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餐廳的晨光比往日更暖。葉佳柔被陸華霆牽著下樓，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走到樓梯口時，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夏珺正端著牛奶杯，見兩人相攜而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故意逗道：“柔兒，這才一晚上，怎么就形影不離了？”

葉佳柔的臉頰瞬間泛紅，嗔怪地瞪了陸華霆一眼，聲音細若蚊蚋：“奶奶，沒……沒什么。”

陸華霆卻握緊她的手，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朗聲對夏珺說：“奶奶，午飯我們不回來吃了。我?guī)崛峄厝~家提親?！?

“不可以！”凌菲的聲音陡然尖銳，她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手邊的粥碗，米粒濺在潔白的桌布上，像她此刻凌亂的心緒，“怎么能這么倉促？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葉佳柔看著她失態(tài)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我去提親，你要什么準備？我的事，與你何干？”

一句話堵得凌菲啞口無言，臉色青白交加。她不甘心地轉(zhuǎn)向陸華霆，眼底帶著最后的祈求，聲音發(fā)顫：“華霆，你別忘了，我懷過你的孩子……”

“然后呢？”陸華霆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你想讓我怎么補償？”

“娶我！”凌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語氣帶著破釜沉舟的理所當然，“娶我就是最好的補償！”

“老阿姨，你這賬算得也太糊涂了?！标戺霛傻穆曇敉蝗豁懫?，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小眉頭皺得緊緊的，語氣里滿是鄙夷，“用我爹地的一生幸福補償你，太不劃算了。我媽咪當年也懷了寶寶，若不是你，現(xiàn)在說不定是我的哥哥姐姐呢。我們還沒讓你補償，憑什么讓我爹地娶你？再說了，我爹地根本不喜歡你，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賴在陸家的?！?

葉佳柔低頭看著兒子，眼底閃過一絲驕傲。這孩子的機靈和敢說，像極了她，愛憎分明，從不含糊。

陸華霆強忍著笑意，大步走到陸麟澤身邊，俯身在他耳邊壓低聲音：“澤澤，小聲點，爹地確實不喜歡她，不過別讓她聽見，免得她又哭鬧。”

“哈哈！老阿姨！”陸麟澤立刻拔高聲音，小臉上滿是得意，“我爹地剛剛跟我說，他一點也不喜歡你！”

凌菲的臉“唰”地漲成了茄子色，指尖死死攥著桌布，指節(jié)泛白。

夏珺看得眉開眼笑，對陸華霆道：“好孩子，有擔當。等會兒我讓管家備上聘禮，我跟你們一起去葉家，也讓親家看看我的誠意?！?

“奶奶，您就別去了?！标懭A霆連忙擺手，指了指陸麟澤，“澤澤還小，家里得有人照看。”

“媽咪！”陸麟澤立刻抱住葉佳柔的大腿，小腦袋在她裙擺上蹭來蹭去，“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不要把我留在家里，沒人陪我玩，我會生氣的！”

凌菲見狀，連忙擠出笑容，試圖討好：“澤澤乖，阿姨陪你在家玩好不好？給你講故事、搭積木。”

陸麟澤卻像被燙到似的往后退了兩步，小臉上滿是嫌棄：“阿姨，我說的是陸家的人。你是哪家的？不算數(shù)?！?

“我……我也算半個陸家人！”凌菲的聲音都在發(fā)抖，強撐著辯解，“我可是你爹地的青梅竹馬，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媽咪還不知道在哪呢！”

“算不上青梅竹馬?！标懭A霆毫不留情地拆臺，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我們十八歲在大學才認識，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凌菲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帶著哭腔，“我最寶貴的青春都給你了！”

葉佳柔看著她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心底那點較勁的本能突然冒了出來，她挑眉看向凌菲，語氣帶著淡淡的挑釁：“真巧，我最寶貴的青春，也給了他。只不過，我們的結(jié)局不一樣——他想娶的是我，不是你?！?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最近似乎總能被凌菲激起斗志，那些懟人的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蛟S，是潛意識里早已認定了陸華霆，容不得別人覬覦分毫。

陸華霆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他轉(zhuǎn)頭對夏珺說：“奶奶，我們先上樓換衣服，晚點就出發(fā)。”

“好，好?！毕默B笑得合不攏嘴，揮了揮手，“快去吧，我讓管家把聘禮清單列好。”

兩人相攜上樓，身后凌菲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卻再也傷不到他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