我就不清楚了。
“太好了……”譚正鴻跟張凡雀躍起來,從頭到尾,譚西都表現得很不屑,柳業很鎮定。
“紛萍,謝謝你……”張凡順勢把我抱住,我可以感覺到她是真心感謝我的。
“要謝就謝謝我的朋友吧。”我苦笑。
“紛萍,麻煩你跟你朋友說說,叫她能不能在后天下午之前趕到這邊?”譚正鴻趁機提出這樣的請求。我點頭,打算在晚上再問一下李園歡。
李園歡剛聽完要她的血液,馬上從上海那邊趕過來了,當天晚上就來到我的家門口等著,我佩服她的認路能力,趕緊把她迎進來。
“園歡,你怎么那么快就來了?不是說后天才要輸血嗎?”我把風塵仆仆的她帶進我的臥室,順便倒杯水給她喝。
“我要休息好,以最好的狀態把我的血液輸送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救治生命。”李園歡喝了一口水,然后淡然地放下,把墨鏡摘下隨手放在桌子上,接著左腿微微傾斜,右腿非常標準地交叉在左腿的上面,身體直立。公關人員就是需要把形象展現在眾人面前,大學的時候,無意識的,她被班干部挑去做了禮儀使者跟外校的同學溝通,沒想到后來成了她最終的職業。
“謝謝你了!”我感激地看著她。
“謝我干什么?我不過是做出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李園歡斜睨我一下,“萍,說實話,你還真是厲害,能夠認識那么多人,比我們這行的人還精靈,你屈才了。”
“是不是跟人打交道多了,容易變得談興大起,開起玩笑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坐在她旁邊看著她,“一年多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很少見你夸人啊!這么就不見,你還好吧?”李園歡瞇著眼睛,丹鳳眼顯得明顯,她好像天生就是做公關人員的苗子,天生的貴氣總是讓我們這些人羨慕。
“我很好!”我笑了一下,每個人問最多的就是你還好嗎?真正的結果,只有自己才知道,“你呢?你好嗎?”
“我能怎么樣?每天忙得昏天暗地,只要心情好就行了。”李園歡站起來,從小行李里拿出一套衣服,非常熟悉地走到洗手間,“我先洗澡了,呆會再聊。”
“去吧!”我從衣柜里拿出來一條毛巾遞給她。
“這些都是隨時準備的。”她把手中的一條毛巾拿起來沖我擺擺,我笑著搖頭。
張凡跟譚正鴻現在正在醫院看著柳絮。柳絮只是淡淡地沖著他們笑,什么都不說。不錯,是她告訴他們,何紛萍的血型是特殊血型,她就是看不慣這對夫妻只管自己的兒子,就算他們表面上對他們多好,那又如何,他們贍養他們姐弟兩的很大部分錢,都是她父母的意外保險中的一點點而已。她就是看不慣他們瀟灑地生活,為什么他們姐弟兩要看著他們的臉色過日子,表面上的好就是真的好嗎?柳絮冷笑。
“小絮,感覺好點了嗎?”譚正鴻微笑著問柳絮,任誰看到了,都會覺得他就像一個慈父模樣。
“嗯。”柳絮點頭,然后眼睛看向其他地方,不再理睬。
“是不是在怪舅舅跟舅媽沒有來看你?”譚正鴻再次輕問,“小絮,原諒舅舅跟舅媽,舅舅在泰國脫不開身,現在才來看你。”
“沒有。”柳絮淡淡地回答,然后把頭別開。以此來表示眼不見心不煩。柳業趕緊對他們說,柳絮累了,需要休息。
“小業,我們談談。”譚正鴻對著柳業說,柳業點了一下頭,然后兩人走在道路上。
“姐,你沒事吧?疼不疼?”他們兩個人一走,譚西就熱絡地走到床邊看著柳絮,在她的眼中,柳絮是非常堅強的,堅強到可以反駁她的父母。柳絮搖搖頭,笑容很燦爛。
“小西,讓你姐姐休息,她累了。”張凡拉著譚西往外走。
“放開我,我要陪姐姐。”譚西反抗著,張凡無奈地自己走出去,她也知道,柳絮姐弟對他們夫妻不怎么信任,表面上的熱絡不代表心里的無視。
“姐,為什么會這樣?你為什么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譚西收斂平時的樣子,嚴肅地說,“爸爸媽媽可以給你錢治病,你為什么要那么絕強,一直不肯接受呢?”譚西根本就不明白柳絮的想法。
“小西,你不會懂。”柳絮說,然后示意譚西在抽屜里拿東西,譚西拿出了一個本子,在柳絮的微笑下,翻開了本子,原來是一本日記。
“回去再看!”柳絮把手輕輕放在譚西的手上,順便把本子合上。譚西點頭。兩姐妹,靜靜地對視著,柳絮的身體越來越弱,根本就不可能長時間跟人聊天,每次說話,盡管說不出,可她就是忍著痛苦,把話說完整,她就是一個驕傲的人,沒有任何困難可以打敗她。
譚西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紅的,看到門邊站著的張凡,冷哼一下,直接從她身邊離開。
“小西……”張凡跟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么狠心的人。”譚西跑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回頭生氣地跟張凡說,“為什么你們總是做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給別人看,如果你們能夠多關心一點姐姐,她就不會放棄生命。”
“小西,你這是干什么?”張凡走過去想拉她的手,被譚西甩掉了,她無奈地看著譚西,語重心長地說,“小西,你知道嗎?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不愛你們這些孩子,只是……”
“是嗎?每天回來擺著一張臭臉,每次姐姐拿著高分數給你們看的時候,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連一句鼓勵都沒有,好幾次,我都看到姐姐在偷偷地哭泣,為什么總是在他們面前寵愛著弟弟?讓他們覺得自己多余?你們為什么這么自私?為什么?”
