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村常年是向陽的，而陽光卻不總是普照到每一片土地之上的。

有光的地方就有暗，總有一些地方是陽光永遠也無法觸及的，例如團藏麾下的“根”，他們隱藏在黑暗里，并引以為豪。

男人面無表情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面罩，他一大早就起床了，每天醒來的都比預想中的早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的閑暇時光，他得以不引人注意地走出家門，在昔日同伴的墓碑上換上一朵新鮮的花，雖然再怎么新鮮的花也會在一天內夕陽西下的同時枯萎，但這也無關緊要不是嗎。

木葉陰暗的地方，除了根部，還有一個地方……是那個每個人提及都諱莫如深的禁地，宇智波營地。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男人看了看鐘表，并沒有太著急趕著去做什么，而是在這里的一片黑暗中低頭，似乎在緬懷著什么，面罩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出來。”

“卡卡西閣下……”

陰暗角落里冒出一個聲音，“相信您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里，還是少來為好，不要觸及根部大人們敏感的神經。”

……

鳴人很快就忘記了他在聽到分班時鬧得小別扭，笑嘻嘻地扯著迪達拉就跑到新生集結的班級。佐助在后陰沉沉跟上，隨便坐到了角落的位置，雙手交織，抵在額頭上發呆。

鳴人壓著性子等了一會，拍案而起，又有些閑不住的樣子。

“卡卡西老師怎么回事，已經半個小時了，別的小組這會都已經開始執行任務了吧！”

迪達拉懶洋洋晃了晃隨意搭在桌上的腳，“喂，少年，不要心急嘛。能做到上忍的家伙或多或少都有點小脾氣。”

鳴人用力搖了搖頭，一副抓狂的樣子：“可是他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啊啊啊。”

“那就給他點教訓咯。”

鳴人突然停下動作，慢慢勾起笑來，天藍色眼睛亮亮的：“我怎么沒想到。”

十分鐘后，鳴人所謂的“教訓”設置好了，迪達拉懶懶抬眸望了一眼，又涼涼掃了一眼一邊鳴人一臉期待的表情，撇了撇嘴。

“沒創意的小鬼。”他心說，不是很相信一個上忍會被他的惡作劇教訓到。

但是很快，他發現他錯了。

陌生而高大的忍者如風一般推門進來，銀灰色的刺猬頭，純黑色口罩緊緊掩蓋住口鼻，一直眼被斜斜蓋上，不僅沒有給他的俊美減分，反而為之增添了一分神秘。

他整個人無精打采地站在門邊，一雙死魚眼涼涼看著他的三個學生們。

“刺頭啊……”

佐助抬頭看了一眼他，表情越發冰冷：“無聊。”他說，雖然沒有多話，迪達拉卻也能看出他心中的失望和不屑。

卡卡西面無表情地把頭上的板擦拍了拍拿下來，隨手扔到講桌上，目光依次掃過鳴人，迪達拉，最后在宇智波佐助身上微微停留片刻，依次叫出他們的名字。

“漩渦鳴人，灰原信綱，宇智波佐助。初次見面，我是七班的指導上忍，旗木卡卡西。首先說一下，我對你們的第一印象很糟糕。”

迪達拉和佐助面無表情地移過視線，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只有鳴人有些失望地低頭嘟囔：“連黑板擦都躲不開，這家伙算哪門子上忍嘛……”絲毫沒有惡作劇成功的負擔，反而有點氣哼哼的模樣：“況且，卡卡西老師你遲到了好久啊。”

看來真的都是刺頭啊，果然很麻煩的樣子。

旗木卡卡西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看上去像是在無害友善地微笑，片刻，他隨手撓了撓自己的刺猬頭。

“這可能是因為……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吧。嘛，一群麻煩的小鬼，不過既然到了七班，首先就先證明一下成為我學生的資格吧。”

手探過忍具袋，發出清脆的叮鈴叮鈴聲，卡卡西食指上勾起一對銀鈴，朝著他們笑瞇瞇晃了晃。

這一下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這里是一對銀鈴……你們要做的是從我的手中搶過它們，搶不到的那個呢，就沒有做忍者的資格，回忍者學院繼續深造吧。現在，出來。”

迪達拉和佐助迅速對視一眼，鳴人從卡卡西的話語中感受到某種危機，心里警鐘大作，眼里慢慢燃起某種堅定的信念，似乎是斗志滿滿。

四個人一齊到了教室外空曠的場地，風嗤嗤地吹過茂密的綠色叢林，有一片嫩綠色的葉片飄飄揚揚飛到迪達拉肩頭，被他隨手碾下。

“準備好了嗎，開始了。”卡卡西抬頭懶洋洋望了一眼天，“時間就截止到午后吧，畢竟飯還是要吃的，如果午后之前還沒有搶到鈴鐺，那么，你們就還不具備成為真正忍者的資格，三個人都不合格。”

氣氛突然陷入凝重。

另一邊，月光疾風伸了個懶腰，伊魯卡指尖點了點卡卡西的名字，突然嘆了口氣，又有些欣慰地笑了。

這個從小到大渾身都是奇跡的男人……如此優秀，是笨拙的自己小時候咬牙也追趕不上的存在。鳴人在他手下，一定會成長的很快吧。

他想到那天夜晚鳴人被水木突如其來的惡意言論狠狠刺痛時的表情。他的臉奇異地與某個大人物的形象重合。伊魯卡挫敗地低下頭。

對不起，很多時候我會想……鳴人，如果我再努力些，你會不會就不在會有那些痛苦的記憶了……在歷代火影雕像上亂涂亂畫啦，到處惡作劇啦……這樣子笨拙地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不想被拋棄不想被遺忘，哪怕面對的是嗤笑和厭惡也要去試一試，你一定很孤獨吧……就像那時候的我一樣，孤獨到絕望。

“可憐的妖狐小子啊，居然遇上卡卡西，又要畢不了業了吧……嘖，我猜那個宇智波家的小子也要栽。”

伊魯卡的思緒被疾風的言語打斷，他惡狠狠地揮起拳頭：“喂，可不要這么說鳴人啊，他很努力，很專注，但是不夠機靈得不到大家的認同，他知道人心的痛苦，他才不是妖狐，他是木葉村的漩渦鳴人。”

月光疾風低下頭咳了咳，緩過勁來時，連蒼白的面容都有些漲紅，無所謂地笑了笑：“隨你咯，嘛，不要激動，我說這些可以說是有根據的，卡卡西應該算是最嚴厲的老師了吧，畢竟是卡卡西嘛，來，打個賭。我賭妖……鳴人這一組要留級一年。”

伊魯卡一拍桌子，“賭就賭，請一碗拉面。我賭鳴人這一組是卡卡西第一次破格帶的學生！”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