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呂蒙見消失了這些鬼神,既悵然又輕松,安排水手重整船身,
楊帆自回東吳路口。
張南山夢見黑白無常向他索命,渾身發抖,大叫醒來。
那飯桌上,燭光明亮,李真飲茶,張青山飲酒,正向聊甚歡。
見張南山醒來。
李真道:兄長終于醒了,快來一起飲酒,你兄弟張青山也在呢。
張南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真的是青山兄弟。
急忙起床穿衣。也不洗漱,就坐那桌前。
張青山給他拿好碗碟,倒下老酒。
張南山醒來口渴,先飲一碗,再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張青山道:荊州城。
張南山又看李真:那白天我們不還是在呂蒙船上么?卻怎的到荊州了?
李真道:白天在呂蒙船上,你看見黑白兩個鬼臉,又瞧見個獠牙大頭鬼。
被嚇到沒知覺了。
后來呂蒙使本事,掀起滔天波浪,把這幾個鬼怪的船掀翻了。
張南山道:然后呢?我如何來到這荊州城的?
李真道:你是被那兩個黑白無常帶到這里的
張南山左右瞧了瞧,深夜寂靜,蟲鳥嘀咕,房間除去這三人,哪里有半分鬼影?
李真哈哈大笑:這黑白無常的鬼臉,就是你這青山兄弟。我認得,你怎么就不認得?
“便是我兄弟,我也殺了他,我兄弟怎么會是這等鬼樣”
張南山揮了揮袖子,夾了塊雞脖子。
張青山苦笑不得:哥哥,你怕是忘記了,我曾去過青城山修行。
元宵燈會,我不是也表演過變臉。
張南山道:哦,你這么說,倒是想起來了,只是這白天,憑空變出來兩個黑白無常。
也忒嚇人了。
張青山道:若非如此,如何騙過那呂蒙,要說真要武力強取,也斗不過他。
他那揚子槳,也算是一把神兵了。又練過金鐘罩的功夫。
李真點了點頭:這東吳呂蒙,年少成名,殺陣殺敵,從未膽怯,膽氣過人。
后孫權勸其讀書,其更是日日精進,江東人稱:吳下阿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李真又道:二位都是袍哥會的,對于這荊州戰事怎么看?
張青山道:自上次分別,我過來荊州,往來東西,刺探軍情,販運藥材糧食。
東吳水軍這里,總是準備充分,呂蒙這邊謹慎持重,也是不斷有細作潛入荊州。
反倒關羽這里,并不如何關心呂蒙,只當他是個粗野武夫,既只是勇猛而已,
自然無人強過他關羽。
李真道:你們袍哥會如何看待?
張青山道:道長是化外之人,我也不隱瞞了。
川中袍哥與荊州袍哥,本為一體,蜀國既然擁有兩川和荊州。
我們買賣合成一片,本也便利。
自荊州東去揚州,徐州,北去洛陽許都,水路旱路都有。
只這關羽似輕賤商人。
大戰在既,蜀中支援不足,一來交通不便,二來百姓流離失所,良田亦無人耕種。
關羽雄心壯志,可這糧草不濟。
便處罰了糜芳和博士仁。
只教那軍士以半價購買糧食。
荊州商人怨天載道。
這也罷了,盈虧總有時。
關羽軍中戰船短缺,竟直下令“借船”,道長可知,這借船,戰場無情,幾時有歸期?
有幾個袍哥,就靠這一條船,養家糊口,這如何是好?
即便如此,我等袍哥亦重關二哥忠義,這不,我們也從江東租船過來。
給關羽軍中。
不料,其中有艘船舊了些,船底有些許漏水,
那軍中管事的,勒索銀兩不成,竟直接殺了我們那兄弟。
我那兄弟的老婆,你也見過,就是那日在我家中煮飯的村婦。
李真聞言,亦是驚訝,都說關羽治軍嚴謹,原來大戰在即,
關羽將軍亦是急火攻心,失卻耐心了。
卻說這關羽正在荊州城中款待漢中王使者費詩,
原來漢中王劉備令關羽先攻樊城,殺猴敬雞,瓦解吳魏聯盟。
關羽厲兵秣馬已久,就等大哥消息,尤是高興。
關羽道:曹仁小兒,我不待攻取他樊城,就是徑取許都,也唾手可得。
費詩道:將軍神勇,自是無人可敵。單論征戰,曹魏無人是將軍敵手。
只是這曹操經營北方多年,糧草如山高,馬匹如水流,將軍戰場自是無敵。
這后勤糧草,還需小心為上。漢中方定,只能勉力支援。
還望將軍謹慎為好。
關羽道:費司馬說的是,我這邊催促糜芳傅士仁征集糧草,
二人總是陽奉陰違,也不知是這荊州糧食歉收,還是二人辦事不力。
費詩道:將軍守荊州六年,守城更比攻城難,不說這軍中要事。
這地方事務,人情關系,也不見得簡單。
關羽道:這些地方事務,總是諸葛丞相和費司馬擅長。
我只征戰就好,文官治地方,我自灑熱血報效大哥。
費詩道:荊州地面,總是這九州要塞,三國相交,四戰之地。
只不過,若單論取舍,蜀中才是立國之本,荊州是稱霸所在。
還望將軍三思。
關羽舉杯向敬:謝司馬指點。
正酒酣之時,忽聞城外火光沖天。
原來是先鋒糜芳傅士仁二人領軍駐城外,飲酒帳中,不料軍中火起。
點燃一干糧草火器。
關羽急帶領軍馬前去營救,待撲滅余火。
令軍士捆來二人
關羽不怒反笑:你二人征糧半年,一夜盡毀。
想來是征糧這事,確是委屈你們二人了。
不若去閻王爺哪里,也混個判官做做如何
令軍士斬了二人。
費詩道:大軍尚未出征,先斬大將,于軍不利,且先記下,方今用人之機,
留待日后建功贖罪。
關羽大怒:今日且看司馬之面,你二人好好反省,先除你二人先鋒將印。
叫糜芳守南郡,傅士仁去公安。
正是:相逢有時去有時南山夢醒青山在
關羽得令取樊城費詩刀下救先鋒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