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澈拉著小蘇在外面瞎逛，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一遍，順便把昨天晚上收到的語音回復給她聽。

“我靠這男的有病吧？明明那么喜歡沖你發脾氣還置頂你的對話框？還備注加‘a’？這是把你當成微商呢？那女的也是有病，都他媽有病，一個個的都腦子堵了吧我靠。”蘇瑜萱皺眉。

大橙子聳聳肩。

誰知道呢，有可能加他微信就是個錯誤。或者換句話說，一開始答應娘娘當他的助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不然也不會扯出這么多事情。

“男人都一個德行?！毙√K翻了個白眼。

“這是女人發的語音?！贝蟪茸雍眯奶嵝?。

“你當初收到劉祀劈腿對象的語音的時候也是這么跟我說的，你自己都忘了？”小蘇突然拔高音量?！叭绻皇撬脑?，那個女的怎么會有你的微信？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個女的拿什么威脅你？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個女的怎么會知道劉祀有女朋友？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女的為什么會想到來你面前嘚瑟？”

陳澈突然沉默。

“所以呢？同樣的事情又他媽發生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了。我不知道這女的是不是顧哲航女朋友，但是顧哲航沒跟她說你到底是誰，也沒在她給你發語音的時候攔住她。聽聲音這么嘈雜，肯定就是在酒吧之類的地方。OK，既然都一起在外面玩，顧哲航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給你發了語音？”

大橙子單手撐著腦袋，眨巴眨巴眼睛。

雖然沒什么邏輯，但是她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斷小蘇的話比較好。

“別跟我說什么真心話大冒險輸了，你見過輸大冒險的代價是拿別人手機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發那么多diss語音？神經病吧，想罵人正面剛啊，讓別人暗搓搓給你發語音幾個意思？最后可別又說是自己手機不小心被別人拿到了吧。”

陳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

其實已經無所謂了，愛咋咋地吧。

“而且你跟我說過顧哲航用的是iPhone X，解鎖方式除了臉部識別就是密碼。所以這就更好解釋了，要么是顧哲航自己解鎖了之后拿給這女的，要么是這女的知道顧哲航手機密碼。你更喜歡哪種？還發完語音就拉黑，小學生操作。不想看見你就直接刪好友啊，拉黑算什么本事？哦，難不成以后萬一跟這個女的掰了，他還有可能跟你重新和好？”

大橙子聳聳肩，依舊保持沉默。

不想發表任何看法。

“哎算了算了，反正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毙√K嫌棄地擺擺手。

“也不怕你男朋友找你麻煩？”陳澈笑出聲。

“切，在我女朋友面前，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陳澈挑眉，開始掰手指頭：“唐尼，荷蘭弟，桃總，錘基，吧唧，雙豹……”

“陳澈你還是閉嘴吧?！?

大橙子笑得前仰后合。

兩個人在外面逛了一整天，陳澈的心情也差不多恢復正常。帶著小蘇去醫院里看了一眼她外婆之后，兩個女生各自回家。

晚上七點，陳澈試圖給他發提醒，然而依然被拒收。

好的，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應該當作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顧哲航這么一號人物一樣是嗎？好的，是她自作多情還抱著一絲僥幸撐到現在，簡直蠢得沒藥救。

顧哲航在家里待了一整天，早上起晚了，再加上宿醉帶來的頭疼，下午開始才忙忙碌碌地把那些商稿全部完成。發給公司之后，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

都快零點了。

所以他今天從下午三點一直忙到了晚上十二點？也是夠勤奮了。要是能把這種狀態保持到娘娘那里，她也不會整天揉著他腦袋要他用心學習了……等等。

顧哲航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因為一直沒碰手機，點開微信就是和她的對話框。

沒有新消息，上一次會話停留在昨天晚上十點半。

這什么情況？

男生就這么緊緊盯著手機，直到屏幕上的時間慢慢變成00:00。

所以陳澈一整天沒給他發任何東西？為什么？她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像之前娘娘提過一句，她最近有點事情要忙，所以下午他不用早點去。那為什么沒空給他發提醒？忙到忘記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比如他今天就忙得幾乎沒看手機。

顧哲航剛想點進她的朋友圈看看，突然想起來昨天的事情，又默默阻止了自己。把手機放在一邊，起身去準備洗澡睡覺。

最好別給自己找不痛快，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明明平時都在一個地方工作學習，娘娘能在陳澈朋友圈里看到的東西就比他能看到的多，甚至多得多。算了，愛咋咋地吧。

第二天早上，陳澈準時出現在分部門口。深呼吸一次之后，慢吞吞地走進門。

娘娘早就說了要給顧哲航換助教的，這都多久了，怎么還沒換啊。

落地窗邊的那張桌子邊依舊有人，桌上依舊放著紙袋子，紙袋子上印著的LOGO依舊是她以前沒見過的。一切都跟前一陣子完全一樣，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

呵呵。

陳澈坐在他面前，盯著他的頭頂，她莫名想起昨天小蘇說的那句話。

“反正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諷刺又應景。

“你昨天沒提醒我背單詞?！鳖櫿芎筋^也沒抬。

陳澈差點笑出聲。

媽耶所以這人是真的傻還是在裝模作樣？她從哪兒給他發提醒？昨天晚上她抱著僥幸的心理給他發了二十多條，統統被拒收了，這讓她怎么提醒？大少爺你是來搞笑的嗎？

這件事值得一會兒發個微博，她倒是很想看看那些毒舌的人們怎么評價這位金主大少爺。

顧哲航半天沒聽見她說話，下意識抬眼看著她，正好對上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我剛剛在跟你說話?！?

