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對不起，徐夏。”

我沉默很久，但似乎又回答得毫不猶豫。

“果然……”

我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徐夏的每一寸目光仿佛都透著深遠的悲傷與煎熬。

“你不用問我為什么嗎？”

我說道。

“不用，已經夠了，回去吧。”

夜雖不深，我們兩人同肩不牽手走過的街道卻很靜，靜得讓人窒息。

“學長，到了。”

“嗯，拜。”

就當我們背對快要離開時，徐夏忽然開口。

“小勺子……”

“嗯？怎么了？”

“沒事……晚安……明天見……”

“嗯，晚安，明天見。”

最后，我們還是未曾牽過手……

（二）

“叮呤——”

“巧克力，我回來了。”

當我走進店之后，發現折笑和巧克力坐在一旁。折笑在痛哭，巧克力在安慰。

“怎么了？分手了？”

我走上前冒昧的問道。

“你還說！還不快來安慰笑笑。”

“安慰失戀少女什么的，還是你上吧，我累。”

我委婉笑道。

“喂，陳勺！這可是你帶進來的人，你怎么可以這樣。”

巧克力站起來，很生氣的指著我。

“好嘛。”

我坐下來，望著對面的折笑。

“折笑，你告訴我你們為什么分手？”

“我……”

折笑卡卡頓頓的，仿佛渾身都在顫抖。

“好，那你告訴我他是怎樣答應你的告白的？”

我撇了一下頭，眨了一下眼，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對于曾經和跡相處過十年的我來說，他是怎樣一個人，我再清楚不過。

“那時……我……告白之后；他……說：‘好啊，我答應你。’”

我和折笑互相注視著對方。我的眼里充滿猶豫與害怕，因為我知道無論我怎么回答，都已經無法挽救事實。折笑的眼里則是沉積的孤獨和悲傷。

（三）

“折笑，你聽我說……”

“其實……”

“其實，分手了沒什么可怕。你還可以從新戀愛，然后從新認識一個人，從新問聯絡方式，從新開始聊天，然后聊得來，又從新開始約會，從新相互擁抱相互理解，然后……”

這一刻，我沒有再說下去，再說下去或許會是又一個同樣的故事又一個同樣的結局，忽然覺得好累好累……

此時，我們都沉默了，畢竟再多的言語也緩解不了窒息的痛。

很久之后，折笑開口。

“其實，我知道我被他耍了。可就算是這樣……”

折笑的眼睛很紅，不加掩飾，格外自然，自然到讓人一看便會覺得好像是自己傷害了她。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好愛好愛他，愛到不能呼吸，愛到忘記自己，愛到無法自拔……”

“這種愛念，就算是閉上眼睛，捂住嘴巴，堵上耳朵，也無停止……”

折笑的眼淚一直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掉。

“吶，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童話故事里所謂的刻骨銘心的愛嗎？歌里唱的，書里寫的，真的真的存在嗎？要是真的存在的話，為什么我會這么這么……”

后面的話她終究沒有再說下去，我也沒有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我自己也給不了答案。

窗外的白色流蘇搖曳著它的葉子，從旁路過的人越來越多，仿佛另一個白晝；可不知道為什么，愿意停下來的人卻很少。可能人們都相信，停留只存在于戲里，現實就要不停的走，不能帶一點猶豫和矯情，因為這就是生活。

（四）

“老板，一杯燒酒。”

一位身著休閑服的男子走進店，并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我們這里不賣酒。”

“誒，為什么不賣酒？酒可是好東西，喝了，有些事說忘就真的忘了。”

那位客人抓抓頭發，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轉頭看向折笑，她的眼睛果然微微閃動。

“折笑，喝酒傷身，而且酒醒之后什么也不會改變。”

我很擔心地盯著折笑。

“沒事的，我明白。“

折笑用眼夾著淚，朝我強笑著。

“巧克力，跡呢？”

我快速回過頭去，看著巧克力兇惡地問。

“他，還沒回來。”

“那我出去一下。”

“等一下……”

巧克力用手拉住我的衣袖。

“我知道你喜歡跡，放心，我不會下狠手的。”

說完，我便奪門而出。

“不……我……”

巧克力又一次看著我離開，站在我的背后久久不動，始終不言。

在錯過的那一剎那，我斜著肩從她的眉眼一晃而過。她正立著身，欲起手卻又緊緊握拳……

“叮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