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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忠王府的家奴

在城門敲詐勒索后,白宜一行人也沒停歇,拿著趙大公子的銀子交了入城稅,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中城。

北京城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城區(qū),東西南北四個城區(qū)并無什么特殊,貧富混居,只是東城區(qū)住的有錢人多一些,也偏繁華一點。至于這中城區(qū),乃是皇帝和文武百官住的地方,北京城的中心是皇帝的皇宮,朝廷的文武百官圍繞著皇宮而住,拱衛(wèi)著皇城,可以說中城區(qū)是整個大唐的政治命脈,一旦這里出了問題,大唐距離亡國也就不遠(yuǎn)了!

等到白宜一行人到達(dá)了中城區(qū)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快落下了。白宜不認(rèn)路,所以進(jìn)了城以后都是林五在前頭帶路,越往里面走,房子越氣派越富麗堂皇,白宜猜測應(yīng)該也快到王府了。

“林大哥啊,馬東南王爺?shù)姆孔釉谀抢锇??”白宜?qū)馬走上去和林五并肩齊驅(qū)問道。

“小少爺,忠王府就在朱雀大街的盡頭,和皇宮很近,我們現(xiàn)在走的就是朱雀大街,前面就是下馬坡,除了皇上和幾位王爺,都要下馬落轎,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

走在后面的鐵柱聽了有些好奇的問道“林大哥,馬東南王爺?shù)姆馓柺侵衣铮俊?

“是的,小姐,馬王爺?shù)姆馓柺侵?,趙先林王爺?shù)姆馓柺怯?,陳小龍王爺?shù)姆馓柺驱R,當(dāng)年病死的林藥王爺封號是蜀?!绷治逵行┖闷妫@些事應(yīng)該是人盡皆知的事,為什么鐵柱會不知道?只是他不知道鐵柱和白宜二人從小一直住在落霞山里,對外面的事很少有接觸,再者林藥在家中提到這三人,自然不會和別人一樣喊他們忠王勇王,向來都是說你馬叔叔,趙叔叔。

“師妹,你不知道這些也正常,師父向來不提這些,以后會和你慢慢說的。我們這次先去忠王府,安排好一些事再說別的”白宜一心想要和鐵柱和好,趁著這個機(jī)會,找到話茬,接了上來,好心的提醒道。

“哼,我才不關(guān)心這些,我用不著操心這些,你也不用和我說!”鐵柱明顯還在生氣,嗆了白宜幾句,便不再理他。白宜也不想自討無趣,只得不再說話。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走到了落馬坡,這是一個很平坦的緩坡,只是在道路的左邊立著一塊巨石,前面用著朱砂寫著“落馬坡”三個遒勁有力神韻超逸的大字

眾人勒馬停住,林五說道“少爺,這里就要步行了,我們這些人不能再跟著您了,身上有武器的人只要過了這落馬坡,就寸步難行,您過了這里,找到街上巡邏的街長,拿著您的令牌,他們就會帶著您到忠王府”

白宜看看落馬坡那邊有許多穿著制服的人,點點頭道“也好,你們就先行離開吧,我和師妹自己去忠王府,這馬車上的東西,你們先拿走,待我安頓好,派人去兵部尋你們”

“好的,少爺,您保重!”林五帶頭躬身施禮,身后的漢子也是齊刷刷的對著白宜施禮。白宜拍了拍林五的肩膀,不再言語,帶著鐵柱往里面走去。

過了落馬坡,白宜發(fā)現(xiàn)這道路上黑黢黢的,水泥澆筑的路面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許多露出來的小黑石頭,再想起林五剛說的攜帶武器者在這里寸步難行。他頓時明白這里的路面應(yīng)該是磁鐵礦石鋪成的路基,上面再用水泥澆筑成路面。磁鐵礦具有強(qiáng)磁性,如此大的一個強(qiáng)磁場,身上帶著武器的人怎么可能自由移動。

但是這也有弊病,只能針對鐵器,若是武器是銅的,這里自然沒什么作用了。不過白宜知道現(xiàn)在大唐的冶鐵作坊才是最興盛的,絕大多數(shù)的武器都是鐵制的,就這一點就可以檢查出絕大多數(shù)的武器。再者這里的人也不會明白這里有強(qiáng)磁場的道理,肯定都認(rèn)為這里有什么機(jī)關(guān)消息,能夠檢查出來所有的武器,誰又敢以身犯險!

