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他法的選擇...
是一個人,獨自走在前面,直面慘淡。
在寒風里,周圍卻充斥著漸漸散去熱氣的血腥味,回蕩著讓心靈震顫的模糊感,那是來自靈魂天使的未泯,那是來自絢爛星空的殘影,那是……
身后遠遠地跟著兩人。喬子滿身涂滿殷紅,是生死之戰的掙扎換來的結果。而金融風兩眼失神,跟在喬子的后面。
恒澤咬住牙,紋絲不動,站在這冷冽之中。“斷刃在手,你殺啊!”
那句羅四刀臨死前的話語,“你殺啊!”,像匕首捅進恒澤的心。
無奈……
“不能,不能啊!”
“難道我們就這樣結束了……不……”
“沒有了……我們可以再來啊!”
“為什么……為什么?”恒澤閉起眼睛,竟隨之流出幾滴淚。
“少主,我們趕緊走……走吧!”喬子鼻子抽搐一下,看了眼金融風,便說道。
“一群弟兄跟著我,莫名其妙地就死了……為什么……為什么……是誰!是……誰要對付我!”恒澤難以冷靜地吼著,傷心的淚水存滿了眼眶。
那日的嘎爾總管——自然是韓龍灣的人,也是韓瓦爾的弟弟。
仇人相見自然眼紅。燕茶一劍直刺韓嘎爾,隨同就上演了——這一場,很是殘酷的百人大戰!
“直搗韓龍灣!”水亦騰此刻竟然大吼,手中多了兩把長爪,舞動如風,上下起飛,只取敵人那呃喉的瞬間。
混戰之中,早也沒有了對錯,是誰留在了戰場,誰就是那個悲哀者……
數量的優勢是不可彌補的,恒澤是毫無勝算,況且這樣白白地犧牲比起那句“生若夏花”不知又……可惜啊!
“彈空指!”喬子大喊,朝金融風身旁靠近,小聲道:“不妙,小心那水亦騰!”
“小心!”
“嗯,我去問下少主!”
此時的場面,陷入殺戮,白熱化,與燕茶并肩作戰的,要不了幾步遠,就已躺著那灰衣斗篷的尸體了,不過那后背早已被深深插上了一劍。
“殺啊!”
“金梭連環!”
說著,燕茶就劍梭齊出。那劍或起或落,在燕茶那碩大的手里,在大起大落的圓環之中。同時伴著那令敵人不及眨眼的金梭子,扎在了那一個個沒有溫暖的人心。
“小心,燕……燕茶!……燕茶!”
那水亦騰竟在燕茶發出一梭的同時也發出一梭。只是那帶著淡淡金茫的朝白衣打出,而水亦騰的一閃而過,釘進了燕茶的脖頸。
來不及疼痛,也來不及四刀去悲傷。又是一梭,飛進了羅四刀無暇顧及的臀部。
四刀隨之一愣,轉頭看,忙擋住上空一爪,卻被水亦騰直接劃爛了右腿。
支撐不住之下,俊朗的額頭也被削去一半。“哈哈……哈!”水亦騰隨之大笑,“父親,你大仇已報!”
說完,透過胸口的冰冷一刀,水亦騰也留在了這片血場。
“羅四洪……羅四洪!”
當然了,水亦騰也殺了韓嘎爾手下九人。
“撤!”
冰刀少主聲音有些顫抖地說。
“撤!”
雙方都損失慘重。韓嘎爾一方還有二十余人,而恒澤一方除了二刀魁、五刀魁和喬子,身后只有三人,血肉不堪地站著。
“四哥……四哥!”余杭失控地徑直沖去,又一連斃命兩人。
轉眼又兩人撲了上去,恒澤一看連忙甩刀一飛,正中其中一人的后背。而另一人的劍刺進了余杭的體內,這位“五刀魁”隨之反手一刺,帶走了又一位敵人。
而金融風與喬子也殺了進去。無情的劍,無奈的刀,最后只留下了殘缺,只留下了再也起不來的伙伴……
敵人全殺光了,全都躺在冰冷的大地,都在這個冷漠的世界失去了呼吸……唯一放淚的,是陪伴自己的……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或許...
這世間本沒有為什么,只是傷心的人多了,才多了這么多苦惱……
三人朝東南方向踉蹌地走去。偶爾踢到凸起的石塊,也不曾去看一眼。
“殺啊!老賊!”
背后又冒出一聲喊殺聲。
落在后面的金融風與喬子,一看,那不是鏡花老祖嗎?兩人對眼一視,不覺還是詫異,“這!”
“不好,還是讓少主快走吧!”
“對對……喬子,你……快讓少主……快跑!”
“不,二哥,你……去……”喬子又架起那只手,運口氣說道。
雖然只剩一只了,到仍是可以讓人流血的有些可怕的一只手!哪怕卷裹的衣袖早已痕跡累累,破爛不堪……
那分開的旗溫與阿貴也沒有那么幸運。
待在靜風川的旗溫與阿貴,分成了兩隊。阿貴守在靜風川旁道,在那吟云河畔:而旗溫等候在直奔岷峰城的大道上。
本來兩人想著肯定會有援軍來,倒也不在意。
可旗溫迎來了這隊人馬,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們是岷峰守軍?”
“是!”旗溫聽著語氣,不太和氣,不覺蒙生起幾分警惕。
這隊兩百人的隊伍,全都身披白衣,帶著或刀或劍,看著倒也整齊。獨獨少了面旗幟,不管是刀澤城的、云上關的,還是那疊磚冰堡的,看見友軍大概不會那么冷漠……
還在旗溫,自己及時判斷出了異樣。
便忙道:“兄弟們,快撤!”
那一同的二十五名戰士,有不少還不相信,只聽幾聲刀劍碰擊,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哈哈,奉韓滄韓大人命令來擊殺你們!”
那白衣統領與身后的人皆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太冷……太冷……
“跑吧!兄弟們!”旗溫吼道,“中計了!”
橫鎖關北邊除了與岷峰相連,其余望去都是一片海洋。
此刻的“鏡花老祖”竟然是兩個看似一模一樣的人,而隨之追殺的兇徒就躺在他們身旁。
“之前……多有……得罪……”其中一人捂著腹部的血口,說著。
“我們也……收人……錢財……”另一人接著道。
“當年師父……收我們……兄弟為徒……”
“怕是個……錯誤……”
喬子與金融風靜靜地聽著,畢竟人之將死,彌留之際。
“求……你……諒……”
一代高手培養了兩個雖不厲害,卻又有悔過心的徒弟。一夜過去,“鏡花老祖”世上便無人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