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蕭紅裝的體內會不會有兩個人格?”沈清茹提出了一個猜想。
“兩個人格?你是說離魂癥?”紀誠是聽說過這種罕見的癥狀的,一個身體里有兩個人格,還往往意識不到另一個人格的存在。
“有醫圣義女的身份在,根本不會有人往這方面想,在人們的潛意識中,醫圣是可以解決所有病癥的,區區離魂癥根本不在話下。”夕顏道。
治療離魂癥只需要將其它人格抹殺就可以了,這是最簡單的方法,據夕顏所知,她的師父輕樂也是可以輕易做到的,更不用說醫圣了。
那么,如果蕭紅裝真的有離魂癥,也不會有人敢這么懷疑,質疑醫圣是很愚蠢的行為。
“不是離魂癥,而是雙重人格,比如一個人格是她本身的,另一個人格是來自三千……咳,來自很久以前的某位偉大的存在,當她遇到危險時,就會現身幫他解決危機。”沈清茹大膽地展開了想象。
紀誠和夕顏對視了一眼,好像是有這么一種可能,可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紀誠想了想,道:“一個身體應該是只能融納一個靈魂的,如果出現兩個靈魂,兩個靈魂就會不可避免的爭奪或者融合,最終只會有一個靈魂剩下。”
“如果是這樣,那么為什么會有離魂癥出現呢?”夕顏問道。
紀誠回答道:“離魂癥不是一體雙魂,而是一個靈魂分出兩個人格,每個人都有兩面性,離魂癥只是比較嚴重而已。”
夕顏聽到這里,也大概理解了,輕樂本就擅長生命之道,與靈魂之道接近,她作為輕樂的弟子,當然很容易理解。
比如下人做錯了事,她有時會嚴厲斥責,有時會安慰一下就過去了,沒有固定的應對模式,這算是人的兩面性的基本表現。
“如果是雙重人格,那么蕭紅裝肯定有一個人格處于弱勢,可現在兩個人格都弱不到哪里去。”沈清茹道。
蕭紅裝就算是平時的人格,也是清水城頂尖批次的天才,與弱勢是毫無關系的。
“既不是雙重人格,又不是一體雙魂,那是什么原因呢?難道真的有兩個蕭紅裝?”夕顏問道。
沈清茹向紀誠問道:“你知道一體雙魂如果融合的話,需要多長時間嗎?”
紀誠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在書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內容,畢竟例子太少,甚至連是否真正存在一體雙魂都不確定。”
“也就是說,書上說的有可能是錯的了?”沈清茹挑眉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紀誠道。
沈清茹道:“就算書上說的是對的,那么假設這個時間非常長呢?長到十年甚至年的時間,再加上有擅長靈魂道的蕭醫圣施展手段拖延一些時間,這個時間會不會更久?”
紀誠認真思索了一下,沈清茹說的可能性確定存在。
“你為什么一定要堅持一體雙魂的說法呢?”夕顏有些奇怪地問道。
“啊?我只是看過的……一本故事書里有類似的情節,所以很快就想到了。”沈清茹沒想到夕顏會這么問,不過還是迅速反應過來了。
紀誠見沈清茹神色有些不對,不過也沒有多問下去,現在不是追究這點小事的時候。
“我們還要先等審訊結果吧!我已經向東城主做出請求,讓他把審訊結果給我一份。”紀誠道。
東城主掌管執法隊和天機府,是最合適的審訊人選,對蕭紅裝的審訊自然是由他負責。
雖然是這么說,但紀誠的心里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此時,在蕭紅裝的居所,蕭紅裝鎮定自若地看著東城主。
“城主大人,審訊還沒有結束嗎?我都允許你們把測謊用的靈器安放在我身上了,你們的效率還是這么低嗎?”
東城主沒有理會蕭紅裝的催促,而是轉身看向兩側:“梁堯,鄭松林,你們也看不出破綻嗎?”
