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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飛來橫禍

卻說冰子見天黑了,怕有賊來,就囑咐幫他分錢的家丁說:“我去夜巡了。女公子這邊麻煩兄弟們悉心照料。”

“壯士莫與我們稱兄道弟!放心,您交代的事兒肯定能辦好。”

家丁的語氣仍然很奇怪。

冰子覺得事情不對,就借口再囑咐些不可明言的話,把家丁叫出屋外,來到后院。

“壯士,您囑咐的什么話,要這般保密?”那家丁看周遭漆黑一片,有點瘆得慌。

“你也正在保密什么事罷。這里就我們兩個,你最好如實說來。不然……”冰子一拳打折了旁邊的一棵小樹。

那家丁早就嚇得腿軟了,驚恐地問道:“壯士這是干嘛呀?您問的是何事?”

“你白天曾說的什么‘標準’?還有,最近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異樣。這是為何?”冰子把疑惑全抖出來,有點乞求真相的意思。

“嗨!我當什么事兒呢!”那家丁一聽就樂了,“壯士真的不知?”

“所以來問你嘛!”

家丁也不賣關子了,直說道:“嗬!真是個憨牛!告訴你罷,鄒歡掌柜看準你了,把你當成東床賢婿嘍!不然你以為這些天鄒掌柜和鄒行長鍛煉你是為啥,就是為了讓你學學本事好繼承家業。”

冰子聽了這話,臉紅得不行。

“這還了得!這……這不毀了我嗎!”

“嘿!這怎么話兒說的!能娶上女公子可是你幾世修行的福分,我們可是徒有羨慕的心,沒有享福的命喲。”

冰子也知道鄒玉是個好姑娘,可人神殊途,異元神界和凡間通婚還沒有先例,況且冰子下凡是來找異元鐲,不是談情說愛來了。冰子想了想,自己已經知道了異元鐲在哪,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離開鄒家見機偷走的好。于是冰子與家丁密約保密,帶著他回到宿舍,自己則急忙跑去找鄒歡。

冰子來到前堂,只見鄒距正在椅子上打盹兒。原來鄒歡還沒有回來,鄒距一直等在前堂。鄒距見有人來,忙晃晃腦袋,說:“哥哥回來了……”

“鄒行長,是我,冰子。”

鄒距定了定神兒,眼見得實了,揉揉腦袋,愁道:“壯士,哥哥去了這么久,也沒音信。你有什么事嗎?”

冰子見鄒距十分牽掛鄒歡的安危,心里不免感動,可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就拘禮說:“鄒行長,冰子要走了。”

鄒距聽得不信,連忙問道:“為何?我們待你不薄啊!”

“家里捎來信兒,我娘……”冰子想了想自己的娘,控制不了地哭了起來。

鄒距明白了些什么,卻欲言又止,沉默許久才說:“此去還鄉,可速去速回?”

“家里還要種田,冰子此去不復返也。”

“我們鄒家可以派人去理桑務農……壯士能不能留在這里?”鄒距有點急了。

“冰子受鄒掌柜和行長管飯之恩,不愿再麻煩貴府,請勿多言。”冰子好不容易止住淚,神情嚴肅地說。

鄒距又是一頓挽留,冰子俱辭不受。兩人正言語時,忽聽得屋外有人大喊:“壯士要去哪?”

原來是鄒歡趕回來了。鄒距大喜,上前迎鄒歡進屋。鄒歡見冰子要走,說:“壯士回鄉盡孝,鄒歡不攔著,也不該攔著。但是壯士有恩于鄒家。壯士該盡孝,我鄒家也該報恩。還請壯士給鄒家一個報恩的機會,盡早回來。”

“冰子此去不返,請掌柜見諒。若掌柜要謝我,給些資費便是。”冰子說罷,拔腿就往外走。

“壯士留步!”鄒歡叫住他,“壯士來我鄒家,幫了多少忙,鄒歡無以為報。鄒歡已經在心里謀劃,欲將玉兒許配給你。壯士若不回來,不是讓我難堪嗎!”

冰子聽罷,佯裝大驚道:“掌柜的……這……這不合適!絕對不合適!冰子就是一介武夫。而女公子端莊大氣,儒雅俊麗。冰子不能耽誤女公子的終身大事啊!”

