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是紅色的，你是吸血鬼嗎伊恩？”

“是的。”

“酷誒！”不到桌子高的小伙子們齊齊驚嘆。

“那你會假裝和女孩親吻，然后趁機吸她的血嗎？”

“是的。”

“那你會殺死她們嗎？”

“不，我會和她們上床。”

“酷誒！”

“你是只好吸血鬼。”

房門被一腳踢開，科琳站在門外，嚴厲地注視著一屋子的男孩。

“開飯了！”她朝男孩們喊道。

“但我們還想和伊恩聊聊......”

“當心他吸你的血，科琳！”

“然后和你上床！”男孩們發出一陣稚嫩的哄笑。

科琳吃驚地看向沙發上的伊恩，隨即面紅耳赤地沖上前來，趕鴨子般地將男孩們轟出房間。

“你教了他們些什么？”科琳叉著腰，氣惱地質問。

伊恩翻著白眼往沙發的靠背上一倒，此時他已將夜幕甲換成孤兒院提供的便服，“什么也沒教，女士，都是他們自己想象出來的，我只是負責點頭而已。”

“上床那句也是他們想出來的？”

“那倒不是，”伊恩大方承認，“但他們挺會舉一反三。”

“拜托，這樣會教壞他們的，還會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系。”

“關系？”伊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誤會我們什么關系？”

科琳欲言又止地咬住嘴唇，眼神伴隨伊恩湊近的腳步搖擺不定，“小孩子嘛...當然會以為是情侶關系。”

伊恩在科琳身側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起對方的神情，“你不會真的期待那樣吧？”

科琳反應激烈地抬起目光，未來得及出聲反駁，底氣忽然在伊恩的注視下一走而光，最終她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伊恩用歡快的語氣說道，“因為那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吃飯去吧，我餓死了。”

......

廚房的長桌上，二十幾名年齡各異的孤兒圍坐在桌子兩旁，由于接受過良好的教養，他們在用餐時都盡量保持著安靜，只有最頑皮的小男孩會偷偷將不喜歡的素菜放進別人的盤子。

不過今天，伊恩的到來讓這些孩子，尤其是男孩們感到新奇，他們時不時對著坐在桌尾的伊恩擠眉弄眼，并在得到其“兇狠”的回應后興奮地踢腿。

一塊面包被一名幼童弄掉下桌，照顧他的小女孩剛發出一聲驚呼，一道黑影驟然接住了下落的面包。

“小心點。”伊恩對小女孩說道，緹娜將叼住的面包放回孩子的餐盤，然后再次安靜地回到伊恩的衣物下。

“謝...謝謝你，還有蛇先生。”負責照顧幼童的小女孩有些膽怯，伊恩這時注意到她紫羅蘭色的雙眼。

“不是蛇先生，是緹娜女士。”伊恩輕笑一聲，“你叫什么，小大人？”

“我不是小大人。”女孩靦腆地笑了出來，“辛德瑞拉，這是我弟弟。”

“他真不錯。”坐在桌頭的老夫人悄聲說道，她即是這家孤兒院現任的院長，“人在面對孩子的時候常能表現出真性情，他對那孩子很溫柔。”

這時，他們聽到伊恩對那名兩歲左右的男孩說道：“再給你姐姐添麻煩，我就把你蛋蛋摘下來塞你嘴里。”

幼童在聽到蛋蛋這個詞時笑了出來。

“笑你*呢。”伊恩惡狠狠地咬下一口魚干。

院長尷尬地笑了笑，熟練地轉移話題“男人總是這樣，那么你倆誰看上他了？”

科琳忽然被嘴里的食物嗆到。

紗琳握住院長夫人的手，耐心地解釋：“我們只是一個隊伍里的傭兵，沒有男女之間的關系。”她瞄了眼妹妹，不懷好意地笑道：“但科琳好像不這么認為哦。”

“閉嘴紗琳！”科琳連忙擦了擦嘴，“別聽她的院長，我也僅僅是把他當成兄長而已。”