白宜拉著鐵柱往里面慢慢的走去,看著這路邊的府邸,有些他知道,有些他沒聽過,但是他知道這里隨便一座府邸里的主人,出來跺跺腳,整個大唐都要抖一抖。

走了不遠(yuǎn),就迎面看見了一隊制服漢子走過來,白宜掏出來令牌,發(fā)現(xiàn)這牌子變得有些沉重,有些惱怒,堂堂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的令牌,竟然還摻鐵?不過好像又想起來一些事,白宜又把牌子收了起來。

鐵柱見了有些好奇,不知白宜為何不拿令牌讓這些人給自己帶路,不過礙于臉面,也不好開口,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白宜身后,看著這些巡邏的人走過去。

“師妹,這里人多眼雜,我不便用這個身份露面,我們就自己慢慢的往里面走吧!”白宜似乎知道鐵柱的想法,開口解釋道。

“嗯”,鐵柱知道他說的也有道理,沒有鬧脾氣,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二人就這樣閑庭漫步,沒多久就到了忠王府門前,忠王府在這朱雀大道的左側(cè),右側(cè)是勇王府,大道的盡頭是一堵黃色高大宮墻,白宜看里面還有兩座府邸,想來就是齊王府,還有師父早年居住的蜀王府了。

白宜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這王府和自己記憶中的知識有什么相似之處。想來這里的風(fēng)俗禮法和自己知道的相比甚遠(yuǎn)。沒有武將府邸應(yīng)該有的鎮(zhèn)宅吉獸,也沒有符合親王品級的雕梁畫棟和檐獸,和自己剛剛看過的那些府邸相比,這里實在不像王府的樣子。更令白宜驚訝的是,堂堂忠王府的府邸門口竟然沒有一個守衛(wèi),門口就幾個家奴坐在臺階上,懶懶洋洋的,有一點仆人的自覺!

他初來乍到,不知道情況如何,也沒過多去思慮,只要這里是忠王府,只要馬東南在這里,就不會有問題,他徑直走向了忠王府的府門。

門口幾個家奴打扮的人看著這兩個少年走了過來,也沒有任何動靜,仍然自顧自的曬著都快落山的太陽。白宜不由感嘆,這樣的家奴真的是傲氣的緊??!看到客人來了,理都不理。

“煩請各位大哥稟報一下,在下求見忠王爺?!卑滓斯淼?。

“你這兩個娃娃眼神不怎么好啊。看不到我們老哥幾個都是半殘廢?你看哪一個是能給站起來稟報的?”坐在上頭的一個年長些的家奴嘲笑道。其他人一聽這話,一起哄堂大笑。

白宜聽了這話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們這些人的長袍之下的身體都過多或少的有些殘疾,有的人腿是已經(jīng)扭曲殘疾,有的人失去了一條腿,有的失去了兩條腿,怪不得這些人能這么沒有規(guī)矩的坐在門前,看見客人來了也沒有起身。

白宜猜測這些人應(yīng)該是馬東南的老部下,否則馬東南府里也不會對他們這么寬厚。他向來尊重這些刀尖上舔血的勇士,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每一刀都要砍在身邊人的身上,滾燙的血液順著冰冷的刀刃流到自己的身上時,這種真實的殺戮感,是需要拋棄所有生而為人的價值觀的。白自己覺得自己做不到,所以他很佩服這些需要能夠做到的人。

所以雖然被這些老兵嘲笑了,他也不會惱怒,而是恭敬的對著這些人躬身施禮,起身后才說道“各位叔叔,在下乃是忠王爺?shù)倪h(yuǎn)房侄子,這是在下的師妹,是特意前來投奔馬王爺?shù)?。?

“哦?老子跟在大帥身邊快30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他還有個侄子?。磕阈∽硬焕蠈嵃。∧愕降资钦l?”坐在最高處的中年人說道。隨著他這句話,幾個人懶散的狀態(tài)頓時煙消云散,兩個拄著拐杖的老兵已經(jīng)把拐杖拿在手里握緊了。

白宜看這些緊張起來的老兵,有些無語,自己如何稟報自己的身份?難道說是蜀王的徒弟?他們也不會信?。?

“你們這些人,好生啰嗦,我?guī)熜终f了他是忠王爺?shù)闹蹲樱蔷筒粫e,你們找個人去稟報一下,我?guī)熜纸邪滓?,你去問問忠王爺認(rèn)識不認(rèn)識!”鐵柱一看這些人還對自己起了戒心,也來了脾氣,她自己雖然很是暴力,但是向來講道理,從來沒見過一個家奴還敢如此為難家主客人的!