“壯士妄自菲薄了。鄒歡混跡商場多年,也有些看人的經驗。我看壯士雖然力氣大些,骨子里卻透漏著翩翩氣質,定是一個偽裝的公子。況且壯士還救得玉兒性命。壯士配得上玉兒的,切莫推辭。”

“好罷,冰子只能實說了。”冰子又一次被凡人的本事震撼到了。冰子本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完美,可還是讓鄒歡看出些端倪。

“冰子潛入貴府,不過就是為了偷走那鐲子!”冰子只能隨意造了個說辭,“冰子是替人辦事,不能扯出東家,又有感于掌柜和行長幾天來的照顧,就想匿跡江湖,不再趟這渾水。掌柜若真想報恩,把玉鐲給冰子就是。至于女公子,掌柜的還是留給有緣人罷!”

鄒歡聽罷,差點倒下。鄒距攙著他,無奈道:“好你個冰子,我鄒家也不虧待你,你竟然……你快去賬房領了工錢,趕緊滾下山去!莫再讓我們再見得你臉!”

冰子見計劃成功,就作別鄒歡和鄒距,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冰子正要開大門外出,門外忽然有人踹門。冰子見有人來鬧事,躲在一邊的草叢里,冷靜伺機。

門終于被撞開了。辛章帶兵闖進來就搜。好在冰子藏身處足夠隱蔽,無人來找他。可鄒歡、鄒距、呂夫人、鄒玉和牙行里的家丁們不一會兒就被抓出來。

“奇怪,鄒家都習武,有人來鬧事怎么不反擊呢?”冰子覺得很奇怪。

為首的辛章笑了起來:“哈哈!我說鄒掌柜為什么那么在意牙行,原來是自己不顧朝廷禁令私自設牙!”

“大人,您不是來考察……”

“哈哈!我是來考察設牙時機是否成熟,可是我也有按照《大明律》陟罰臧否的職責!來人!把這里的人全部押回去。東西嘛,盡數搬到我府上!”

冰子氣不過官大壓人,跳出來,三兩下放倒了鄒玉身邊的兵,背起鄒玉跳上墻沿,騰躍奔走,瞬間沒了蹤跡。氣得辛章破口大罵,也不知冰子是誰,只顧向鄒歡吼道:“你有同謀抗法!罪加一等!跟我回府受審罷!”

辛章說罷,留下大多兵士理貨,自己帶著幾個兵押解鄒歡一行人自顧下山。

一伙人正行至半道上,又有一蒙面人持劍來劫。那蒙面人好厲害,將幾個兵盡數打散。辛章卻在一邊放了信號彈,笑道:“我早知道同謀會再來劫,上山前就布下天羅地網,你插翅難逃矣!”

不一會兒,四面八方的兵殺將過來,喊聲震天,驚鴉起鵲。

蒙面人耍了幾招劍法將一伙人打得亂了。蒙面人見官兵人多,恐有疏忽,就近身貼緊鄒歡,悄聲說道:“鄒掌柜放心,有人會護得夫人和女公子安全。”

卻說那蒙面人猛然一跳,背起呂夫人,踩著那些兵的頭沖出重圍,下山去了。

辛章雖然生氣,卻無可奈何,只說:“鄒歡!你等著!”

鄒歡知道蒙面人是冰子,卻也只得唉聲嘆氣。

卻說冰子背著呂夫人,少頃便到了山腳,闖進民藥坊。那藥坊掌柜急忙接納呂夫人進了內屋,原來鄒玉也躺在那屋床上。

“壯士,你把孤兒寡母放到咱家,這……”

“掌柜的,鄒歡被惡人封了牙行,押到衙門去了。這是鄒歡掌柜的妻女。就當是冰子欠個人情,這些天千萬不可露她們出去。”

“壯士放心,鄒掌柜也有恩于徐灌,徐灌必然不負重托。”

