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少主回來了。這一路他不忍回頭,卻又不知回了多少次的頭。
他也悄悄自問:我來干什么……我是在哪兒……遙遠又在哪兒……哪兒是遙遠的家鄉……
人世間常常需要抉擇。當然了,前提是沒有人想著避開抉擇,或者說是想繼續在這旅途中前行。
正因為如此,是沒有人可以不需要抉擇。而抉擇便就宛然成了,我們在經歷的人生路途中的一個又一個岔路口。
如果有人扛不住,或許就像水亦騰或是關胤那樣,在一次抉擇中更多地盡想著自己的利益,卻拼命地想去迫害別人……那就是錯誤,連抉擇都引領他們走向一條錯誤的道路。
此時的恒澤停止了手中的鐵皮刀,卻絲毫沒停止那帶著一股寒氣的步子。
正是那時殘月島的日夜磨練,讓恒澤強大到已能較好地了解世間的四大元素屬性,主要是冰水,對于火和土仍是感悟不多。
看著步子的效果,關于元素也算小有成就。可恒澤終究是為了故土的穩定與繁榮而來,自然也沒有在意,自己這一無意間卻悄悄顯露出的強大氣場。
“不如就近而來吧……是橫鎖關……我去……”,恒澤似問似答,腦海中一下想起曾經那高守的樣子,便又想起那個囂張的韓嘎爾……
盡管有些人已經不在了,但在恒澤的心中還是沒有放下。就像這死去的韓嘎爾,就像那曾經住在心里一段時間的含寧,都不曾真正地放下與忘記。
“嗯……先去岷峰城看看吧……”
一年多前的岷峰城,還是屬于疊磚冰堡的“至南之城”。或許本來還可以負隅頑抗一段時間,可關胤按耐不住來自“破掌行龍”的“誘惑”,或許說是郭然的強大威壓,偷偷成了那個間接害死英天正的“罪人”。
如今,冰刀少主沒有了曾經的“冰刀”,來到了岷峰城中。恰逢集市,卻人影稀少,與去年的某次已無法同言而喻了。
“去年集市時,人潮澎湃似浪海,千疊云涌,自是熱鬧非凡……而今又逢此,漂泊潦倒病纏身,愁苦煩悶,市井已然蕭條……求求各位了,小人……”
這幾聲地訴苦,在這已經就熱鬧不在的集市自然很是清楚。奇怪的是,卻很少有人伸出愛心。
恒澤便不覺停下多看了幾眼。只見那人看上去五十往上的年紀,戴著個灰黃的斗篷,伸出的左手上卻青筋突起,舉手之間卻又利索敏捷。
怎么感覺像那“斗篷三劍”呢,恒澤心想,還以為自己又開始胡想。
當年的“斗篷三劍”早已凋零。除了老大“黑衣”被一人救走,其余兩人便已經沉淪于腳下大地的黃泉之處。
不過恒澤,倒不免對這看似腿斷了卻一定會些武功的“行乞者”有些好奇。因為恒澤又留意那人手腕很是靈活,不像這么大年紀人應該的特征。
恒澤準備等會再來會一會這不尋常的“行乞者”,便不動聲色地離開了。而那人自始至終只是喊著,雙腿就攤坐在鋪了一層枯草的地上。
此時的城主府較之以前,不可不謂“煥然一新”。先不說里面有多堂皇,外面的紅瓦紅墻與假石堆疊,自然也成氣派!
旁邊不知是貼了什么告示,竟占滿了不少年輕人。年近二十六的少主恒澤也是有些好奇,而他此時也戴起了一個有些破舊的斗篷。
那是用一個白方石從一個小攤販換了,同時也換回了對方的頭巾。如果不洗洗恒澤那有灰點有黃點的臉,不解下那頭巾與斗篷,怕也沒幾人,會想起這個不起眼的行客,會是那曾經的“冰刀少主”……
“韓龍灣的韓將軍開始招駙馬了……哈哈……真是個好機會!”
“如果老弟有幸當上可以這駙馬,下半輩子可不愁嘍……哈哈……”
原來是韓龍灣的人想根深蒂固地在我們疊磚冰堡發展,恒澤喃喃地心想,那含寧不也在里面……
“含寧在里面嗎?”,恒澤不敢大聲,只能小聲地念道。
“啊……老哥,在什么時候的事啊?”,恒澤拍了拍身旁嗯那個人,問道。
“老弟……哈哈!今天一早上的好消息啊!你還不知道?……也太不關心自己了……”
“和自己還有什么關系,不是去比武的?”
“不止呢……你武藝好,還能直接當小統領小隊長干干……哈哈……”
“這……”,恒澤欲言又止,便走開了。
不知是想起雅兒,還是那年輕時的玩伴韓寧,過去或許是沉睡的那顆火熱的心,在此刻卻熱情地跳動。
“或許我也可以去試一試……不過,我的雅兒……”,恒澤忽地又準備轉頭,“反正這雙城兩關……也人才濟濟,我就去擠一擠,多打聽下情況吧!”
少主心中這樣想著,便把斗篷又壓得更低了。
過去的事情雖已過去,可往往在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雖已成風,但云仍有情意。
“聽說了嗎?我們韓龍灣北部一訣爭雄,從云上關、我們的岷峰城到橫鎖關和那北部大城立陽城……這么多地方啊!”
“那是……那是……待到三個月后的初九……此后……什么來的?”
“瞧你這腦瓜……每三天一輪,兩兩對抗,直至決出前八強!”
“還有那美貌的宮主!哈……真是美啊!”
小酒樓里都談論著那告示的事情,一時間竟成了熱門話題。
“什么宮主?”,恒澤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位兄弟……想來是位小兄弟了……哈哈,今天高興我錢鼻子就多講一句!”
“錢鼻子……哈哈……”
同在一層的西南角落,突然冒出這與之前格格不入的笑聲。
“你笑什么?”,畢竟還有人是好奇的。
“嗯……對啊,我錢鼻子怎么了?”
就連“錢鼻子”也不自在地問道。
“額……有啥好說的……”,那角落的人緩緩起身,應道。
“大伙說,這好嗎?”,旁邊一胖子是不忘正事,又挑撥起這一組尚未平靜的矛盾。
“接著說……宮主又什么……”
“是啊!美貌宮主……”
“說……說啊……”
周圍人附和著。
只見在角落的那個笑聲,站起了身,“再說宮主,看我不割下你的鼻子!”
聲音倒也不大,可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