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感!
現實與思維的速度差異令紀誠很快就聯想到了時間感。
時間感的修煉枯燥無味,還難以感覺到修行的進度,只能靠悟性來領悟,只有偶爾出現的靈光一閃,才能推動時間感的進步。
不過,既然這種靈光已經出現,那以他的悟性來說接下來的一段修行就沒有什么阻礙了。
“佐道臨,你繼續指揮執法隊,有需要再叫我。”
紀誠下了命令之后,又單獨帶沈清茹離開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執法隊的人了,和佐道臨等人更像是合作關系。
再想到東城主那對自己幾乎有求必應的態度,紀誠明白,其實這就是一場交易而已。
“書上說的果然不能全信啊!”
想到書中那些一進執法隊就大放光彩的人的記錄,紀誠心里只有苦笑。
恐怕,那些都是執法隊的宣傳手段吧!真正的執法隊都是經過長期訓練和教育才能進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紀誠一直都沒有出手的機會,畢竟血煉神兵也是需要時間的,真正的危險分子也不會一開始就把自己暴露出來。
這時,對于弱小者來說,團結與不團結的區別,就在這里分開來了。
哪怕是再弱小的團體,只要凝成一塊鐵板,在沒有將其一口吞下的把握之前,也沒有人敢輕易的觸碰。
而凝成一塊兒鐵板也無法對抗的敵人,靠個體就更不可能與之對抗了。
而那些只想著靠躲藏來保全自己的人,就成了悍匪最佳的獵物。
“終于有人發求助信號了嗎?”
沈清茹等得都不太耐煩了,一聽到有人求助就激動的跳起來了。
兩人全速向求助的地點趕去,發現是三名執法隊員在追殺一個女人。
“隊長,她之前有重傷我的機會,但是自己主動放棄了,應該有什么隱情,盡可能不要殺她。”
一名隊員向紀誠喊道。
紀誠點了點頭,一劍揮出,霜寒之氣瞬間凍結了女子的雙腳。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身上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完美地身材,眉宇間充斥著傲氣。
雙腳上的霜寒之氣已經被她驅散,但她沒有在試著逃跑,一個遠隔數十丈就能一劍凍結她雙腳的人,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逃掉。
沈清茹露出興奮之意:“要我來審訊嗎?”
她身上的氣質絕對可以讓她成為最優秀的審查官。
紀誠搖了搖頭,沈清茹身上的能力能少用最好還是要少用。
而且審訊是執法隊的事情,越俎代庖的事情還是盡量少做。
沈清茹失望地閃到了一邊,同時祈禱著這個女人最好死不開口。
之前開口的執法隊員走向前去:“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為什么要做用人族血煉這種事情呢?”
他是第一個發現黑衣女子的人,如果黑衣女子當時就下重手的話,那么現在她可能已經逃脫了。
黑衣女子傲然道:“我血煉的不是人族,是垃圾。”
執法隊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我問的不是你殺的是什么人,而是問你為什么要用人族做血練啊!”
夜行衣女子愣住了,她顯然沒想到對方的關注點會是這個:“他們本來就是死不足惜的垃圾,能夠用他們的生命來換取我的實力提升,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沈清茹有些疑惑的問紀誠:“用人族血煉的罪名比殺人還要嚴重嗎?”
紀誠點了點頭:“通過殺戮來提升自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提升兵器也是一樣的。
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成為力量的奴隸,意志堅定的人很容易成為道心的奴隸。”
“道心的奴隸?”沈清茹很是不解。
紀誠想了想,回答道:“就像地牢里的那些人一樣。”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形象的形容方法了。
沈清茹感到一陣惡寒,她顯然被惡心到了。
地牢里的那些人都是看上去意志很堅定的人,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改變自己的第一印象。被沈清茹強行更改意志之后,更是直接發瘋了。
這樣的人真的是意志堅定的人嗎?不,他們只是無法接受事實的懦夫而已。
這時,三名執法隊員已經開始向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動手了。
黑衣女子雖然實力不錯,但畢竟雙腳受了凍傷,速度和靈敏大降,又是以一敵三,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一名執法隊員瞄準機會,一劍劃過女子的手腕,鮮血迸射,女子手中的血煉神兵脫手而出。
這時,另一名執法隊員將血煉神兵接住。
“你們不殺我?”黑衣看出了執法隊的意圖。
“隊長……”一名隊員正要向紀誠詢問處置決定。
紀誠擺了擺手:“當我不存在。”
他想看看執法隊平時是怎么處置這樣的人的。
執法隊員們點了點頭,從儲物袋里拿出一面小鏡子。
這是專門測謊用的問心鏡。
“你叫什么名字?”