“呵呵,小丫頭脾氣還挺大的,他說是大帥的侄子他就是,那我說我是大帥的兒子難不成我就是小王爺了?”那為首的漢子也是牙尖嘴利,對上鐵柱也不落下風(fēng)。

“你……!”鐵柱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無理,被嗆這一下也不知怎么回復(fù),氣的擼袖子準(zhǔn)備上前。

“呦呵,小丫頭片子,還想動手是吧?大爺我雖然是個殘廢,也不是你好欺負(fù)的啊。”為首的漢子一看鐵柱想要上前,以為她想要動手,脾氣也上來了,奪過身前人的拐杖,舉起來指著鐵柱。

白宜看師妹可能吃虧,連忙把她攔在身后,好生說道“各位叔叔,我?guī)熋脧男×?xí)武,脾氣不好,但是秉性不壞,切莫和她計較。煩請通報一聲,在下白宜,從遠(yuǎn)方而來,投奔馬叔叔。”

那漢子看白宜知書達(dá)理,臉色緩和下來,放下了手里的拐杖道“這才像話,想想年紀(jì),動不動就想動手,這個不好!從小習(xí)武了不起嗎?死在我們兄弟手下從小習(xí)武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她計較了,你等一下,我讓下人去稟報一聲!”

“多謝叔叔!”

“哼!”鐵柱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不再言語。

沒多會,這漢子就叫來一個小廝,他吩咐了幾聲,小廝就勤快的跑到了王府里。他看小廝進(jìn)了府,轉(zhuǎn)過頭來饒有興趣的對著白宜說道“小子,你不會真的是大帥的侄子吧?我可是知道的,大帥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孤身一人,哪里來的侄子?”

白宜笑了笑道“遠(yuǎn)房親戚,小子也就是今年才知道有這層關(guān)系,因為天南省那邊也遭了災(zāi),只能帶著師妹前來投奔!”

那漢子聽了恍然大悟,說道“這樣啊,遠(yuǎn)房親戚也是親戚啊,大帥早年孤身一人,還能有一個遠(yuǎn)房侄子,也是一件喜事?。 ?

“哪呢哪呢?白宜在哪里?白宜在哪呢?”為首的漢子話剛說完,就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未見其人已聞其聲。還沒看到人,就已經(jīng)聽到一個粗獷的嗓音傳來從府里傳來!白宜好奇的看著府門,他很想看看這位未曾見過面的叔叔到底長什么樣!

沒多會,就看見一個低矮胖子從王府里急匆匆的走出來,一身黃黑色莽袍因為不方便行走,下擺已經(jīng)被他掖在了腰間。黝黑的圓臉很是有喜感,下巴和一撮胡子隨著他走路一跳一跳的,活脫脫一個喜劇演員一般。

“白宜?”等這胖子走到臺階下,直接揮手示意臺階上坐著的人不必行禮,直愣愣的盯著白宜問道。

白宜知道這肯定就是馬東南了,手伸到后面拉了鐵柱一下。倆人后退一步,齊齊的跪在了地上,恭敬的說道“侄兒白宜見過叔叔”

“侄女見過叔叔”

馬東南一看二人下跪,知道是白宜二人無誤,連忙扶起二人,高興的說道“哎!好,好,好!你們終于來了!快讓叔叔看看,好生俊俏的孩子”他又拉過鐵柱的手道“你是鐵柱侄女吧?好漂亮的孩子,讓叔叔好好看看?!?

白宜好久沒聽到有人喊師妹叫鐵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鐵柱一看臉色頓時不善,可是長輩在前,不能發(fā)作,只得忍著。白宜知道她不敢找麻煩,恭敬的說道“叔叔,我是白宜”

鐵柱看白宜說完了,才很乖巧的說道“叔叔,您可以叫我玲兒,我娘都是這么喊我的”。

“哎,好,玲兒,好玲兒,叔叔等你們好久了啊,終于把你們盼來了!”,馬東南正說著,突然一拍腦袋,“哎喲,你說我這腦子,光顧著和你們說話,都忘了你們趕了好多天路,累了吧,來來來,我們進(jìn)府里再說,別在外面站著了!來人來人,給我備好一切,我要招待最重要的客人!”

說完,馬東南就一手拉一個,帶著白宜和鐵柱二人進(jìn)了忠王府。

坐在臺階下面的漢子咂咂嘴,對著上頭的老大說道“大哥,真的是大帥的侄子啊,看來你得罪他們了??!”

“呵呵,老子連大帥都敢得罪,還怕得罪他侄子?”

“大哥威武啊”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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