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正午時分，林平尋了個小酒樓，在一層點了幾份小菜，又要了份美酒，花了幾塊靈石，好好吃了一頓。靈酒入腹，雖然靈力淡薄，但林平仍覺周身舒爽，渾身靈力都活躍了些，不由感嘆自己孤陋寡聞，這么便宜的靈酒都是第一次喝，難怪會感覺到靈力活躍了些。

下午進了商鋪，問清了商鋪符篆價格，再沽上一葫蘆靈酒，騎著毛驢回了客棧。雖然靈酒中靈力淡薄，但林平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口腹之欲，也不多講究了。

將房門閉起，取了硯臺，掰開小塊朱砂放到其中，慢慢研磨起來。等到朱砂研磨好，開始寧心靜神，用狼毫筆開始畫起符篆來。

三日后，林平看著桌上的一張靈光閃爍的下品神行符和滿地的廢符倒吸一口涼氣。

媽的，三天勞心費神，一百張符紙才畫出一張符篆，這下品神行符商鋪中售價十枚靈石，商鋪收購最多五枚靈石，搞來搞去，還虧了。娘希匹，這活真不是人干的。

看了看儲物袋，好歹還有些靈石，心中不由感激了一番李沐風前輩。

心中算量一番，身無所長，只有畫符這一技傍身，總不能拜入城東的那些世家豪門里，去給那些跋扈惡少做個下人打手。

住在客棧中總不是辦法，此地人來人往，常擾亂我畫符，不然少說也要多畫出兩張來。

也罷，先去租個私宅，尋個清凈所在，只消能畫出符來，總能有所結余。且在城中先立足下來，再說其他。

林平說干就干，立刻就出了客棧，在城北尋了中人。

啟運城中，各行各業都有中人所在，專門為初至此地的修士提供各行各業的信息。

妖獸買賣，房屋出租，守衛招人，器物買賣，修士相親，青樓暗娼，總之就沒有他們不能干的。只消你能出得起錢，這些人什么內幕都能給你挖出來。

而這些中人都是城中定居數輩，身家清白之人，也不必擔心他們騙人，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也往往重視名聲，畢竟若是壞了名聲，家族中的其他人也要被他連累到。

林平找的就是城中租房買賣的中人商會。

林平看著《啟運城指南書》，循著指示找到一棟七層小樓，大步走了進去。

小樓里馬上就有一位面目清秀的年輕修士迎上來，露出招牌笑容，笑道：“這位道兄，我是會中小二，專門款待客人，請來這邊坐下。”

林平看他修為三層，點了點頭坐下，那年輕修士已經招來茶水，為林平倒上一杯熱茶。

“道兄，先飲上一杯。”

林平心中滿意，瞧瞧人家這服務。

端起茶盞飲上一口，茶水入喉，不由眉毛一挑，原來這還是一杯靈茶。這中人商會果然實力強勁，隨便來個人就用靈茶招待。

這時，年輕修士將一本小冊子放在桌上，輕輕推到林平面前，笑道。

“道兄，商會各種服務和價格都在冊中，您且看看，若是決定了，便喚一聲‘三郎’。”

林平點了點頭，用手將冊子推回三郎面前，出聲道：“麻煩三郎了。我與友人約在城中相聚，前些天，友人傳信說要過些時日才能回城，所以在下想在城中租借一處清凈的私宅。三郎可有什么推薦的。”

三郎聽說要他推薦，不由眼色一亮。這樣一來，他便能推薦相熟的中人了，若是生意成了，自然有他好處。

“多謝道兄，三郎一定盡心。您在此處等等，三郎去找個信用好的中人。”

林平點了點頭，耐心地等了起來。

小半刻后，三郎領著一位滿面春風的中年修士進來。中年修士頜下一縷長須，身材圓滾滾，臉上紅光滿面，倒像個和氣生財的生意人家。

這中年修士未語先笑，滿臉春風，作揖道

“這位兄弟，在下乃是會中中人，喚我一聲寧三便是。”

林平不想托大，從椅子上站起，回了一禮。

“長者為先，寧兄，在下姓林名平。”

寧三臉上笑容更盛，兩人坐下，三郎站在寧三身后。

笑道：“承蒙林兄弟看得起，那便托大叫一聲林老弟。老弟，你想租個什么私宅。”

林平撫了撫袖，笑道：“小弟暫住在城西一家客棧中，想找個清凈安寧的地方，其他無甚要求。”