“冷珊!”
“你說殺的,全都是有罪之人嗎?”
“是!”
“記住,以后不要再用人族血煉了,下次我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冷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就結束了嗎?
“關押靈武境的難度要比擊殺靈武境的難度要高得多,你現在還罪不至死,沒收兵器就算是懲罰了。不過你的罪行已經記錄下來,如此有下次的話,會連這次一起懲罰。”
執法隊員解釋道。
冷珊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道:“我想問一下,用人族血祭的事情有多嚴重!”
為首的執法隊員猶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別人的勸說是沒有用的,你可以自己回想一下自己血煉時是怎么想的。
雖然執法隊論罪不論心,但如果你自己不醒悟,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的劍下亡魂。”
說完執法隊就離開了,留下冷珊一個人在原地思考。
“喬遷!”紀誠叫住了為道的隊員,同時也是被女子手下留情的人。
喬遷一愣,隊長知道自己名字?另兩名隊員也一起停了下來。
“你剛才只問她殺的是不是有罪之人,沒有問她的是不是該殺的人。”紀誠面無表情地說,看不出是在責問還是在詢問。
喬遷回答道:“是屬下疏忽,請隊長責罰。”
紀誠搖了搖頭:“你是故意的,能告訴我原因嗎?”
有罪的人不一定該死,該死的人也不一定有罪。
喬遷身為執法隊的成員,絕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喬遷想了想,回答道:“因為執法隊保護不了所有人,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權力。
她每殺死一個有罪的人,我們執法隊的壓力就減輕了一分。”
紀誠點了點頭,喬遷說的雖不是真心話,卻是實話。
他不會迂腐到糾結喬遷說的是真是假的程度上的。
執法隊論行論罪不論心。
“那么,你打算怎么寫報告呢?”紀誠又問道。
三名執法隊員有些尷尬,其實他們的報告每次都是繞過紀誠直接遞交給城主府的。
紀誠雖然名義上是他們的隊長,其實本質上還是一個外人。
“不方便說嗎?那我就不問了。”紀誠對三人表示理解。
喬遷回道:“一群色膽包天的匪徒對冷珊見色起意,沒想到冷珊是靈武境強者,冷珊自衛反擊,將眾匪徒殺害。
冷珊從匪徒身上得到蠱蟲和使用方法,一時起了貪心,將眾匪徒血祭,后經過執法隊教育,主動上交血煉神兵,改邪歸正。”
事件有一定可能是真的,緣由一定是假的。至于是主動上交還是被動上交這點小事也就不重要了。
紀誠點了點頭,只是雖然喬遷是這么說的,但是執法隊自有一套監察隊員的方法。
如果冷珊不肯悔改,再次犯事,那么喬遷也要受到一定的處罰。
但愿冷珊不要辜負了喬遷的一片心意吧!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紀誠揮了揮手,放喬遷等人離開。
沈清茹眨了眨眼睛,不解的說:“聽說執法隊最重要的是公正,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樣。”
她也看出來,喬遷是違反了執法隊的慣例。
“因為公正能保護人,所以公正才很重要。對普通人來說,執法隊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存在,城衛軍也是比普通人值得信任的,但是信任絕不能變成依賴。”
紀誠回答道,“執法隊即使是付出生命也是有做不到的事的,每個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來保護自己的,執法隊也不會傷害他們保護自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