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你想要面見圣君？”紀誠猜到了沈清蕓的想法。

沈清蕓伸出左手，一把青色長劍出現在她的手中：“這是蕭紅裝給我的，它可以成為前往神道起源之地的橋梁。”

“這把劍，難道是……”

紀誠接過青色長劍，長劍上傳來的熟悉氣息讓紀誠瞬間就知道了這把劍的來歷。

只是，龍木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難道就只是為了這一刻嗎？

“既然你也知道這把劍的來歷，那么我也不需要多說什么了，這樣的劍我有兩把，所以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去。”沈清蕓道。

兩把？紀誠心中了然，恐怕最后一個神也選擇了自我犧牲。

不過，他們在過去的無數次輪回中都沒有放棄，卻在這一世選擇從時間長河中抹去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們下這樣的決定？

難道，就因為他和沈清蕓不是原來的人了？

“紀誠，神道起源之地非常危險，而且一切充滿了未知，在那里遇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雖然我知道你不怕危險，但是要不要和我同去，還是要由你自己做決定。”沈清蕓道。

不怕死和找死是兩回事，紀誠還是能弄清其中的區別的。

“你確定，過去的輪回中，他們沒有去過神道起源之地？”紀誠剛問出口，就意識到了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時儀之書與命運之書的原主人是比那四個神還要強大的存在，但又不是神，所以他們一定不是神道。而不是神道的存在，一定也不知道神道起源之地的奧秘，除非有人替他們打開通道。”

沈清蕓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土黃色的長劍，“然而，過去可是沒有神自我犧牲的。”

“即使是神，也是不知道神道起源之地的奧秘嗎？”紀誠微微皺眉。

沈清蕓舉起手中的劍：“它告訴我，在不知道多少次輪回之前，神是不只四個的，但是，那些神都回歸了神的歸宿。”

紀誠面色一變：“也就是說，無數次的輪回，從來沒有神從哪里離開過？”

人族對于神道起源之地的唯一描述就是：那里是所有神道誕生的地方，也是所有神道的歸宿。

“我們無法向普通人描述時間長河和命運虛空的一切，他們也無法向我們描述神道起源之地的一切。即使是去同樣的地方，我們看到的內容也是不盡相同的。”沈清蕓道。

說完，沈清蕓默默地看著紀誠，等待著他的回答。

紀誠苦笑了一聲，那么危險的地方，他是不愿意去的，但是，這一次可能真的沒有其它選擇：“如果我不去的話，你打算怎么做。”

“通往那里的橋梁有兩個，浪費的話太可惜了。”

沈清蕓沒有正面回答，但她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她是一定會去的，第二個位置如果紀誠拒絕，那她就會去找更合適的人。

能讓沈清蕓避而不談的人選只有一個：沈清茹。

“我們出發吧！”紀誠沒有再說多余的話，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算是要放沈清茹自由，他們兩人也舍不得讓沈清茹冒這么大的風險。

紀誠的意識溝通手中的青色長劍，很快，一個無形的通道就在紀誠的意識中成型，通往一個未知的地方，那個地方只有意識能夠前往，靈魂和肉體都無法通過。

“神道起源之地，終于重現了嗎?”

在清水城的一個演武場上，正在指導后輩的佐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面前的青年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停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神道起源之地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重現，但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佐睦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佐睦的靈力和靈魂開始燃燒，意識則借著這燃燒的力量變得更加清晰，努力溝通神道起源之地。

靈魂的燃燒是不可逆的，如果成功，身體和靈魂都會被來自神道起源之地的神力重塑，如果失敗，就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不成功，就隕落，神道之路，容不得半點退縮！

“佐睦叔祖要沖擊神道境界了？我們佐家又要多一位神道老祖了？”

青年渾身都在顫抖，如果佐睦成功，那么他將會有幸見證一位神道的誕生。

然而，那一刻卻一直沒有到來。

“剛才好像有幾道意識進入通道了。”

“可能是通道開啟，有半步神道感應到了，想要趁這個機會沖擊神道境界吧！沒時間管他們了，我們出發吧！”

“可是，那里只有意識能夠進去，如果沒有靈魂作為載體，我們的記憶是無法帶回的。”

“將秋殺與神劍疊放試試，也許神劍只是構筑了我們的本體通往神道起源之地的橋梁，但是前往那里的阻礙需要我們自己清除。”

“好，我試試！”

紀誠左手持青色長劍，右手拔出腰間的霜降，霜降在出鞘的一刻通體被染成了楓紅色，然后與左手上的青色長劍并在一起。

當兩把劍并列在一起時，紀誠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進入了未知的地方。

“這是，什么地方？”

紀誠身邊的景象開始變換，他仿佛置身于一個虛無的地方，然后一點光亮自虛無中誕生了，這點光亮不斷擴大，逐漸擴展成一個廣袤的世界。

一些看不清面容的強大生靈誕生了，它們在這片大地上開始展開了無休止的斗爭，隕落者都重歸了天地，化為世間萬物的一部分。

一些弱小的生靈從它們的“尸體”上汲取養分，開始成長，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直到引起了那些強大的生靈的重視。

那些強大的生靈開始奴役它們，將他們作為沖鋒陷陣的士卒，輔助自己進行爭斗，后來又演變成了代替自己爭斗，而它們則身居后方，以眾生為棋。

直到有一天，這些螻蟻一樣的生靈弒殺了一個先天生靈，引起了先天生靈的恐慌。

一場戰爭爆發了，先天生靈與先天生靈，先天生靈與弱小生靈，弱小生靈與弱小生靈之間都在爭斗，戰爭的陰影覆蓋了整個世界。

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幾個強大的存在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抽走了世界的本源法則，然后與世界一起重歸了混沌。

“這似乎是一個世界從誕生到毀滅的歷史。”沈清蕓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紀誠的身邊。

“他們的修行體系只有煉體之道，只知道將外界的一切熔煉到自己的體內，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甚至打起了世界本源的主意，最終自取滅亡。”紀誠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樣的世界演變史似乎不是我們的世界的，應該是另一個世界，難道真的存在其它的世界？”沈清蕓道。

紀誠道：“我也希望不是我們的世界，不過我們的世界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的輪回，我們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其中一次輪回。”

紀誠相信，每一次的輪回，世界都有新的變化，否則他們的努力將會毫無意義。

“神道起源之地還沒有到，我們繼續前進吧！”沈清蕓跳過了這個話題。

紀誠點了點頭，同樣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他們的爭辯不會對事實產生任何影響，因此就算辯贏了也沒有意義。

兩人循著兩把神劍的指引繼續踏上了旅程，他們在一路上見識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世界，同時也見證了它們的演變史，全都是從誕生到毀滅，最終重歸混沌。

“偏差的太大了，這些肯定不全是我們世界過去的輪回，在我們的世界之外，一定存在著其他世界！”在見識了各種世界后，沈清蕓下了結論。

紀誠沒有說話，但已經在心里默認了沈清蕓的推斷。

“沈清蕓，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這些世界從誕生到毀滅都沒有外力干預，也就是說，沒有兩個世界是互通的。”紀誠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難道，世界與世界都是獨立的，根本不能互通？又或者說，它們只是其中一個或者幾個世界的不同輪回？畢竟，有一些世界的發展史是大相徑庭的。”沈清蕓明白了紀誠的意思。

“不排除這種可能。”紀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