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純用三個文件袋分開來收進三戶的文件,從車里取出一個皮包裝好文件袋,打開后備箱放了進去。
微信通知音滴滴響起,謝翠一手西紅柿一手拿著手機。“朱純!!!!你啥意思。“李梅被突兀的一嗓子嚇了一跳,本就白凈的小臉白的幾乎沒了血色。”出什么事了!“。朱純寬厚的手掌自背后輕輕按在李梅肩上;“沒事”
“沒事你干嘛辭職!事先也不說一聲。”朱純不慌不忙拉開一把藤椅坐在李梅邊上,話沒出了口先笑了笑。“剛不是說有個好消息宣布嗎!”謝翠隔了桌子把手機遞給李梅,有圖有文字加上一段視頻。熟悉的一筆行書寫就的“辭職信”拍的清清楚楚,點開視頻,是朱純站在放著辭職信得辦公桌前,一臉嚴肅。“謝總,不管您同意與否;辭職信我放您這了,我會回郭家村把您吩咐的事辦完,就不來公司上班了!”鞠躬轉身出門,視頻結束。最后一條是段文字:”閨女,老爸沒留住“。
李梅疑惑的看著朱純,并沒有像謝翠開口去問,多年共同生活養成的習慣,她相信朱純一定有自己合理的原因,該告訴自己的時候會明明白白解釋清楚。迎著李梅探尋的目光,朱純一臉笑容;”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今年你暑假我們去旅游,看看遠方如詩般的景色!“歡呼聲在李梅沖出喉嚨最后一瞬休止。”不行,我也要去;不然誰都別想去“兩手抓緊藤椅扶手,身子后仰兩腳向前上下提打著地面,挺秀的眉高高挑起,;謝翠嘟著嘴一字一蹦說著。
朱純一臉壞笑反問道:“有誰說了不帶你嗎?“揚手接住謝翠順手抓起拋過來的西紅柿,大口的咬了一口。”各自準備行裝,明天出發“。
安撫好兩個女孩,朱純把車交給謝翠順便開回公司。謝翠卻連帶著把李梅也帶著一起回了市區,倆人商量著采買出門行裝。一個人就懶得做飯,村里買點對付對付。吃完飯天還早,就溜溜達達順著溪水慢慢向南轉。
走出去二里多地,順著溪邊修的路就到了盡頭,雖然就近的院落就是自己的家。這條路修好還是第一次走的這么遠;朱純尋了個柳蔭下石凳坐下,耳聽著溪流熟悉的嘩嘩聲,不禁搖頭苦笑。什么詩和遠方!身邊的風景幾時細看過。
朱純對遠方的美好記憶不多,二十一歲的他只有一次可以稱之謂出遠門。
哪年他十三歲父親在鎮中學教體育,為了京劇演員的母親能有個寬松練嗓子環境,幾年前買下了郭家村最偏僻處的一院樁基地。住過來后的日子平淡幸福;不久嫁了父親體院的好兄弟的媽媽劇團小姐妹一家三口來家做客,一下子便喜歡上小院的環境。
李叔叔家買下了東邊院子,母親多了個伴奏姐妹,父親有了球場斗牛的對手,朱純多了個跟前跟后的尾巴,倆家常常是聚成一家。給私企開車的李叔收入并不高,淪為小眾愛好的京劇,劇團解散母親和李嬸娘收入極不穩定,唱的角總是比演奏員收入高,平日里吃吃喝喝事情多是聚在朱純家這邊。李叔叔兩口用了幾年時間才還清買房借款。無債一身輕,周末開了公司新別克商務車,兩家人一起去了九寨溝。
直到現在去時的美景都常常出現在朱純的夢里,山中的天特藍,藍的深遠,云卻顯得很近,近的會被山頭勾住;山一層暈染一個色彩,水潔凈透明又靜如明鏡,抬頭山如畫,低頭如畫山入水,人就像走進了畫卷中。山水如畫如詩,累了爬在父親背上,父子倆起哄,母親在山水間清唱一段,京劇青衣千回萬轉的曲調繚繞山水間,夢就多了溫情。
曾經在遠方,少年朱純見識了詩的語言才能表述的美景。過后一次次入夢的美好溫暖著成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