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南拉著白宜鐵柱兩個人進到王府的時候,下人已經(jīng)在匆匆忙忙的在準備招待。馬東南招呼一個下人過來道“告訴老吳,我在會客廳招待客人,準備點食物茶水,抓緊送過來!”
下人應(yīng)了一聲就匆匆忙忙跑過去,馬東南轉(zhuǎn)過頭對著白宜說“賢侄莫怪,叔叔我這家里的下人都是些粗人,難免拖沓了一些,我們?nèi)ノ业臅蛷d,哪里安靜。”
“自然聽從叔叔安排”白宜微笑著道。
這忠王府本身不大,裝修的風(fēng)格也很是粗糙,沒有假山花園,也沒有雕梁畫棟,擺著兵器的空地卻是隨處可見。
這也是因為馬東南這人一向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退伍了這么多年,也沒有放下軍隊里的那些習(xí)慣,忠王府里本來還有些景觀,只是他看著不舒服,全給填平了改成練武場。
等他們到了會客廳里,白宜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兵器更是繁多,刀槍劍戟弓弩匕首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墻上,不大的會客廳也因此顯得有些擁擠,最中間有一張半米多高的桌子,四周圍著幾把配套的椅子,除此之外,這廳里再沒別的東西。馬東南看白宜在打量自己的會客廳,尷尬的解釋道“賢侄,叔叔這會客廳,雖然簡陋了一些,但是一般人進不來,都是招待貴客才會用到的”
白宜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叔叔莫誤會,白宜只是看這里如此多的兵器,莊嚴肅穆,不太符合王府的富貴風(fēng)格!”
“哈哈,不符合就不符合吧,叔叔我就從來沒喜歡過那些富麗堂皇珠光寶氣的東西,叔叔我從來不缺那些東西,也不用把那些東西天天掛在眼前。來來來。我們先坐下來說,不要站著了!”馬東南哈哈大笑道。他拉著白宜和鐵柱坐下,等待下人上茶。
鐵柱看到這么多的武器,心情也好了很多,饒有興趣的東瞅瞅西瞅瞅。看見了些好看的小兵器還跑過去拿起來耍了幾下,馬東南看鐵柱如此,心里喜歡的緊,常年待在軍伍里,對于喜歡舞槍弄棒的人總是打心底的親近。
“玲兒啊,這些兵器你看上了那個都可以拿走耍耍,叔叔這里什么東西你都可以隨便拿。不用和叔叔客氣”。馬東南開口提醒道。
“不用的,叔叔,我只是看看,我自己有兵器的。”鐵柱聽了搖搖頭道。
馬東南一聽,也不再說,轉(zhuǎn)過頭來對著白宜說道“賢侄,這一路奔波,辛苦了吧?”
“勞煩叔叔掛心了,我們還好,沒有多辛苦,只是這么多年第一次出遠門,師妹和我難免有些思念師傅師娘”白宜說道。
“你師父這幾年他還好嗎?”馬東南已經(jīng)很久沒見林藥了,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林藥喬裝進京,才見了一次,后面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師父師娘很好,落霞山那個地方雖然偏遠,但是風(fēng)景秀麗,很適合長住,煩心事也少,吃的好睡得香。師父師娘還讓我和您問好呢。”白宜恭敬的回道,這是對自己長輩的問候,回復(fù)的態(tài)度必須端正,否則就是失禮了。
“你這孩子,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也不要太拘束,你師父和我是多年的兄弟,你和玲兒對我來說就是我自家的晚輩,不要和外人一樣,不然叔叔我可要生氣的。”馬東南看白宜這么多禮貌,心里也不太喜歡,故意本著臉說道。
“叔叔,你別被白宜騙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端莊的人,一直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业夷锒颊f了他好多次了!”鐵柱一聽馬東南這樣說,就解釋了一下,他也看不慣白宜現(xiàn)在這個樣子,裝模作樣。
“吊兒郎當(dāng)沒事,做事靠譜就行了嘛,白宜,你平時如何,在我這里就如何,不要如此做作。”馬東南安慰道。
白宜一聽也不再端著了,陪著笑道“馬叔叔,不是我想裝模作樣,是師娘師父說我平日里太過于輕浮,怕我到這里給您添麻煩。”
“哈哈,這才是老子喜歡的樣子,不要怕惹麻煩,這北京城里,還沒有我老馬惹不起的麻煩,更何況還有老趙和老陳,我們?nèi)齻€老家伙難不成還保不住你一個小子?”馬東南豪氣的說道。
這邊正在說話,下人在外面敲門,稟報說茶水點心已經(jīng)準備好了,馬東南說道“抓緊送上來吧,客人都等不及了!”