“我聽到了?！标惓狐c點頭。

“我說你昨天沒提醒我背單詞?！鳖櫿芎侥椭宰又貜鸵槐?。“意思是我想知道你昨天沒發提醒的原因?！?

陳澈聳肩，繼續擺弄著手機。

顧哲航察覺到這人今天有點不太對勁，皺眉看著她：“陳澈。”

被點名的大橙子再次抬頭看向他，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這次眼睛里多了一分冷漠。

“我說……”顧哲航的耐心即將被消磨殆盡。

陳澈深呼吸一次，直接把手機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顧哲航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突然頓住。

滿屏都是一樣的消息，都是她每天晚上七點鐘會給他發的提醒。但是不一樣的是，她給他看的這些，從昨天晚上七點一直持續到今天早上，甚至剛剛。每一條都是一樣的內容，而每一條消息旁邊都有一個紅色的“發送失敗”標記。

統統被拒收。

男生掏出自己的手機，切進微信。

他甚至沒有退出和她的對話框，還是那樣，從前天晚上那條消息之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陳澈把手機拿回自己身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臉上只剩下冷漠，又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顧哲航依舊茫然。

他從來就沒對她的賬號做過什么，甚至加好友之后，她的會話框就立刻被他置頂了。被拒收明顯就是已經被拉黑的意思，但是他從來沒這么做過。

“她是你女朋友嗎？”陳澈淡淡地問。

“你說誰？”顧哲航皺眉。

媽的他已經快四個月沒談過戀愛了好嗎？哪來的女朋友？從石頭里蹦出來的？那他媽倒是蹦一個出來?。?

“我每天準時給你發一樣的提醒，是在博關注嗎？”陳澈繼續提問。

“你在說什么？”

他已經有點聽不懂她的話了。

什么博關注？這句話什么意思？博誰的關注？

“對不起。”陳澈突然道歉?！拔乙庾R到錯誤了，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以后我不會再在你面前博關注了，是我的問題，我會改正?！?

“陳澈?！鳖櫿芎降哪托膹氐紫А！澳愕降自谡f什么？”

“對我有意見可以，我完全理解。但是你可以當面跟我說，或者是讓娘娘轉達給我。沒必要利用我最惡心的方式來向我表達不滿，我會很生氣?！?

顧哲航已經完全看不懂眼前這個人了。

她到底想表達什么？他什么時候用她最惡心的方式向她表達不滿了？這都什么玩意？還有，他也沒蠢到會手滑拉黑他微信里置頂用戶的程度吧？誰干的？還有人知道他手機密碼？

“來之前我已經問了娘娘，她說新助教最快下周到崗。今天星期二，意味著你還有五天時間就能脫離苦海。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讓我知道我的不足，同時也感謝你的批評?！?

顧哲航直接奪過她的手機。

他根本就沒有拉黑過她，要是對她不滿的話，今天他帶早餐來干嘛？他吃飽了沒事做閑出病了？大早上說這么多亂七八糟沒邏輯的話，八成跟拉黑這件事情有關系。

往上一翻，顧哲航找到幾段語音，瞬間皺眉。

他從來就沒有給別人發語音的習慣。

陳澈抱臂坐在沙發上，漠然地看著他。

繼續你的表演，我給您打call。

語音里的聲音一出來，顧哲航的臉色立刻冷得跟冰一樣。陳澈默默把沙發轉了個方向，面對著落地窗坐著，漠然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這種東西，她不想再聽第二次。甚至這樣的人，她都不想再碰到第三個。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鬼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鬼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接到各種各樣的語音。

她從來就不喜歡聽這種大段大段的語音消息，更何況內容還是這樣的。

顧哲航甚至沒聽完第一段語音，氣得直接按暫停。再一看語音發送的時間，拳頭慢慢握緊。

他怕是失了智才會在當時把解鎖狀態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如果當時多等一下的話，如果他當時等到了的話，指不定她現在已經在牛奶杯子上找數字準備買彩票了。

他不是不知道陳澈有多討厭這種方式，他也完全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討厭收到陌生女性的語音消息。這是她的雷區，誰都不能碰。

他這段時間甚至在想，如果他能把這只豬喂好點的話，指不定還能把她對于男性的某些看法給擺正過來。至少她應該知道不是所有男的都是人渣，不是所有男的都不值得相信。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樣了，甚至昨天整整一天他都沒發現異常。如果他當時發現有人動他手機，如果他當時阻止佳雨亂發語音，如果他當時就已經把整件事情解釋清楚，事情不是現在這樣。

但是沒有如果啊，發生了不就是發生了。語音也發了，賬號也拉黑了，甚至他手機里都看不到這幾段語音的蹤跡。

這次真的全都是他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