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敢這么說我……來……”,錢鼻子望著這面容暗黃的小子,又指了指自己說道。
只見起身這人個頭不高,看著一身男子的打扮,衣角卻露出一些彩色的碎帶。
恒澤像其他人一樣,靜靜地看著,也不愿多管閑事。
“一個小姑娘,就敢大言不出遜!”,后堂走出一人大聲喝道。
那酒樓本來就是有些冰凍的磚塊堆壘起來的,好在密不透風。如今來人大聲一喝,竟產(chǎn)生出了回音。
少主一看,右手忙按住腰間軟刀,心想:這八成是韓家的人,可那含寧是來干什么的?
只聽……
“可不知這酒樓是誰的地盤……哈哈!是老子的!”
“你!你……”
“怎么了?哈哈……含寧宮主!”
含寧回道:“韓獸……你怎么在這?”
“我是‘術(shù)’,法術(shù)的術(shù),可以嗎?哈哈……宮主!”
恒澤慢慢靠了上去,見那韓家的韓術(shù)對含寧毫不客氣,不覺有些著急,“沒禮貌的家伙!”
“對,我討厭韓術(shù)!”
含寧看了一眼,這帶斗篷的男子,便朝后退了一步,準備離開。
“我韓術(shù)也算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肆意凌辱的!”,韓術(shù)雙手活動了一下帶著拳套的拳頭,肚子便一頂氣,說道:“宮主說說,倒也罷了,而你……找死!”
說著韓術(shù)一個沖拳,直奔冰刀少主。隨后一個飛膝,原想著能一下撞到這狂妄的小子。
可成想,恒澤在瞬間就拉著含寧,向后一撤步。只這輕輕一跳,就已經(jīng)二丈開外。
一下子,韓術(shù)也是“丈二腦袋”,懵了。
“這……你……”,韓術(shù)憤憤地說。
“來人,給我殺了他!”
一旁的含寧拿下了恒澤的斗篷,“你終于來了……他是韓滄叔收的義子,力氣蠻大的……”
“知道了,你先走吧!”
“不行……我不走!”
說著,含寧就把打扮出的“男人婆”一扔,露出了渾身纏繞彩帶的勁裝,將那腰間的軟鞭一解,擺出一副與少主并肩作戰(zhàn)的姿勢。
恒澤便不由,多看了一眼。見她右手握著短刃,左手則持著剛好垂地的軟鞭。一時竟想起許久一起歡笑的時刻,不知是對雅兒的愛多一些,還是此刻在身旁的韓寧……
“上!”
恒澤一提身,拔出刀來。只一蹬,倚那柱子,沖韓術(shù)面門一刀揮去。
韓術(shù)忙把頭一縮,想護住自以為還不錯的顏值。
而恒澤也不收不退,那看似弱小的鐵皮刀正中韓術(shù)的后背。那背只一緊,刀鋒卻再能進入分毫。
“好……哼!”
只見韓術(shù)向前一翻,隨后又一轉(zhuǎn)身撲去,兩腳直接招呼上了恒澤的后背。
“這皮甲夠硬!”
說完,恒澤就刀尖指地,右腳一個后旋正抵著韓術(shù)踢開的一條小腿。
不過韓術(shù)也不吃素,另一腳隨機應變,勾腿后再次彈收,沖向恒澤的腰際。
恒澤撤步閃身,一刀橫甩。那迅疾的一刀,韓術(shù)自然后撤卻又起手握拳,沖那迎來的刀面砸去。再一腿踢起,奔向恒澤握刀的右手。
可恒澤上身隨著這一刀的氣勢自然前傾,吃了個苦頭。而正是這個機會,讓韓術(shù)一落腳,便快拳一擊,正中恒澤的右肩。
少主后退幾步,一個騰空把那軟刀一彈。只手腕一抖,那刀刃就鉆進那粗的柱子。
接著揮手抄起桌上的酒壺,朝韓術(shù)迎面灑去。右腳一上步,便直接橫踢過去。
韓術(shù)剛想眨下眼,少主的左腳一個下劈,只照那大臉飛去。快若閃電,如何又能防不勝防?
恒澤眼一瞥,一個側(cè)蹬,重擊韓術(shù)的胸部。右拳化掌,拍在了已經(jīng)有些頭暈的韓術(shù)的臉上。特別是鼻子一酸,冒出兩滴鼻血來。
這時含寧的軟鞭子一勾腿,韓術(shù)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只見其余的伙計,有幾個掛了彩,卻沒有性命之憂。倒是那韓術(shù)傷得最重,腿青了一大塊,臉也紫了一大塊。
“你近身可不好啊!”
含寧看著恒澤,關(guān)心地說道。
“還好,有些生疏了……你沒事吧?”
零亂的酒樓里久久回蕩著一句“走啦!冰刀大少!”……
其余酒客飯客們,則又紛紛談論起冰刀少主的輝煌往事。
……
“你還好吧?”,含寧玩弄著小辮說道,“這一年多,你一直躲著養(yǎng)傷吧?”
“我……重傷,流落在一個小島……”
“這伙韓家鬼,這么狠!我……我……”
“還說人家呢……你不是韓家的……”
含寧聽后,低著頭,抿了下嘴。
“我過得很好,快當爸爸了!”
“恒澤……你……”
“我知道,那女孩也很好,跟你一樣好的!”
“可是……我……你知道嗎?”
“你比我小五歲呢,還小!”,恒澤左手提著那鐵皮刀,看著含寧,嘆了口氣道:“不應該找個對你們韓家更有價值的當世英雄嗎?”
“恒澤你太……哼……你怎么能……”
說著含寧眼角就充斥著淚珠,準備落下。
“你也回你的冰林桂宮吧,千萬不去那立陽城!”
含寧見恒澤不回頭說了這幾句,忙大聲道:“你也不想我嫁人是不是?是……你說……”
回應她的,是那句轉(zhuǎn)過頭后的一句“保重”!
這段模糊的距離,含寧早已看不清對方的面容與神情,卻又讀出了那份難忘的關(guān)心。
……
四面流,八方涌。疊磚冰堡,春意生。
冰刀顯,嘆路蹤。故園荒蕪,幕血風。
……
那在動亂之中的故園早已荒蕪,那疊磚冰堡也不復過往的模樣。
“啊!為什么……這又是為什么……”,恒澤默默長嘆,對著前面那凸起的一塊石頭,狠狠地一刀劈去。
遠處仍繼續(xù)吹來一陣風,撓亂了冰刀少主的頭發(fā)。雖然帶著回憶能堅持自己的尋仇之路,但放下,有時又何嘗不是種解脫!
“其實……我沒有什么想法的……”
“其實……我也想向以前那樣美好,也沒有什么煩心事……”
“可這也……”,恒澤持續(xù)地又一句又一句,說道。
故園已然“荒蕪”!
在冷風中,恒澤的身影,漸漸模糊在了岷峰城的視野。沒有悲傷,沒有陪伴,恒澤孤身一路,如今轉(zhuǎn)身往東南邊而去……
只因那是一條擁有冰堡更多原來模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