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聞言一震,驚覺失言氣惱的低咒一聲,便轉(zhuǎn)身跳下床朝門口奔去。
玉風流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掀開羅帳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奔到門口那抹身影,緩緩念道,“三,二,一……”
話音一落,轟的一聲悶響,已經(jīng)到了門口的人直直的倒了下來。
點亮了燈,玉風流端著燭臺緩步走到了門口蹲了下來,透過燈火這才看到了地上那人的裝扮,一身夜行衣,臉也被黑巾蒙上,只露出兩只眼睛,看著那雙緊閉的眸,玉風流驀地擰眉,怎么回事兒?為什么她覺得眉眼很熟悉?
意識到這一點,玉風流心中一怔,緩緩伸手揭開了那人臉上的黑巾,指尖觸到了黑巾,正欲拉下,地上的人突然毫無預(yù)兆的張開了眼睛!
玉風流一驚,來不及反應(yīng),天旋地轉(zhuǎn)的一下整個人便被人壓在身下制住了,頸間一涼,冰冷的觸感在肌膚上暈染開來,“你!”
該死!竟然一時大意中了計!
“我如何?”男子揚眉,眸中蔓上絲絲笑意。
“哼。”玉風流冷哼一聲,干脆放松著躺了下來,松手的同時指尖彈出了一縷青煙,煙霧鉆入男子衣衫中不見了蹤影,無聲無息。
看到那張別開的小臉,男子眸中掠過一抹詫異,輕輕挑眉,“不怕我殺了你么?”
為什么不同了,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眼神,態(tài)度,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與之前截然不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玉風流,還真是舍不得這樣了結(jié)了呢?這樣一個有趣的美人,他好像對她的興趣越來越大了。
“殺了我么?”玉風流不以為意,轉(zhuǎn)眸對上那雙黑巾下的眼睛,“若你真的想動手方才已經(jīng)動手了,雖然不知你因為什么原因遲疑了,但你的確沒動手。很可惜,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失去了殺我的機會。”
過近的距離,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息間,似曾相識……這味道!是在哪兒聞到過?
一針見血,男子倏地瞇起眸子,握緊刀柄的手微微揚起,尖利的刀鋒逼近了玉風流頸間,白皙的肌膚被鋒利的刀刃割破,櫻紅的血絲蔓延而出融成一條細絲,“是么?你真的覺得我已經(jīng)錯失了機會么?只要我想殺你,此刻輕而易舉。”
“是么。”對頸間的匕首毫無反應(yīng),甚至連疼痛也感覺不到一樣,仿佛受傷的人不是她,玉風流不予置否的揚眉,緊緊地凝視著那雙流動著殺氣的眸子,“既然我隨時都能成為刀下亡魂,那在我臨死之前能告訴我為什么要殺我么?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不是么?”
這香氣……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聞到過?是……誰?
“呵。”男子聞言輕笑出聲,緩緩俯首靠近,視線掠過身下那張冷艷的臉,最終停在了那雙幽魅的眼眸上,“怎么?想套我的話么?可惜,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突然不想殺你了,但是這條命我會隨時來取,今天差不多了就到這兒罷。”
貼近的距離,溫熱的氣息籠在鼻息間,玉風流瞇起眸子,面無表情。
這香氣……她知道了,居然是他,不,也該在懷疑之內(nèi),意料之中。她的懷疑果然是正確的,他的靠近是有目的的,但她沒想到目的竟是殺了她。殺了她么?為何?因為她是靈狼山當家人?這點不太說得通,畢竟之前她什么都不是,看來詳細的原因還要繼續(xù)調(diào)查。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男子凝眉,下一刻又笑了,“果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真是有趣的反應(yīng)。”語畢,緩緩起身,收起匕首拉開門走了出去,這一次身后的人沒有再阻止,房門重新關(guān)上,那抹黑影在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玉風流坐起身,伸手撫上頸間,嫣紅染上了指尖,一片溫熱的粘膩,“君一夢你到底是什么人?”
翌日。
玉風流一打開房門便看到門口沾滿了人,小小的院子滿滿當當,視線掠過那一張張臉,最終停在了為首的洛煉身上,冷冷的勾唇,“怎么一大早就堵在門口,諸位有什么事兒么?”
看到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眾人都是一怔,眼前的少女與印象中的樣子已經(jīng)截然不同了,以前都是一身粉衣,笑的溫柔,似乎聚集了天下所有的溫暖,但現(xiàn)在卻是一臉淡然,眉眼間的羞怯消失變得冷冽,一身黑衣自有一抹冷冽,原本清美的面容因為氣質(zhì)的改變也截然不同了,不怒自威。
眾人心中雖有疑問卻又說不出是何原因,明明眼前的是同一個人卻給讓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對上那雙幽魅的眼眸,洛煉心中一怔,隨即斂目,拱手道,“二小姐,我們靈狼山的弟兄向來直言,請恕我等無理!不管我們做什么都是為了靈狼山,我們就直說了,今日我們來見二小姐是希望二小姐自動退出寨主之選!二小姐的痛苦我們同樣感同身受,寨主的仇我們絕對會報,但是二小姐的確不適合作為寨主,寨主是靈狼山的未來,我不知道二小姐到底跟二當家說了什么,二當家居然那么堅定的支持二小姐,我等完全不明白,今日請二小姐給我等一個答案!”
二小姐變了,眼神完全不同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她與二當家到底想做什么?二當家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追問了那么久依然沒有答案,現(xiàn)在寨內(nèi)很不安穩(wěn),就算不是他們來也會有人來,到時候只怕事情會越鬧越大,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來做這件事。他也并不是不支持二小姐,只是沒有讓他信服的理由,畢竟她只是一個小丫頭,突然要一個小丫頭來統(tǒng)領(lǐng)他們,不管是誰都會接受不了的罷。
“答案?”玉風流聞言嗤笑,緩步走了出來,“我不會說只會做,即便你們今日問我我也說不出什么,且給我?guī)兹諘r間,你們會看到答案的。”
眾人聞言一怔呆愣,洛煉也愣住了,不知為何一時間竟無言反駁,就那么看著那抹身影遠去。
洛煉他們只是剛開始罷,玉風流知道她要取得人心還需要時間,此事急不得,最重要的是要弄清君一夢的事還有解決赤云山的事兒,安頓好了這里,她必須立即啟程前往京都調(diào)查爹的死因,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