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槿宣趕到前廳的時候,宣旨公公正在和慕容遠和蕭然喝茶,見到她走進來,便放下茶杯,躬身道:“老奴見過郡主。”
槿宣見他眼生,并不是前些日子來的那位宣旨公公,也福了福身子,“公公有禮了。”
那公公也不繼續喝茶了,笑著道:“老奴是太后宮里伺候的,這次來是宣讀太后的懿旨。”說完,便從一旁端著托盤的小太監那里拿過懿旨,大聲宣讀:
“奉皇太后懿旨,宣溫婉郡主與郡馬即刻進宮。”
這一次的太后懿旨里面沒有提到慕容遠,只說是要見槿宣夫妻,槿宣雖然疑惑,卻笑著道:“公公,您現在這里歇息片刻,待我夫妻二人先回房更衣,稍后就同公公一起入宮。”
那宣旨公公點了點頭,道:“郡主去吧,老奴在這里等兩位。”
得了這句話,槿宣與蕭然便朝離開了大廳。
回到房間后,槿宣一邊整理著衣裳,一便問著蕭然:“蕭然,這次怎么是太后召我們進宮了?”
蕭然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進宮。”
槿宣知道他是為了母親的原因,所以不喜歡一切與天辰帝有關的人和事,自己作為他的妻子,也只能是與他同一立場。雖然如此,卻不能與皇家公開作對的。
“蕭然,我也不喜歡皇宮,我知道你不喜歡陛下,可是,這一次是太后召見,我們不能不去。”
蕭然不語,槿宣又拉他的手道:“蕭然,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蕭然點了點頭,“走吧,別讓宣旨公公就久等了。”
于是夫妻二人又一起來到大廳,隨著宣旨公公進宮見見太后了。
壽康宮內,太后正與天辰帝下棋,正是輸贏關鍵之處,卻聽聞宮中宮女來報,說是郡主與郡馬已經到了。
天辰帝即刻放下手中棋子,望著太后道:“母后,他們來了。”
太后慢悠悠的將棋子放回盒子里,笑著看向他,“皇帝,見你這番模樣,哀家倒想見見這尚未蒙面的孫兒了。”說完,便讓人去將人帶進來。
槿宣與蕭然進了壽康宮以后,就有專門的宮女將兩人帶到了太后的寢殿外,聽到太后宣二人進去以后,發現天辰帝也在,拜見了太后與天辰帝,太后便讓人擺了兩把椅子。
蕭然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樣子,槿宣卻悄悄的大量著太后。她眼前的這位太后,與以前在電視里看的那些宮廷劇里的太后一樣,雍容華貴,保養得當,慈祥與嚴厲并存。
天辰帝看到蕭然以后很是激動,絲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太后先是問了槿宣一些問題,槿宣都中規中矩的一一回答了,太后又夸贊她溫婉賢淑,舉止恭怡,槿宣又起身謝恩。
問完了槿宣,太后看著天辰帝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無奈:“皇帝,你也不替哀家介紹介紹。”
天辰帝這才回過身來,賠罪道:“母后恕罪,兒子這就給給您介紹。”
說完,又對著蕭然招了招手,“然兒,快來見過你皇祖母。”
蕭然聽了以后,卻是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槿宣看著他分毫不動的樣子,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蕭然這才起身,走到太后跟前,躬身道:“蕭然見過太后。”
聽到蕭然的稱呼,天辰帝面上閃過一絲苦澀,太后卻笑了笑,“皇帝經常在哀家面前提起你,你父皇有五個兒子養在宮里,卻都不及你與你父皇的模樣相似,若是能夠早早的相認了,哀家必定將你接到宮里好好撫養。”
聽到太后這話,槿宣知道,太后還是喜歡蕭然的。哪知道,蕭然只是拱了拱手,道:“多謝太后,蕭然只知道蕭然的面容與母親酷似。”
太后皺了皺眉,槿宣以為她要責罵蕭然了,卻見到太后扭過頭去對著天辰帝道:“皇帝,看來你這個父親當得不負責,竟然讓這孩子流落于民間二十幾年,你派人去云陽鎮將孩子生母的骨骸接到皇陵去吧,畢竟,她是你兒子的母親。”
太后這話一出,不僅槿宣和蕭然愣住了,就連天辰帝的臉上都帶著驚訝,“母后,您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同意將嬌嬈葬入皇陵?”
太后點了點頭,笑著道:“你是哀家生的,難道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嘛,這孩子的母親,也是苦命的人,哀家不愿哀家的孫兒,為了此事,一直埋怨著他的父皇。哀家老了,只希望晚年能夠兒孫平安,享受天倫之樂。”
“兒子在此謝過母后。”天辰帝激動的看了看蕭然一眼,對著太后說道。說完,又對著蕭然說:“然兒,還不快來謝過你皇祖母。”
“多謝陛下與太后,只是母親不喜歡拘束,自由自在慣了,若是入了皇陵,蕭然怕她不習慣。”對于太后和天辰帝的提議,蕭然似乎有些不愿領情。
“蕭然。”聽到他這樣說,槿宣不由得輕輕喚他的名字。這個傻瓜,他的怨恨是因為天辰帝拋棄了他們母子,現在就連太后的承認他們了,為何還這般的倔強。
聽他這么一說,太后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天辰帝臉上卻是明顯的失落。“然兒,到了這時候,你還是不肯原諒父皇嗎?”
蕭然看了他一眼,道:“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怨恨,只是為母親不甘而已,現在,你有了將母親接回皇陵的心思,那些因為母親而產生的不甘,也就沒有了,我對你從未有過怨恨,又何來的原諒與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