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祁三十年——
夜深,白日繁榮喧鬧的街道,僅有點點燭火點綴著,除了寥寥幾個小攤還在招呼著客人,安靜極了。
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寂靜。
冬青急忙向前追去,喊道:“小姐你等等我啊。”
卓君意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再一遍地強調(diào)著,“冬青,和你說過多少遍了,在外面要叫我公子!”說完敲了一下冬青的額頭。
冬青連忙護住自己的額頭,點頭傻笑,“知道了,公子。”
卓君意輕搖著手里的扇子,滿意道:“這才對。”
冬青一臉無奈地望著自家小姐,勸道,“公子,現(xiàn)在都這么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冬青這丫頭,一個勁地催她回去,真是讓她頭疼,早知道就不帶這丫頭出來了。
“哎呀,不急不急。我們逛完夜市再回去。”說著,卓君意已拉著冬青走進了夜市。
與方才的寂靜相比很是熱鬧,許多小販正在叫賣,卓君意看著四處新奇的玩意兒,停在了一家擺放著各種面具的攤子。
冬青看著已經(jīng)走過去的卓君意,嘆氣,又喊了一聲,“公子,你等等我啊!”
卓君意拿起一個看起來十分猙獰的面具,問身旁的冬青,“冬青!你看這個怎么樣?”
“公子!你又捉弄奴婢!”
卓君意看著冬青有些發(fā)白的臉色,放下面具,安撫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見匆忙的人群不斷從她們身旁經(jīng)過,且還是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卓君意拉住冬青的手,“冬青,那邊好是熱鬧,不如我們?nèi)タ纯础!?
冬青抬頭望了望,說:“公子,讓我先去問問是怎么回事。”
冬青喊住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男子,問:“這位大哥,看你們這樣急匆匆的,是要去何處啊?”
男子似是有些驚訝,“今日可是趙家小姐——趙蘇云招親的日子,你們竟然不知?”
卓君意疑惑道:“趙家小姐?這趙家是?”
“這趙家可是寧安城的首富,公子竟不知?”
見卓君意搖搖頭,男子繼續(xù)道,“這寧安城有一半的商鋪皆為趙家所有,且這趙老爺?shù)拿妹眠€是如今頗受寵的趙貴妃,女兒趙蘇云不僅是一名才女還被稱為‘寧安城第一美人’。這不,大伙們都去望岳樓湊個熱鬧。我先走了。”說罷,便急匆匆地往望岳樓方向去。
卓君意聽得來了興致,拉著冬青,就沖進了人群之中。“冬青,走,我們也去看看這傳說中的‘寧安城第一美人’。”
冬青臉色有些為難,回去要是被老爺或者夫人看見,她可又要挨板子了,“公子,你再不回去,被發(fā)現(xiàn)的話可就完了!”
卓君意拍了下冬青的肩膀,說:“沒事的啦,就算被發(fā)現(xiàn)還有我擔(dān)著呢,走吧走吧。”打斷冬青接下未說出口的話,拉著冬青就往人群里跑。
這望岳樓,依著河畔而建,前來的客官偶爾會看見在空中的亭臺樓閣、山岳、樹木等幻景,故此得名。除了一些慕名而來的,就是一些愛附庸風(fēng)雅的小姐公子們些了,可以說是寧安城里文人們品茶論詩的風(fēng)雅之地。
此時,在望岳樓的觀景臺上擺著一屏風(fēng),后面坐著的女子撫著琴,透著綿綿情意。
一名丫鬟走入屏風(fēng)之內(nèi),“小姐,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好,你先下去吧。”接下來的事情雖讓她有些緊張,卻也未曾顯露半分,語氣平平,讓人聽不出情緒,“慢著,他到了沒?”
“小姐您就放心吧,王爺他剛到。”
女子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那就好,出去吧。”
趙蘇云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屏風(fēng),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面紗,身姿看著甚是窈窕,眾人紛紛議論道,不知這面紗下是怎樣的驚世美貌。
女子緩緩取下面紗,姣好的面容現(xiàn)了出來,臺下一名男子忍不住贊嘆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不愧是寧安城的第一美人!”
“冬青你覺得如何?”卓君意轉(zhuǎn)過頭問冬青。
“奴婢覺得,這趙小姐美是美,但是及不上我家小姐,說是寧安城第一美人,有些夸大其詞了。”
卓君意聽后,笑道:“你這嘴什么時候這么甜了?”
冬青反駁道,“奴婢說的可是事實啊。”她家小姐若不是才回寧安城,這寧安城第一美人的名聲,定不會落在其他人身上。
頃刻間,繡球被拋了下來,就在繡球?qū)⒁涞刂H,一個身影接下了繡球。閣樓上的丫鬟詢問著臺下的人,“是誰接下了繡球?”
眾人也是好奇,四處張望,只見一名身著墨綠色華服的男子手上拿著繡球,緩緩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一個突兀的聲音喊出,“是睿王!”
另一人接道:“沒想到這接下繡球的竟是睿王爺。”
“說起這睿王爺,就不得不說下他母親綰妃,當(dāng)初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嬪,冠絕后宮。只不過,自綰妃因病去世后,這皇上也不知為何,十分不待見他這個兒子。好在這睿王自幼聰明,十分得太上皇喜愛,因此雖不受皇上寵愛,卻是比同齡中的皇子們早早地封為了王爺。“
“當(dāng)今正得盛寵的趙貴妃可是這趙老爺?shù)拿妹妹矗俊?
“正是,聽聞這趙家的女兒一向是以拋繡球招入贅夫婿,未曾想被那民間出巡的皇上看上了,便將其招入了后宮,封為了貴人,不到一年又被封為了貴妃,還生下了五皇子。沒想到這睿王爺竟與這趙家結(jié)了姻親,這以后,趙家可又出了一個王妃啊。”
卓君意聽見旁人議論,笑道:“這場招親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冬青疑問,“公子為何這么說?”
“這自古皇子的婚姻可都是由皇上來賜婚,哪有王爺?shù)耐蹂窃诮诸^市井拋繡球拋來的,這當(dāng)中必有蹊蹺。”
“蹊蹺?冬青不懂。”
卓君意只是笑了笑,說:“走吧,冬青,我累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