“兄長？這個稱呼聽上去有那么點私密。”紗琳繼續開著妹妹的玩笑，平日里冰冷嚴肅的神態全面瓦解。

科琳被姐姐說得面紅耳赤，她此刻的心情經不起這樣的戲弄，搞得她恨不得想鉆到桌子底下。

“行了，別刁難她了。”院長寵溺地摸了摸科琳的頭發，“我不該管這么多，你們能平安回來我就很高興了。伊恩看上去挺不錯，但你們還年輕，就算真到了結婚的年紀，也應該找個工作安全些的男人過日子。”

“在此之前，我們得賺更多的錢才行。”紗琳道。

科琳贊同地點了點頭。

“千萬別勉強自己。親愛的，你們該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不是被這里束縛。”

紗琳聞言放下餐叉，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這里是我們的家，婆婆，不管發生什么，我們一定會照顧它。”

科琳在應該附和時猶豫了，紗琳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她幾秒。

“吃飯吧，這些事稍后再說。”院長讓紗琳重新拿起餐叉。

晚餐過后，伊恩被孤兒院的老男傭帶到一間剛剛騰出來的房間，原本住在這兒的孩子則被分配到其他宿舍。

“我把你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搬進來了，還有需要請隨時叫我。”黑皮膚的男傭微笑著后退，儀態明顯接受過專門的訓練。

“謝謝。”伊恩環視著整潔的房間，向男傭表達了謝意。

房門被帶上之后，伊恩耳邊久違地清凈下來，不過仔細聆聽仍能聽見周圍孩子們的吵鬧聲。

這里畢竟是一座城市，要求不能太高。伊恩在心中安慰自己。他坐到書桌前，順手拿過面前的一本空白筆記。

沉下思緒，他發現自己有很多事需要規劃，小到明日的任務，大到今后太古語的學習，他得將這些事一項項地完成，不斷積累能力與經驗。

按克麗絲說的，他現在是災厄女巫在主位面的代行人，同時也是預言中影響著世界命運的存在，沒有強大的實力可難以令人放心。

“索倫.凈劍。”伊恩回想起白日的遭遇，一股異樣的惱怒在心頭萌生。

索倫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但他的實力卻是壓倒性的，現在的自己就算用盡全力，使出所有手段也難以戰勝。但伊恩清楚，真正讓索倫強大的并非龍之源力——那是個能用武藝戰勝靈技的家伙，就算不是全能的天才，也是登峰造極的苦修者。

“等好了，龍裔。”伊恩狠狠注視著面前的墻壁，“我會追上你。”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伊恩在油燈下不知疲憊地奮筆疾書，原本空白的筆記上已記滿了幾頁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當初囫圇吞棗記下的文字外形，如今通過自己的手親自寫下，在時光中沉積下的意蘊似乎通過某種奇妙的聯系被喚回世間，對伊恩來說，這實在是一種有趣的體驗。

伊恩放下羽毛筆，托起右掌輕聲念咒，這次，他僅花了五秒就施展出了魔炎之觸，一層黑紅色的魔炎將手掌周圍的空氣炙烤卷曲。

在魔炎自然消失前的這段時間里，伊恩第一次仔細觀察了自己釋放的魔炎。和克麗絲釋放的血紅色魔炎不同，自己的魔炎只有內焰部分是血紅色，外焰則是深沉的漆黑，是什么原因造成這樣的差別？

就在伊恩思考這件事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伊恩下意識地警覺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感應到來人的身份，遂不慌不忙地前去開門。

“已經不早了...你怎么了科琳？”伊恩在看到科琳的神情時一改抱怨的語調。

科琳身穿寬松的睡裙，雙眼發紅，眼袋腫脹，一副剛剛哭過的樣子。伊恩先前太過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外界的動靜。

“記得我們在施爾塔特的賭約嗎？”科琳發出鼻子塞住的聲音，賭氣地朝身后瞥了一眼，“今晚我跟你睡。”

“等等，讓我猜猜......”

“猜你個頭，讓老娘進去！”科琳一頭闖進伊恩的房間，將門狠狠踹上，隨后，她像用盡力氣一樣栽倒在床上，拖鞋從腳上凌亂地飛出。

伊恩不知所措地看著被女人霸占的床位，抱怨在嘴邊醞釀良久，但考慮到科琳現在的心情，他只好婉轉地表達出自己的評價。

“你好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