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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挫猛龍不明究理 雙評拳茅塞頓開

第二天中午趙云龍吃過午飯,接到韓嵩的來電,告訴他下午的比武延到六點鐘。他索性喝了一杯跌打藥酒,睡了半個下午,約五點半時才來到院子里。

除了村里鄱陽拳社的成員外,今天的男女老少明顯比前一日多了一些。趙云龍坐下后沒有看見今天的對手陳易偉。韓嵩走過來小聲告訴他:「趙大哥你先坐一下,易偉馬上出來。」

山里的冬天白晝好像更短,不到六點鐘天色已漸漸昏暗。院子四周的墻上有幾盞電燈亮了起來,光線投射到院子中央。云龍伸拳踢腿開始做熱身。不一會,韓嵩像扶著一個盲人一樣扶著陳易偉慢慢走到院子中央的比武圈里,陳頭上的棒球帽舌壓的很低,完全遮住了雙眼。趙云龍大感詫異。當韓嵩摘下陳易偉的帽子后,云龍看見的是一雙渙散無神的眼睛,向他問候也充耳不聞。韓嵩好像早已猜到外地客的反應,上前提示云龍,易偉處于一種特殊的備戰狀態,只要我喊開始,就正式進入比賽了。云龍剛點頭應允,韓嵩在陳的耳邊大喊一聲「開始!」陳易偉聞聲抬頭睜眼,直勾勾地盯著站在對面的趙云龍,仿佛這個世間再看不到其他物件,整個人像是被鬼神附體一樣怪異。雙手并不舉起,只是像斗雞一般將兩手微微抬起,如同自然門的起式。

有了昨天的經驗,趙不敢輕敵。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擊打一個呆若木雞的人。于是用前手輕推了一下陳易偉的左肩,嘴里喊了聲:「開始了!」語音未落,感覺臉上被人拍了一巴掌。云龍感到陳的這一手快的難以想像,再看對手又恢復成剛才的樣子。心中一陣惱火。暗想還是先兵后禮,再拿下一局。步子輕盈地前移,前手直刺對手的頭部。陳明顯犯了搏擊的大忌,手仍然不肯舉起護頭,竟靠移動步子和身法晃躲來拳,趙接連試探性的刺拳都被陳躲過,略顯焦躁,加強了組合拳腳的攻擊。陳不做退讓,而是以鬼魅般的速度格擋攻擊.貼身時胯撞、肘擊、背靠,中距時拳腳打法極其雜亂,好像融合百家拳法,但身法律動配合的亂而有序,似乎總能預知對手的下一步,動作毫無贅余。云龍逐漸開始亂了方寸,雖然每次撲過去的第一拳或掃腿都能有效擊中,但對手像鯰魚一樣滑的身體總能化解大部分的力量,不等第二拳的攻擊,已被對方極快的反擊打中。趙抓住機會,亮出殺手锏,一記兇悍的掃腿打在陳的左胯上,本以為易偉一定倒地,沒想到他只是將身體向右滑動了一下,仍然即刻回敬一個右擺拳,打在云龍的臉上。這還不要緊,陳易偉受了這一腿,好像啟動了抓狂模式,開始瘋狂的貼身攻擊,云龍奮力反擊,想拉開距離,但毫無效果。陳像失控的火車,秒秒不停地攻打著云龍的全身,瞬間云龍的周身挨過無數拳腳。雖然趙的重拳也曾多次有效擊中對手,但易偉的身體一直在高速顫動,力道仿佛總被一道道波墻化于無形。高頻的近身對搏頃刻使云龍的體力銳減,而陳易偉非但力道不減,反而更有章法地加強攻擊,打擊方位遍布各個角度,刁鉆且兇狠,趙云龍終于喪失了斗志,陷入絕望當中,加上看著易偉鬼魅般的眼神愈加恐懼,單純防守也無濟于事,因為陳的全身好像都裝有借力使力的探測器一樣,擋東失西,顧此失彼,挨過無數打擊的云龍開始感到天旋地轉,讓他徹底欽服了這種怪誕武技的威力。

韓嵩眼見云龍只能被動挨打,且已退到圈外。連連喊停,陳易偉充耳不聞,繼續攻擊。韓嵩只好使出柔拳化勁格檔易偉。易偉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拋開云龍轉而猛攻韓嵩,韓嵩家傳少林柔拳類似于太極,擅長防守,二人內功也相去不遠。剛開始還能招架,但這種近身高強度肉搏對體力的消耗極大。而陳易偉的神打功夫是處在半清醒半入定的特殊狀態,像乩童起舞一發不可收拾,幾個回合下來韓嵩已處被動挨打之勢,心中驚駭又無可奈何,正在想解脫之道時,一個黑影閃電般沖到他的旁邊。聽到人群中有人高喊:「相竹來了!」心中一口大氣呼了出來,全身癱軟的幾乎坐在地上。陸相竹的及時趕到,不單是韓嵩,所有人都從慌亂焦急中長舒了一口氣。相竹穿著一身深藍色道服,神色不慌不忙,雙手看似輕松地搭在了陳的兩肩上,封住了易偉的肩井穴。說也奇怪,陳易偉突然好似肩負千鈞重擔,雖然還是不停地攻擊相竹,但拳頭舞的極慢,腳根本抬不起來,相竹不做攻擊,只是用身法躲閃來拳,陳的狂燥很快消退了。韓嵩趁機從后面抱住易偉,并重復地在他耳邊說:「停止了!停止了!」直到陳完全靜止下來,陸相竹才把他攙扶到一張株木制的太師椅上休息。吳蘭這時走近相竹嗔怒地怪罪他:「都怪你,來的這么晚,差點出大麻煩!」陸相竹面帶歉疚地賠笑著:「是!是!蘭妹罵的是。」吳蘭轉身看見一臉驚悚的趙云龍正走過來,推了一下相竹的胳膞說;「相竹哥,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來我們村的稀客,趙云龍大哥。」趙此時已完全拋掉了自信的桂冠,謙卑地道謝:「謝謝你相竹,早就久仰大名了。」相竹邊打量客人邊擺手道;[不用客氣,歡迎你趙先生,給你添麻煩了。]趙尷尬地不知如何接話,吳蘭見狀轉移話題道:「我聽說趙大哥參加摶擊賽以前還是哲學系的高材生呢!」陸相竹好像有點意外:「哦!和李小龍一樣。」云龍連連擺手苦笑:「不要再笑老哥了,今天洋相出的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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