寧三撫了撫須，點頭道：“若說安寧，城西龍蛇混雜，著實差了點意思。若說清凈，城南煉丹煉器，日夜喧嘩作響，也差了些。老弟，城北可否？”說完拿眼來看林平。

林平臉色不變，點了點頭。卻不回他問題，只從袖中抽出一張神行符來，放在桌上，推到寧三面前，輕聲道：“在下來此處前，畫了張符篆，請寧兄掌掌眼，算得幾枚靈石？”

寧三拿起符篆一看，長吁一口氣，臉上笑容更顯親近。

“沒料到老弟還有一技傍身，這張靈符，靈力充沛，比商鋪里的靈符多出一份靈性。便是出手給商鋪，少說也得七八枚靈石。”

將靈符推回林平面前，笑著說道：“老弟，憑你這一手絕活，這城中除了城東你進不去，哪里你住不得。”

林平收回靈符，笑道。

“家傳小術，讓寧兄見笑。還請寧兄帶路，帶我去城北尋間私宅。”

。。。

。。。

半個時辰后，寧三帶著林平在城北尋了間清凈安寧的私宅。

宅主不在，乃是一位老管家出面，替主人出租私宅。林平看了看私宅，十分滿意。老管家見林平劍眉星目，相貌不凡。又聽寧三言及，這少年郎還有一手畫符之術，猜他是個世家子弟，便十分痛快地答應了。

談及租期，林平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道：“在下在此地等候友人，因而暫且租借三月。三月后，若友人不至。還請老人家再來一趟，在下再續租一年，可否？”

老管家在主家待人接物多年，知道最重要的就是不給主家惹事。想著既然不過多來一趟，便點頭答應。

兩人談妥價錢，林平取了三十枚靈石作為三月房租。這租金卻是不高，但這小院只是普通小院，原主人隨便立了個警戒陣法，就算是成了。若是在城西偏僻之地，這租金怕是十枚靈石夠了。

真正的寸土寸金之地，其實是靈力充沛，或是設有附靈法陣的地方。那些地方靈力活躍，修士在那里修行，可以加快修煉進度。

但那些地方向來被城中長老會或是世家把持，每年拿出來租借的，也不過一百多個小院。那百多小院，個個價格喊上天。租金一年一繳，每年千多枚靈石，哪里是林平奢望得起的。

老管家取了靈石，三人簽了契約，一式三份。宅主人一份，林平一份，還有一份交給中人商會。

表明這份契約三方都在場，日后雙方出了爭執，這中人的信用便算是受損了一次。

老管家收起靈石和契約，臨走時還不忘告誡道。

“林小哥既然租了宅子，還請要愛惜。每月旬日，家中會派侍女來此處收拾房屋。小哥若有私物，還請隨身保管。”

林平聞言不由面露猶豫，這租個私宅著實麻煩，旬日就要來一次人。雖然說是整理房屋，但也想必有告誡客人莫要毀壞房屋之意。

只是此地著實確實不錯，林平心中喜歡，只好皺眉答應。

等到老管家走了，寧三朝林平拱了拱手，笑道：“林老弟，老哥先告辭了。日后若有閑暇，再來請老弟喝酒。”抬腳就要告辭。

林平出聲挽留道：“寧兄且慢，你為我奔波一天，還請收下酬資。”

寧三人精一般的人物，哪里肯要這酬勞，連連推辭。

幾番推辭后，終于說道。

“林老弟，你我二人如此投緣，這酬勞老哥如何能要你的。”

擺了擺手，手腳麻利地出了院子。

林平將靈石收起，臉上露出笑意，自語道。

“認識了這些城狐社鼠。日后探查消息也能方便起來。”

。。。

。。。

看著天色將晚，城中各處都亮起火來，于是將私宅大門關上。循著腦中記憶，找到了上次購買朱砂的那處小店。

店中仍舊沒有幾個客人，老人家拿著粗布正在擦拭著架上貨物。林平走進小店說道。

“老人家，三百張符紙，一斤朱砂。”朱砂上次并未用盡，所以林平只加買了一斤朱砂。

老人家直起腰來，手指靈活地敲著算盤。

“符紙三百張，作價十五枚靈石。朱砂一斤，作價十枚靈石。承蒙惠顧，客官，共作價二十五枚靈石。”中氣十足地說道。

看了林平一眼，認出他前幾天來過一次。于是壓著聲音說道。

“您是舊客上門，付二十四枚靈石便可。”

林平看見這老人家壓低聲音，不由好笑。從懷中摸出二十四枚靈石，遞到桌上。拿起符紙朱砂回了剛租的宅子。

嗯，路上看到酒肆，順便沽酒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