“小西,原來你也是這樣看我們的。”張凡傷心地抹淚,“我跟你爸爸,根本就沒有偏袒的意思,之所以沒有鼓勵他們,完全是想著要看看他們成長之后有什么不同,我們……”張凡突然反應過來,馬上閉嘴。
“給他們吃飽穿暖,然后冷漠地看著他們成長,這就是你們沒有偏袒的意思,你看看那你們,把弟弟寵稱什么樣子?人心都是肉做的,你這樣,只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很多余,多少次,他們兩個不想回家,一回來就看到你們冷冷的樣子,任誰都會難受。”
“媽,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我卻是這樣想的:你們寵溺著弟弟,到頭來,他還不是怪你們,怪你們在小時候想要吃什么,從來不制止,現在好了,躺在醫院了,你們高興了?”譚西擦擦眼淚,“媽,我多么不想回家,你知道嗎?一回到家,你總是讓我按照你的想法生存,要我彈琴,繪畫,那些都不是我的理想,我回家跟做賊似的。姐姐跟哥哥回家,你總是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他們是姑姑的親生孩子,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們?一直以來,他們都非常努力地讓自己活得開心點,長大后,總想著你們,姐她第一次領薪水就給你買了一條裙子,用去了一半的錢,你呢?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下,就說有事出去!留下姐姐苦笑的身影,我永遠記得那次,姐姐她拿起裙子,用剪刀剪掉了!”
“我……”張凡欲言又止,事情不是這樣的,他們感情不好,每天都在爭吵,孩子們一回來,他們又停止吵架,本來心情就不好,哪里管得上孩子們怎么想,寵愛兒子是因為他最小。
“你們只想到你們的兒子,我們都不是你們的孩子,不愛我,為什么生下我?不愛他們,為什么拿著他們父母的命錢用得心安理得?姐生病了,你們為什么不讓我回來看她?在你們眼睛里,學業就那么重要?生命就那么不值錢?”譚西吼了出來!“我受夠了,媽,我真的受夠了,每天被你們壓抑著,我很容易精神崩潰,我累了!”接著她跑開了!
“小西……”張凡從來沒有想過,孩子們會恨他們,夫妻兩感情本來就不好,那時候生活也不是很好,雖然拿了柳絮父母的保險,可也要做長遠考慮,不能一下子用完,當然,他們從來沒有虧待過柳絮姐弟,他們想要什么,馬上拿給他們,至于每天板著臉,更是沒有的事,怎么會變成這樣?
譚西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了,憋屈了那么久,一下子舒坦了!重新回到醫院,透過玻璃,看著熟睡的柳絮,心里默念著:姐姐,你一定要堅強,及時世界上的人都拋棄了你,你還有一個妹妹無聲地支持你!
“小西……”張凡還是回來了,她想解釋。
“媽,什么都不用說了,一條刺橫在你跟姐姐的心里,永遠也拔不出來了!”譚西疲憊地說,“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希望你能夠在姐姐最后的時間里,多陪陪她!她需要母親的懷抱!”
“小西……媽媽……聽你的!”張凡除了點頭,沒有任何的動作,回頭才知道,忍著眼淚,眼睛會疼。
“小業,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譚正鴻停下來看著柳業,柳絮病了,柳業國外學業沒有完成就回來了,從事外貿,拿著卑微的薪水付著高昂的醫藥費,他拒絕了鄒鄧哲跟譚正鴻的救濟,一個人苦苦地撐著,柳絮曾經對他說過,“小業,我們姐弟兩要活得有好,不要別人的可憐,就算我們去討飯,也不要寄人籬下!”
