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思崖下,吟云河。
自是凝望!
也有懷想。
伴著刀光閃過,與一個個倒下的身影,交替進行地——是那生死輪回間的無常與悲哀。
這就是不公!
這就是命途!
遠望——
有風,也有景!
是那——
河水緩緩流淌,直抵深處那坦蕩泛青的靜風川。
“英叔叔……你沒事……”恒澤說道。
“小事,只是少主你……你怎么來了……”
“是鐸叔告訴我的。如今危險叢生……英叔叔保重,我走了……我……”說完,少主恒澤的冰刀一提,幾個縱步就直奔岷峰而去。
“看來冰昊王是真遇到危險了……不然……唉……”
英天正,此刻左手持槍,喃喃自語,“這么長的時間,也該回來了啊!”
“岳丈大人,您不必多慮!如今冰堡穩固,依小婿之見,想那鏡花老祖也不敢輕易造次!”
“沒那么簡單……這事背后必有陰謀啊!”,英天正不禁嘆了口氣,“況且高守一下子成了韓龍灣的人,這……這……可又是……又一個壞消息啊!”
“大人,想我們這疊磚冰堡擁有七城三關啊!”旗溫接道,“會怕他韓龍灣的人……不成!”
“不錯,就韓龍灣那四座城和一個灣口,能成什么氣候!”
形勢大變,這亙古之冷的冰洲大陸,不知道——又將掀起,怎樣的波瀾壯闊來?
身旁的足跡,堅定、沉穩!
那怪石堆疊出的“作品”,卻已是——蒙上一層“白shuang”肌膚。
淺淺地,在那勾勒一下,讓人看去,心中——又平增了幾分美感。
“不過,現在……離我們更近了一步!”說著,喬子走近阿貴身旁,右手拍了拍他身上殘留的幾處雪跡。
“我們的橫鎖關已經沒了!卻又不能先發制人!”旗溫沉聲嘆道。
空氣似乎都靜止了幾秒鐘,這群熱愛家園的勇士此刻都沉默了。多年以后,后代們看到了這些記憶的畫面,不禁肅然起敬,也感動不已。
“岳丈大人,你看那兒……那……”
“哈,剛才還多虧了三位小兄弟了。來來,到老夫寒舍坐坐……哈哈……真不簡單啊!”
少主急行,如風般,游走在這曲折的小徑。
而他的五大刀魁,緊跟腳步,如影隨形。
岷峰城中,待到天明。
“旗溫哥,你說就這樣留下來,也不走了?”喬子一腳出門,就看見正練拳的旗溫。
喬子右手立掌,緩緩接近正執著其中的旗溫。越靠近,越明顯,竟感知出那一絲一縷的冰寒之氣,在四周釋放之余,卻又連綿不絕。
“哈哈,看我攻守兼備!”
“咚!”,就在拳掌相擊的瞬間,又聽到一聲“咚”……“咚”……
喬子有些慌,連忙后撤兩步,“呼……呼,阿貴你的腳步聲可真吼人!”
“我可沒閑著,我遲早會找冰刀少主的!”
“阿貴,也不能這樣說……我覺得吧,那少主是個好人!”
“哈哈!我就跟人家比試一番!”,阿貴低下眉頭說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壞人!”
“雖然我們不能跟少主干,但至少也有數面之緣,昨天那時可近在咫尺呢!”
“是個英雄!”阿貴贊道。
對英雄的崇拜,鼓動了年輕人內心的熱血。冰刀少主來去匆匆,旗溫他們就住在了岷峰城中,成了城主英天正手下,負責治安的守衛。
“一路向北,慢慢來!”
“岷峰城出城接連靜風川,再有云上關和刀澤城。如果你我兄弟們能在這一片闖出名堂,自是這南部翹楚,哈哈!”
“冰堡最北的北川城和劍綿城,那可人才濟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唯有奮斗!能……撐得住!”
“對,說的好,旗溫哥!我……哦喲……要努力!”
“走,我們……去街上抓壞人!”阿貴笑呵呵地撓了喬子一下,說道。
這樣的日子,一晃眼也過半個月了。
整日練功巡邏,倒也充實。就像手中的那塊冰糖糕一樣,有些冷冷的,但吃到心里又是甜甜的。
三人就這樣痛并快樂著,疲倦擁抱著困意,伴著理想,便悄然地進入夢鄉。
每到難得一次的集市,岷峰城就更加熱鬧了。
“閃開!小心……小心!”
只見一頭大豬,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渾身上下,長長的毛,就像盛夏的亂草。如果不是貪吃,肯定是頭雪白漂亮的豬了。如今的它瘋一樣地,打著轉兒,恐怕是迷失了方向。
而人家的主人慌手慌腳,緊緊追在這大豬的后面。
也有不少人看著熱鬧,吵著說什么好點子把豬抓回去。可這長毛豬,個頭很大,都趕上了一般豬的三個。雖然圍住了它,卻不敢動手。
“咦,前面都怎么了?真熱鬧!”
“哎,姑娘,你買不……買?”
“好吧,那這一塊方石,能換你幾塊冰糕?”
“這方石……白中又帶著幾絲藍,可不常見啊!一塊白能抵六塊灰石,我這兒兩個灰方石就賣塊冰糕……額……算你四塊如何?”
“四塊?不能六塊嗎?我這方石可不普通!”
“姑娘,瞧你打扮家境不錯,何必……啊!”
“加上它呢!”渾身彩帶纏繞的姑娘,直接掏出把短刃。
“……好……那方石……可是我的!”
冰糖糕是當地特色美食,由打磨的糕粉與當地特有的冰糖,合二為一制成。雖然有些冷冷的,但入口即化。甜甜的味道,卷著一層層又打磨又擠壓而成的薄皮,倒也不失為一道美食。
“閃開!”
“啊!”
“快閃開!我是含寧宮主!”
只見剛才那個渾身彩帶的姑娘,直接扔了塊冰糖糕,給了那大豬。
而這長毛都看不清模樣的大豬,竟吃了一塊又一塊,讓旗溫都看的癡了。
“恒澤說過,我是只沒長大的豬。”含寧宮主大聲地說道,“恒澤……恒澤……”
這跳脫的姑娘,也不顧自己的淑女姿態了。
“你不信,你瞧它,多愛甜食啊!”說完,一抬、一跳,就上了街道上的屋檐。
一伙人都驚呆了,只記得紅黃藍綠紫迷住了眼鏡。這究竟是什么魔力?也太不可思議了!
剛一會兒,那宮主就成了人們熱衷的話題。
“難道她真是冰刀少主的心上人?”
“是個吃貨?”
“瞎想什么呢!少主會找個只會吃的傻貨?“哈哈,別逗我了!”
大家議論紛紛地又熱鬧了起來。街市人潮,川流不息,只是沒有了剛才那水泄不通的壯闊。
旗溫他們——也在人群中,有幸靜靜地看到這一幕。
“這姑娘也深藏不露啊!”賣糖糕的輕輕嘆道,“還好剛才給了她八塊……八塊……”
“瞧,豬不見了!”
“還不快去找!”
“哈,回家了!我們繼續練,不練……啥都不是!”
“就是,你個傻!”喬子嬉笑道。
主人帶著斗篷又來到街市上,有人就開玩笑說:“喲,老王要賣豬了?”
老王只好不好意思地低頭。而那頭大豬,卻是——早已乖乖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