冰子相信他的為人,匆匆離開了。

茫茫暗夜烏鵲啼,迢迢小徑枯枝臥。走在黑暗中的背影甚是孤涼。

卻說辛章連夜秘審鄒歡鄒距,羅列了幾十條罪狀,動刑逼供。鄒距熬不過刑,畫了押,被下了獄。鄒歡是個漢子,皮開肉綻也咬住牙不認罪,足足從半夜熬到天亮。辛章見天亮了,不敢讓雷睦看到,就把昏死的鄒歡押下去,命人清洗了地上血跡,自己回房補覺去了。

辛章剛剛回房睡覺,雷睦就來找。辛章穿著睡袍親自來開門。兩人坐在方才審人的大堂里談起公事。

雷睦開門見山,說:“辛大人,雷睦已經整理好近幾年的存案公文置于衙門府供大人查閱。另外,百姓知大人來視察,皆店鋪大張,集市開貿,夾道歡迎之盛未嘗有也。雷睦順應民意,遣轎在外等候。不知大人何時動身?”

“嗯,”辛章慵懶地說,“本官昨夜審閱公文直到半夜,過于勞累,先不去了。”說罷,辛章把雷睦晾在一邊,自顧回到房里歇著了。

雷睦呆住了。這是什么官哪!雷睦無奈,剛剛走出大門,打更的老頭兒就把門關緊,砸上門閂。雷睦望著旁邊抬轎的伙計們,心里不是滋味,說:“麻煩各位明天再來一趟,工錢雙倍,不會差的。”

“沒事沒事,雷大人交代的事兒沒有什么麻煩的。”

“哪有什么麻煩不麻煩!”

“都是為百姓辦事,我們怎么會在意錢呢!”

……

那些伙計都挺和氣,沒有怪雷睦的意思。倒是雷睦面對樸實的紹興百姓,深深的自責油然而生。雷睦十分生氣,自己回府審公文去了。

冰子下山后來到天藏寶莊,卻發現莊園已經被查封,原來精致的樓閣風光依舊,只是莊子的大門貼了個封條,上書“不當產”。冰子正愁,忽然想起雷睦知府大人,遂一個人去了知府衙門。

雷睦請辛章不得,自己在衙門里審公文,心氣兒正躁。忽然有人來報說門口一工丁模樣的人要見知府,說是官爺濫用章法,要申冤。

雷睦當即翻了臉,怒道:“有什么冤情!我雷睦從來不辦假案。來人,把那喊冤的家伙捆進來!再大開衙門,讓百姓們都看看,替本官做個見證!”

原來是天藏寶莊的管家纏著一捆麻繩進了衙門。街上的百姓們聽說有人申冤,也都停止蓋房修葺,扛鋤背鎬地來看熱鬧。

雷睦看了看管家,說:“本官聽你說有冤屈。可本官和你并不相識,何來的冤?”

管家瞅一瞅身子,笑道:“小民來訴冤,大人何故鎖我!”

“你也別怪本官。本官審案向來如此!這么一看你也不是本地人罷。若非紹興府的案子,你要申冤,可是難為本官了。”

“小民訴的就是本地的冤!”管家急忙說,“小民是天藏寶莊的管家。聽說知府愛民,特來訴天藏寶莊鄒歡之冤!”

“啥?那個自愿賑災的財主犯事兒了?”

“不會吧!他可是救了半個紹興的人,就算犯法也該從輕處置啊!”

“不可能是殺人罷!鄒掌柜可是大善人啊!讓他獵個鳥都要禱告一番!”

……

外面的百姓炸了鍋,議論紛紛。誰也不相信鄒歡會犯法被抓。

雷睦也是一頭霧水,就問:“鄒歡是紹興府的恩人,也沒犯過罪,本官抓他做什么?”

“不是你!是新來的承-宣-布-政-使-司-大-人!”管家故意一字一頓地反諷道,“昨夜鄒掌柜剛剛帶回朝廷給的獎賞存在寶莊里,自己出去務工了。辛章看鄒掌柜不在,趁夜黑云密,派巡衛悄聲查封了莊子,運走了朝廷賞賜。我想阻止,卻敵不過他們那么多人,被抓起來。為首的孔捕頭說:‘你的老爺已經被下了獄了,這寶莊已經是辛大人的私產啦!你盡早另謀出路去罷!’他們把我轟出莊外,封了天藏寶莊就走了。小民氣不過,現在來理論,還望大人為民做主!鄒歡既然是大人都承認的好商人,紹興百姓可都盯著你了!是非曲直盡在人心,善惡分明全靠大人!”管家扣頭于地,聲淚俱下。