“舅舅。”柳業回頭看著譚正鴻,“你放心,我的人生路,自己會走得很好!你跟舅媽能夠來看我姐,我已經很高興了!”
“小業,舅舅知道沒有照顧好你們,你恨舅舅嗎?”譚正鴻多多少少知道柳絮對他印象不好,只是,他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打罵過他們,沒有大聲嚇斥過他們,盡全力讓他們姐弟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為什么柳絮越來越不想回家呢?出來工作后,過年也不回家,移居泰國的時候,他們也不走,說有牽掛的人!
“舅舅,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們,這話在心里說,“你們做得很好!”就是太過冷漠,“我姐需要人照顧,一直抽不出時間去看小北,他怎么樣了?”明知道他被推下樓梯,失血過多,急需血液救命,還問,顯然是故意的。
“斷斷續續地輸了幾次血,暫時穩住了,現在就等何紛萍的朋友的到來,小北應該很快就會痊愈!你們不用太過擔心!”譚正鴻慈父的樣子出現在柳業面前,柳業覺得心里發堵,為什么不關心他的姐姐呢?
兩人相對無言,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
“何紛萍是個好人!”譚正鴻舒了一口氣,“好人有好報!”
“是啊!她是個好人,容易被人欺負。”柳業接話,他知道,何紛萍平淡無奇的人生,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比如說,鄒鄧哲,他的背后很復雜,背后的人很偽善,總是想用手段,用自己的權威去恐喝別人!
“不說這了,小業,你姐姐她到底怎么了?好像不歡迎我們的到來!”譚正鴻想知道為什么!
“我姐能怎么樣,就你們看到的那樣,病入膏肓,沒精神,沒神采,身體越來越差,微笑都勉強,何況大笑?”柳業低沉地說,呵,這時候來關心了,會不會太晚了?從她住院到現在,身為她的舅舅,出現在她面前噓寒問暖過嗎?沒有,更多的只是隨口問問好點了嗎?就不明白了,人可以淡漠到如此程度,親情又如何?
“你在怪我們沒來看她嗎?我跟你說過了,我們要工作,離不開……”譚正鴻解釋!
“哪能呢?哪能要你們回來呢?”柳業打斷他,抬頭看著天空,眼淚流回眼睛,鎮定下來,“你們那么忙,我們怎么會奢望你們的到來呢?”
“你知道的,我跟你舅媽真的脫不開身,一大群工人等著我們指揮……”
“舅舅,說句實在話,如果不是小北需要血液,我姐要我跟你說,何紛萍的血跟小北的匹配,你會冒著危險把小北從泰國運回這里嗎?會嗎?呵呵……不會,可能到我姐死的那天,你們都不會回來看她一眼,我姐她只是病了,腦袋沒有傻,她清楚明白著,我也不是小孩子,所以,收回你的話吧!我們最不缺的就是虛偽的話題”柳業火了,“錢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們可以為了它,而不管親人的死活?我姐,雖然討厭你們,但是,我知道她多么希望有個叫舅舅的人可以出現在她面前,哪怕是坐著不說話,也是好的!每次給你打電話,她閃動著靈感的眼睛看著我,滿臉期待,你最終說忙,我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她笑著說,小業,沒事,姐撐得住!我卻心酸得好想哭!當年我爸爸媽媽出事后,你把我們姐弟接到家里,拿著十二萬的保險笑嘻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姐弟的心是多么地痛?你拿著的是我爸爸媽媽的生命換來的!是,你們對我們很好,從來沒有罵過我們,給我們吃好穿好,可是,舅舅,你在可憐孤兒,施舍乞丐嗎?”
“我……”
“請你不要解釋,也不要試圖澄清,親情對你們來說,淡漠如水,我們對你們來說,如草芥般可有可無,我倒沒什么,可我姐,她撐的好辛苦!”柳業想把所有的苦惱一下子傾訴完,“你們的冷漠,她變得異常敏感,異常小心翼翼,跟人交談總是要斟酌好久,她最渴望的就是能擁有一段屬于她自己的幸福,好了,她找到了,可是,她又害怕自己不夠優秀,得不到他的愛,即使得到了,也會因為她不夠優雅而傷感,為了讓自己好過,她用極端捍衛自己的權利,她不想傷害別人,卻總是去刺痛別人的眼眸,舅舅,你能說,這些不是你們造成的?”
“小業,我想你誤會了,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小絮,我以為,給你們吃好穿好,盡量不管你們,給你們自由,你們就可以擺脫童年陰影,從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