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看著剛才還瞪自己的人，轉眼就哭得像個淚人，明知是裝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泛起疼惜。他一把將田溪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誰也沒你好，就算你是平凡的小村姑，我也只喜歡你。不哭了，嗯？”

田溪埋在他懷里，悄悄探出頭，沖王珊珊吐了吐舌頭。王珊珊氣得眼睛都紅了，猛地就想沖上去打她。

“王珊珊，你夠了！”唐染一把推開沖到面前的王珊珊，聲音冷得像冰，“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已婚，軍婚受法律保護，你這樣的行為是違法的。就算我沒結婚，也絕不會喜歡你。你走吧。”對于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他來說，可沒什么“不對女人動手”的原則。

王珊珊被推得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瞪著兩人。她從沒受過這種委屈，作為王家的小姐，走到哪兒不是眾星捧月？“唐染，你居然這么對我！”她紅著眼嘶吼，“你知道我們王家在古武界的地位嗎？想讓誰消失，分分鐘的事！”

“知道。”唐染的語氣平靜卻堅定，“但我唐染想要的東西，會憑自己的本事去拿，不需要靠任何人的勢力。”以前只有低級功法時他都不屑依附旁人，更別說現在有了頂級功法。

“好！你們別后悔！”王珊珊從地上爬起來，狠狠抹掉眼淚，最后惡狠狠地剜了兩人一眼，轉身摔門而去，門板被撞得“哐當”響。

田溪見她走了，立馬推開唐染。懷里一空，唐染心里竟莫名有些失落，像少了點什么。

“這桃花還挺棘手。”田溪扳著手指念叨，“長相不錯，身材也好，家世又硬，就是性格……”她沒再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再好好看看，我到底哪點吸引了她？”唐染配合地舉起雙手，轉了個圈。他長得不算頂帥，頂多算有男子氣概，身材倒是結實勻稱。

田溪圍著他轉了一圈，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看不出來。”

唐染突然低下頭，臉離田溪只有幾厘米，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那～我又是哪點吸引了你呢？”

田溪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沒……沒哪點吸引我啊。”他靠得太近了，近得讓她心慌意亂。

“是嗎？”唐染挑了挑眉，語氣帶著戲謔，“可我聽說，某人聽說要跟我結婚，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呢。”

“什么？”田溪愣住了，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哦，是自己跟唐莉說的！他怎么知道？臉頰“騰”地就紅了，像被人戳破了小秘密，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是不是唐莉寫信告訴你的？那都是哄小孩子的話，你也信？”她只能想到這個可能，硬著頭皮辯解。

唐染聽她說只是哄唐莉的，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心里悶悶的，像堵著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他沒說話，轉身躺回床上，背對著田溪，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對了，我之前給你寫過一封信，你收到了嗎？”田溪見他不說話，想起自己那封石沉大海的信，忍不住問道。

“收到了。”唐染的聲音悶悶的，依舊沒回頭。

“哦。”田溪見他閉著眼，以為他累了，也就沒再追問，安靜地坐在床邊，幫他掖了掖被角。反正自己是被接來照顧他的，病房里有陪護床，晚上估計得在這兒住下了。

“剛才在空間里的話還沒說完，你接著說。”唐染忽然開口，語氣恢復了平靜。剛才雖有些氣惱，但他更想知道，田溪是怎么得到空間和自家先祖留下的戒指的。

“現在？”田溪看了看門口，“還是晚上再說吧。事情有點復雜，白天人來人往的，不方便。”

“嗯！”唐染翻了個身，脊背繃得筆直，故意用肩胛骨對著田溪，布料下的肌肉線條繃出隱忍的弧度。

田溪盯著那截露在衣領外的脖頸，莫名覺得氣悶。這人明明剛才還聽得認真，怎么突然就鬧起別扭了？她指尖在被單上蜷了蜷：“你休息吧！我出去轉轉！”

“不許去！”唐染猛地轉過身，掌心滾燙地攥住她的手腕，指腹陷進她小臂的軟肉里，“坐在這里看著我！”

田溪被他拽得一個趔趄，鼻尖差點撞上他的胸口。這時才發現他眼底泛著點委屈的紅，像被搶了食的小獸。“你生氣了？”她哭笑不得，“不就是說晚點講嘛！又不是不給你說。”

“不是因為這個！”唐染又猛地轉回去，后腦勺的發旋倔強地翹著，卻沒松開她的手，指腹還在她腕骨上輕輕摩挲。

“幼稚！”田溪被他這副模樣逗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觸感緊實得像塊溫熱的玉。

唐染當然知道自己幼稚。可在田溪面前，他總控制不住想耍賴——以前在部隊就算斷了肋骨都能咬牙忍，現在不過是怕她走開，竟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他就這么攥著她的手，呼吸漸漸勻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

田溪憋得膀胱發疼，小心翼翼地想掰開他的手指。剛動了一下，唐染就猛地睜眼，瞳孔在昏暗中亮得驚人：“你要干什么去？”

“我……”田溪臉頰發燙，掙了掙手腕，“我想去上廁所，哪兒都不去，你先放開。”

唐染的手指倏地松開，耳尖紅得要滴血。他飛快地躺回原位，用被子蒙住半張臉，只露出雙耳朵支棱著，像只受驚的兔猻。

深夜的病房靜得能聽見輸液管滴答聲。醫生查完房后，田溪咔嗒一聲鎖了門。唐染忽然坐起身，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你鎖門干嘛？不會是想……”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點戲謔的沙啞。

“你想太多了！”田溪翻了個白眼，指尖戳向他的額頭，“你自己能進空間吧？”這人哪有半點傳聞里的憨厚？分明是只腹黑的狐貍。

唐染捉住她的指尖往唇邊湊了湊，才點頭：“能。”

田溪閃身進了空間，腳剛踩上青石板，身后就傳來衣料摩擦聲。唐染站在月光下，玄色襯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眼底映著滿池荷葉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