等到點心茶水上齊了,幾個下身躬身退下后。馬東南招呼道“來,你們兩個快餓壞了吧,抓緊吃點東西,我府里的廚師都是皇宮里的御廚,叔叔我也就對吃的有點講究!”
白宜看到有桂花紅棗糕,伸手端起來放到了鐵柱的面前,她最喜歡吃這個,然后自己才拿起面前的點心,慢慢吃了起來。
馬東南看二人吃的香甜,心中甚是憐愛疼惜,再想想多年未見的兄弟,一時控制不住情緒,竟然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幸好白宜和鐵柱二人沒有看見。
過了一會,馬東南看二人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叫來下人收拾殘局,重新上茶。這才開口道“白宜,你們就先在這里住下,過幾日我們再說正事,你看可好?”
“一切都聽叔叔的安排!我和鐵柱初來乍到,即使想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白宜說道。
“啥玩意?鐵柱?鐵柱是誰?你帶隨從了?哎?玲兒你怎么了?干嘛擼袖子?叔叔這里熱嗎?”馬東南聽白宜說到鐵柱,不知道是誰,只道是帶來的隨從。可是一眼看到旁邊的侄女開始擼袖子,有些驚奇。
“鐵柱,你別沖動,這是師父的命令,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的!更何況叔叔在這里,切莫失禮!”白宜伸手摁住準備暴起的師妹,安靜的說道。
“你說的鐵柱是玲兒?你師父給起的名字嗎?玲兒不是叫林墀玲嗎?怎么又叫鐵柱了?”馬東南一頭霧水,他雖然沒見過林藥的女兒,但是關(guān)于他的信息自己還是一清二楚的,他的女兒明明叫林墀玲,哪里來的鐵柱?
白宜解釋道,“叔叔,師妹的名字其實有兩個,一個是白墀玲,一個是林墀玲。師父說師妹叫林墀玲,師娘說師妹叫白墀玲,所以你怎么叫都行。至于鐵柱這個名字,是因為師妹從小體弱多病,經(jīng)常生病,不好養(yǎng)活,師父就說給換個難聽的小名好養(yǎng)活,后來又因為師妹大了,師父說女兒大了不中留,自家的白菜難免有些豬想要拱上一番。在外人面前叫這個難聽的名字,總是能擋住一些不知所以的豬。”
“哈哈哈,你師父真的是!也不知道怎么說了。之前就愛說些沒道理的話,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還是如此。虧他想的出來!不過你師娘也是胡鬧,哪有孩子隨著母親姓氏的!”馬東南聽了白宜的解釋,樂的前仰后合。又埋怨道,他知道自己這個四弟妹向來魯莽,想法精靈古怪,但是孩子姓氏這種事怎么可以胡來!
白宜笑瞇瞇的道:“馬叔叔,要不然你寫信去和師娘說?”
馬東南一聽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你師娘啊,我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馬東南害怕的樣子惹得鐵柱咯咯直笑,他只好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然后說道“你師父從來都是一個小氣的人,雖說這樣也有道理,不過一個姑娘家叫鐵柱,實在說不出去。叔叔我做主了,以后不準在這京城叫玲兒鐵柱,就叫她林墀玲!”想了想感覺不太妥當(dāng),又說道“你們的身份不好讓別人知道,哪怕是林這個姓也會讓別人聯(lián)想到什么,不如就讓玲兒隨你一樣,暫時姓白吧!再說了,你師娘本身就姓白。就叫白墀玲,你看如何?玲兒?”
鐵柱一聽,自然也是開心,可以擺脫鐵柱這個蠢名字,改一下姓也是無所謂,更何況跟自己母親的姓,也沒什么大不了,連忙開心的躬身施禮道“玲兒多謝叔叔給玲兒做主,還是叔叔深明大義,不像有些人,做我爹爹的狗腿子,哼!!”
