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二，我……”云瑾啞著嗓子，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兄弟懂！”言覺晞拍拍他的肩頭，眸色一暗，“再說了，我與蕭家也是有舊仇的，那年我大哥慘死在大渡河的洪流中，肯定就是蕭胤松在背后搞的鬼，所以，云老三，別自己一個人扛得那么辛苦，分點(diǎn)給兄弟。”

“大渡河那筆舊賬是遲早要和他們算的，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蕭胤松是蕭胤豐的堂弟，蕭明珠的本家親哥哥，承襲父輩侯爵，封關(guān)內(nèi)侯，大晉西南一十二州皆歸他管轄。一方諸侯，手握兵馬只手遮天，在他的治下，各州百姓受他盤剝，苛捐雜稅，連年翻番，皆是苦不堪言，可奈何山高皇帝遠(yuǎn)，各州界又被蕭胤松派兵把守，若有敢擅闖者，都被就地剿殺了。

開文三年六月，言成晞依例巡視言家在西南大渡河的鹽運(yùn)碼頭，本已商定回程日期卻遲遲未歸，碼頭那邊也一直未有消息傳來。言覺晞心生疑慮，心神不安地趕往西南碼頭，查到的最為接近也是他最不愿接受的消息卻是言成晞回程當(dāng)晚，有條商船在水流湍急的渡河南段葬身河腹。

“我后來多方探聽，得知我大哥回程時，蕭胤松手下的人曾登船鬧事，后來還看到那些人使著一艘船緊跟在我家商船后頭。大渡河南段的水流是急了些，可河道通暢，水底下也沒有暗礁暗流，好好的一整條船怎么就這樣不知去向了，這事肯定和蕭家脫不了干系！”言覺晞眼中倏地閃過幾分戾氣，“這些年，蕭家是越來越狗仗人勢了，不給他們點(diǎn)顏色瞧瞧，還以為我是好惹的。”

云瑾垂眸，單憑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根本無法牽扯到蕭家分毫，言家這也算是樹大招風(fēng)了，世代經(jīng)商積累下來的財富和遍布大晉的經(jīng)濟(jì)脈絡(luò)，怕是早被蕭蘭芝等人盯上了。

“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自己也要小心點(diǎn)，今后的日子，只怕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你也要多加留心，他們現(xiàn)在將你攥在蕭系手下……”言覺晞皺眉，頗有些擔(dān)憂，“別忘了上次懷王在獵場遇襲，他們既然敢對懷王下手，你就更不在話下了。”

云瑾淡笑著點(diǎn)頭，神情卻不復(fù)輕松。這天下風(fēng)云瞬息，如今的大晉已隱現(xiàn)衰敗之氣，若是再任憑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為非作歹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必有亂象。

趕回軍營時已近黃昏，沉沉日光懸在頭頂，將暗不暗的，有種昏昏欲睡的沉悶。

唐括見云瑾回來，急忙上前通稟，“爺，小姐來了。”

“瀾兒回來了？”

云瑾說著飛身下馬，快速往營里而去，便看到一直侯在外頭來回不停踱步的云瀾。

“三哥哥……”云瀾一見云瑾，眼眶里剎時浮出點(diǎn)點(diǎn)淚光，她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全然忘了高門世家該有的風(fēng)范。

“瀾兒，你怎么來了？”

“三哥哥，我聽父親說，你不回家了？”云瀾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揪著他的衣袖不放，“三哥哥，你就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