鄭松林道:“沒有一絲破綻,沒有一點說謊的痕跡。”
梁堯傳音道:“越是沒有破綻,破綻就越大。哪怕她是完全清白的,受到這種程度的懷疑也不可能這么冷靜,她一定是早有準備。”
東城主傳音回復道:“我當然知道這點,可她是醫圣義女,如果僅憑懷疑就定她的罪,那么即使是我也很難承擔得起后果。”
他們兩個之所以用傳音來交流,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面對醫圣義女,哪怕已經確定她有問題,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李政文最后出現在蕭紅裝家里,并呆了兩個時辰之久,對此蕭紅裝供認不諱,但是否認李政文的死和自己有關。
至于連帶責任,你敢跟醫圣義女講連帶責任?
“如果都沒有問題,那么這個案件就到此為止了。”東城主已經無可奈何,只能下了這樣的決定。
沒有辦法了嗎?鄭松林和梁堯捏緊拳頭,有些不甘心。
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卻受限于身份地位,無法深入追究,這對執法隊的隊長來說是奇恥大辱。
“請再等一下!”
冷凝上前一步,令東城主和眾執法隊成員紛紛側目,他們想看看這個來自軍部的女孩兒想做什么。
“你剛才說,你沒有對李政文出過手,對他的死因也毫不知情對嗎?”冷凝問道。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沒有必要再重復一遍了吧!”蕭紅裝冷然道,擺出高傲的資態。
“即使是面對同樣的問題,并作出同樣的回答,前后的心態也會有所改變,還請殿下配合。”東城主插嘴道,同時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冷凝向東城主投過去一個感謝的眼神,然后目光再次轉向蕭紅裝。
東城主是在賭她一定能審訊出不一樣的東西,否則即使是東城主也承擔不起冒犯醫圣義女的代價。
醫圣太得民心了,冒犯醫圣義女一定會被千夫所指。
“既然城主大人都發話了,那么我也就配合一下吧!我的回答是‘是’,我沒有對他出手,對他的死因也毫不知情。”蕭紅裝回答道。
過于配合的態度反而令眾人有些難作了,只能期待著冷凝接下來有特殊的審訊技巧了。
“那么,從昨晚李政文的遇害開始,直到今天中午審訊開始,你在做什么?”冷凝厲聲質問道。
東城主有些錯愕,她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
“這和這個案件沒有關系吧!你們執法隊連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都要問嗎?”蕭紅裝紅色的雙瞳隱隱浮現了一些怒火,無形的壓迫向冷凝逼迫而來。
“還望殿下認真回答,如果殿下不滿意,我會親自向令尊賠罪。”東城主的周身也形成氣場,將冷凝庇護下來。
無論事后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這次的審訊一定要完成!這就是東城主的決心!
東城主出身平民,年輕時因為不畏強權吃了很多苦頭,現在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冷凝的心里不由地升起對東城主的敬意。
蕭紅裝感受到了東城主的態度,知道回答是唯一的選擇:“李政文尸體雖然化為飛灰,但身上還有一些物品殘留,我保留了完整的現場,現在第一執法隊的人應該已經在現場查探了吧!等他們的結果一出來,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鄭松林打出一個手勢,暗示蕭紅裝沒有撒謊。
“這種無聊的問題,毫無意義,你辜負了城主對你的信任。”蕭紅裝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他不是你的同伴嗎?”冷凝的語氣很平靜。
“什么?”蕭紅裝有些錯愕。
“他不是你的同伴嗎?為什么你可以對他的死無動于衷?”冷凝語氣依然平靜,但是雙眼已經被冰冷的怒火充滿。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和我沒有關系,但和你有關系!面對同伴的死無動于衷,不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冷靜地保護現場,洗脫自己的嫌疑,這就是你對待同伴的態度嗎?”
“那你就當我冷血吧!冷血有錯嗎?”蕭紅裝眼中殺機隱現。
“當然有錯!醫圣蕭若離一顆仁心救濟天下,在他的眼里沒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了,醫圣決不可能收一個對同伴冷血的人作養女,絕對不可能!”
冷凝大聲厲喝道,一道無聲的威勢在冷凝的身上形成,并不強大的氣息卻令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喘不過氣來。
“你不是蕭紅裝!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