馬東南一聽這話,哈哈一笑,白宜也沒反對,這些事都是小事,沒必要去爭執(zhí)什么,白墀玲就白墀玲吧。
馬東南看著這兩個乖巧俊俏的孩子,心中很是開心,可是又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時光,開始有些傷感。又說道“當(dāng)年我們兄弟五人從秦嶺里走出來,浴血拼殺,雖然九死一生,但是日子過得風(fēng)生水起萬丈豪情,現(xiàn)在大家都老了,大哥身體越來越差,你師父又遠在落霞山,幾年不能見一面,真的是沒什么意思!”
“叔叔,師父假死離開朝堂,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您切莫太過于傷感!”白宜寬慰道。
“什么想法?你當(dāng)我不知道?還不是怕功高蓋主,沒個好下場!”馬東南氣憤的說道。
“馬叔叔,您應(yīng)該知道師父的來歷,他的身份本來就很敏感,他考慮的自然多一點!”白宜繼續(xù)安慰道。
馬東南一聽這話,眼神頓時深遠了起來,雙手交叉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靠在椅背上,思緒已經(jīng)飛到了過去,過了好久才聽他說道“白宜啊,當(dāng)年你師父衣衫襤褸的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時,我們只當(dāng)是救了一個乞丐,我們那個時候也不好過,被前朝逼得落草為寇,整日里吃糠咽菜,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后來我們才發(fā)現(xiàn),你師父真的是個天才,十幾歲的人竟然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帶領(lǐng)我們在大山里安營扎寨,一點點的壯大發(fā)展,直到我們出山起義,你師父又展現(xiàn)了驚人的戰(zhàn)術(shù)謀略,我們從來就沒有打過敗仗,只要是你師父策劃的戰(zhàn)爭,我們就一定會贏。可以說最開始大唐,是你師父一手拉扯起來的。”
“那些年,我一直把你師父當(dāng)神一樣崇拜,對他唯命是從,我有時候真的想過他是不是仙家子弟。不過后來我才知道,你師父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馬東南停頓了一會,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才繼續(xù)說道“那是我們出山后的第八年,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我們正和最后一支起義軍陳有良打的不可開交,你死我活,雙方都是損失慘重。你師父突然有一天找到了我們,說要告訴我們一個秘密,我們一頭霧水,不知道有什么秘密還是我們不知道的。然后你師父告訴我們,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馬東南聽了一下,似乎還在為當(dāng)時的事感到震驚。
“這一句話一出口,我們當(dāng)時都驚呆了,但是我是直接反應(yīng)過來,我以為我猜對了,你師父他就是神仙。但是你師父告訴我們說,他是什么穿越者!他來自另一個世界,叫做什么玩意來著,哦,對了,叫現(xiàn)代!”
白宜聽了也沒反應(yīng),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件事。
又聽馬東南繼續(xù)說道:“你師父說他那個世界,遠遠比我們這個世界超前,擁有很多我們不知道,沒見過,不能理解的東西,但是他知道,所以他才能有如此驚人的能力!他還說,他要去刺殺陳有良,讓我們不要管他。我們自然不肯,但是你師父以死相逼,我們才只好答應(yīng),我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那天晚上,陳有良的大營里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火光和聲音,我們擔(dān)心你師父,急忙召集兵馬前去營救,卻發(fā)現(xiàn)陳有良真的死了,尸骨無存。”
白宜沒有說話,這件事師父和他說過,那個時候他是無計可施,陳有良本身就是大齊的武將,他們家出了幾十個將軍,此人的軍事才略不輸任何人,饒是他經(jīng)歷過現(xiàn)代的軍事院校的教育,也無法匹敵,最后不得已配置出了炸藥,在哪個冷兵器時代,炸藥無疑是大殺器,這才殺了陳有良,奠定了大唐王朝的根基。
不過炸藥這件事,林藥沒有告訴任何人,只說是刺殺,卻沒告訴馬東南他們是用炸藥。林藥說不愿意讓這個世界提前進入熱兵器時代,當(dāng)時陳有良一死,戰(zhàn)爭也隨之結(jié)束,炸藥沒有了用武之地,說不說也不重要了!
既然林藥不說,白宜這時候自然也不會再說這件事,在這一點上,他和師父的觀點是一致的,他們不知道熱武器的出現(xiàn)對于這個世界是好還是壞,那既然如此,不如讓它不出現(xiàn)為好!他們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去改變一些無足輕重的東西。破壞自然規(guī)律的惡果,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