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已經發現了時間循環的事情，那么就應該知道，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走下去，那么無論我們是不是上個輪回中的人，都沒有什么意義了。”紀誠道。

沈清蕓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她沒有懷疑紀誠的話。

雖然他們已經和上個輪回不一樣了，但是如果他們做出和上個輪回一樣的事情，那么他們的所作所為將沒有任何意義。

“時儀之書的原主人道心太過堅定，所以他的行為模式也很容易分析，我想，同樣是經歷了無數次輪回的人，命運之書的原主人也是一樣的吧！”紀誠道。

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和絕望，但是沒有一次放棄，這樣的道心不會為任何事困擾。但也正因為這樣，他們無論多少次遇到同一件事，都不會改變面對的態度。

“極剛易折，原來不只是形容人，道心也是一樣的。”

沈清蕓自嘲道，“沒想到，我修行陰陽大道，卻連最簡單的剛柔并濟的道理都忘了。”

“不過，命運虛空到底是什么？清茹無法形容出來它的樣子，但是你一定能做到吧！”雖然已經決定不去命運虛空，但紀誠還是對那里產生了好奇心。

畢竟，時間長河已經包容了過去、現在和未來，那么，命運虛空又是什么呢？總不能和時間長河一樣，都是這世間的一切吧！

“在你進入時間長河時，我趁機體驗了一下進入時間長河的感覺，如果說時間長河里的生靈與事物是復雜紛亂的，那命運虛空就是井然有序的；如果說時間長河將時間劃分為現在、過去和未來，那么命運虛空里的時間則是不存在的，現在、過去和未來都是同時存在與不存在的。”

同樣是難以形容之物，沈清蕓拿時間長河與命運虛空作對比，反而更容易讓紀誠聽懂。

“聽起來，這兩個地方似乎完全相反。”紀誠道。

“也可能是同一事物的正反兩面，對了，如果時間長河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么命運虛空則是連不存在的虛幻也存在其中，甚至其中記錄的真實的一面也是似真似幻的。”沈清蕓補充道。

“既然是似真似幻的，那么你是怎么確定它是真實的呢？”紀誠問道。

“當你看到它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那是真的了。”沈清蕓道。

紀誠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針對命運虛空，沈清蕓能夠形容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將真實的東西用似真似幻的方式表達出來，說起來這挺像用紙和筆記錄的歷史呢！”紀誠隨口道。

當這句話說出口后，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駭的神色。

“命運之書，該不會真的就是一本書吧！”紀誠聲音有些顫抖。

沈清蕓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在時間長河里，無論怎樣觀測這個世界，都是從世界的內部來觀測的。如果命運虛空和時間長河相反而又成為互補，那么很可能是從外界來觀測這個世界的。”

“也就是說，如果從命令虛空的角度來觀測這個世界，那么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書？”之前月圣曾經將這個世界形容成一段影像，因此紀誠的接受能力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否則現在忽然接受這個觀點，很可能會有道心出現裂痕。

不過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一本書的話，那么很多事情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為什么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是能同時存在的？因為書里的時間也是同時存在的。

“就算是生存在書中的世界，我們依然有著自己的意志，只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沈清蕓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似乎對他們生活在書中沒有什么吃驚的。

紀誠有些詫異沈清蕓恢復的速度，不過轉念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她的道心已經不只一次崩潰了，堅韌程度恐怕遠超常人。

至于自己生存的世界是真是假，對她來說，遠遠沒有妹妹的安危來的重要。

“這只是觀測這個世界的一個角度而已，無論它再真實，也只是從某一個角度來看的真實。”

紀誠沒有去過命運虛空，所以相對而言比沈清蕓受到的沖擊要小很多，不過也更加難以接受。

“我有些明白，為什么長輩們一個個非要故弄玄虛，什么也不肯說了，如果直接告訴我們這些，恐怕我們的道心會直接崩潰也說不定。”

沈清蕓苦笑道。

“我倒是覺得，他們什么都不肯說，還有其它的原因。”

紀誠眉心緊鎖，“在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道心都還只是一張白紙，無論在上面書寫什么，都不會令人感到突兀。”

“是啊！如果在我們道心未立時就向我們灌輸或者暗示一些世家的真相，那么我們接受起來一定更加容易一些，而不會像現在一樣，處于道心崩潰的邊緣。”

沈清蕓之前是陷入了思維誤區，經過紀誠的提醒，也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難道是為了鍛煉我們？也不對。長輩們陪養后輩時也許會設下很多磨難，但絕對不會把后輩往期圖上指引。”

設計磨難是為了鍛煉，但如果是故意把后輩往彎路上帶，那絕對是和后輩有仇，一開始長歪了就很難回到正途上了。

“我和月圣前輩交談過，月圣前輩說過，即使是她，也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所以一切的真相都要靠我們自己去尋找。”紀誠道。

對于月圣，他可是非常信任的，他讀取過月圣的一部分記憶，知道她為了人族的心是非常堅定的，所以不需要懷疑什么。

“圣君就算隕落，也能在時間長河中永存，你擁有時儀之書，在這方面確實有很多便利。”

沈清蕓點了點頭，然后隨口問了一句，“你還見過其他圣君嗎？”

紀誠微微一怔，搖了搖頭。

沈清蕓心里一沉，“也就是說，即使你擁有時儀之書，那些隕落的圣君中，你也只見過月圣一人？”

紀誠見沈清蕓的神色有些不對，心里升起了不詳的感覺。

“圣君指點是情分，不是本分，就算不現身，也是很正常的吧！”紀誠說話時，已經帶著不確定的語氣。

“你是時儀之書的主人，可以說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就有一部分掌控在你的手里，就算是圣君也不可能無視你的存在，現身鼓勵你兩句，或者是將目光投放在你身上，表示一下關注也好，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沈清蕓道。

紀誠隱隱已經有些心虛了。

“再不濟，將自己的意志投放，讓你觀測時間長河時能夠感知到他們的意志就可以了，你應該連他們的存在都感知不到吧！”沈清蕓道。

“在時間長河中，我是能讀取他們的一部分記憶的。”紀誠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但還是本能的為圣君辯解。

“月圣可能對你有指點之恩，但是我對月圣的印象還停留在書本上對她喜怒無常的描述上，相信你也能夠理解我的想法。”

沈清蕓向紀誠靠近了兩步，直視紀誠的雙眼，“你該不會以為，無圣之日就真的只是月圣為了讓人族崛起才做出的事情吧！”

無圣之日，是奠定月圣最強圣君之名的一戰，一夜之間斬盡天下圣境，開創了月圣的不世威名，被人族千古傳誦。

但是，隨著紀誠境界的提高，如果依然相信這樣的說法，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無知了，在時間循環的世界里，還有內斗的心思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為圣君。

“種族偏見，那只是以普通人的角度來揣度圣君的結果，我不相信史上最強圣君會有這樣無聊的偏見，她一定是有其它的目的。”

沈清蕓的語氣咄咄逼人，讓紀誠簡直要喘不過氣來，“月圣一心為人族的心可能是真的，但是，你可不能代表人族。圣君不會將任何人當作棋子，但是也不會迂腐到不會犧牲任何人的地步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紀誠有些惱怒了。

“我想知道，那些站在世界的巔峰的存在們，他們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