雷睦聽了,本不相信,忽然有巡邏士兵來報,說天藏寶莊被貼了“不當產”的條兒封起來了。雷睦大怒,罵道:“布政司枉為人官!”雷睦忙叫人給管家松綁,連連賠禮,請他上座,再派人去把辛章帶來。

冰子剛到衙門,就見得辛章被幾個兵扭送到衙門。冰子想是雷睦來審他,急忙竄進人群里看。

辛章進了衙門,甩開拽他的兵,高聲說著:“你們的布政司大人會自己走路!”自顧走上前和雷睦對峙。

“是誰不長眼敢告本官?”辛章瞪著眼問雷睦。

“布政司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應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自知之明!天藏寶莊的管家說您濫用法度,私自查封天藏寶莊扣押鄒歡,雷睦不得不順民意請大人來問個明白!”

辛章看了看雷睦,奸笑說:“好啊!民告官是罪不是?你讓一個告官的刁民上座,被告官員站立受你質問!為何不讓他跪地恭候本官?”

“證據確鑿,不應怠民!雷睦是一方父母官,不是朝廷命官的官,請大人不要拿紹興民情事務說三道四!”

辛章拿出審案的氣派,問管家:“你姓甚名誰?”

“小民是天藏寶莊的管家。”

“我問你姓名!”辛章怒道。

“管家!姓管名家!”管家也怒道。

辛章當他消遣自己,剛要辱罵,教雷睦急忙制止。

“布政司大人,審案是雷睦的職責,大人切莫越俎代庖!”

辛章聽罷,點點頭,說:“好,我到要看看我何罪之有!”說罷,辛章也坐在旁邊,聽候發落,只是趾高氣昂一些。

“大人是否在沒告知本官的情況下私自查封了天藏寶莊?”雷睦直接質問辛章。

“確實!但那是因為鄒歡犯法在先。”辛章大聲喊道。“ZJ省承宣布政使司辛章秘查地下牙行與鄒歡有染,根據朝廷御律,辛章有定奪此事之權,就封了黑莊,順便沒收黑產,扣下人審問。怎么,雷大人有意見?”

雷睦一聽,自知朝廷御令不可違,卻也站在百姓一邊,說:“大人此番來紹興府,是來考察市情,不是來封牙行的,況且大人是來為開牙創造條件的,過去的禁令,應該靈活對待啊。”

“哼!本大人不用你來教訓!”辛章聽罷,起身面向衙門口,說:“事實已經查明,管家質疑官府的正常運作。又兼有以民告官之罪,應處死罪!”

百姓見辛章蠻橫無理,發起騷亂。雷睦見狀,大喝一聲“夠了!”鎮住了躁亂。

“辛章在沒有告知本官的情況下錯問民事。念其為朝廷要員,責辛章擲冠于地,杖十。管家疑政,也是不知內情,且未造成巨大影響,亦杖十……”

“雷知府!”辛章打斷他,“都把百姓叫來了,還說沒影響?杖百!”

“辛大人,你……”

“雷知府,我是下民間視察的,難免觸犯一些人的利益,今天告個官,明天訴個冤,我還怎么體察民情啊?”

“辛章!你不要太過分!是本官問政過簡,導致官民脫離。今天,雷睦愿替民受罰!杖十!”

雷睦說完,命人拉著管家出了衙府,脫下官服,置于地上,命打手來杖。辛章見狀,心里壓住火,撇下官帽,氣沖沖闖入后堂,不復出焉。那些打手對著帽子打了一陣,遣散了人群,關上衙府,不復接狀。

卻說辛章在后堂又打又摔,侍從也攔不住。雷睦急忙來穩住他,拘禮說:“布政司大人息怒。您要考慮考慮鄒歡賑災的貢獻啊,不然激起民怨,可不好辦。”

辛章發了通脾氣,緩和了些,說:“也罷!明天我要去曹娥江設祭,你去準備準備!”

“大人……”

“莫多言語!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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