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用‘眼睛’了？這句話落到單雨馨耳朵里，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腦門上那一個個的問號幾乎都能堆成一座小山，而落到張威的耳朵里，卻是令他臉上的苦笑更甚，這無疑是變相的承認了蕭也的質問。

“而且還不止一次，你把抓回來的那五只妖怪挨個看了一遍？”

“畢竟情報需要核對。”張威無奈的攤了攤手，知道瞞不過蕭也，干脆利索點承認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蕭也簡直怒由心生，在單雨馨滿臉錯愕的表情注視下，他一把揪住了張威的衣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面對蕭也這拎著自己衣領的舉動，張威并不生氣，因為他知道，蕭也是把他當朋友，所以才這樣，換成別人，依照蕭也的性格，會管他死活？

“這件事總得查出個結果，拖得越久，變數越大?！焙舫鲆豢陂L氣，張威這次沒再逃避，而是直視著蕭也的眼睛，“我是J市的管理者，不能任由這么一個危險的組織存在J市。”

這個理由讓蕭也無法反駁，按照他原本的預想，是先將那五只妖怪關在地牢里，就像他說的那樣，慢慢耗著，餓著它們，遲早會開口的。

原因很簡單，那些地牢是幾乎完全封閉的密室，門一關上，被關在里面的人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之外，幾乎什么聲音都聽不到，整間密室內部更是沒有任何光線，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樣的一間監獄，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在對被關押在里面的囚犯施加精神折磨，再加上它們也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幾乎被關在這里面的家伙，就進入一種‘等死’狀況了。

有句話說得好，死不可怕，慢慢等死的過程那才叫真的可怕，而就是在這種雙重的精神折磨之下，它們的意志必然會變得越來越薄弱，乖乖開口，把事情交代出來，可以說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這個做法是需要時間的，但承受著J市壓力的張威，顯然是等不住了，而他所說的理由，也的確讓蕭也無法反駁。

重重的呼出一口長氣，蕭也此刻的心情顯然有點糟糕，理解歸理解，但這并不妨礙他感到惱火，視線一掃，看著旁邊一臉懵逼，完全就在狀況外的單雨馨，蕭也揉了揉眉心，“正好，借著這機會，告訴你點新東西。”

聽到這話的單雨馨連忙用力的點了點頭，看出了蕭也此時心情正糟糕的她，當然不會在這時候觸他霉頭，老老實實的擺出了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獵魔人的基本能力，除了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那是一個新人不能學的基本能力。”

聽到這里的單雨馨只感覺自己更懵了，尤其是后半句話，理論上來說，基本能力，本就是新人需要掌握的能力，但偏偏新人又不能學，這怎么看都有些自相矛盾了。

但這一刻，依照單雨馨的機靈，顯然也是意識到，蕭也之所以會那么火大，肯定是和那個新人不能學的基本能力有關，下意識的瞥了一眼一邊的張威，察覺到視線的張威沖著她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后抬了抬手，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這個能力的名字叫做‘真實之眼’！”說話間，蕭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這個基本能力的學習難度并不高，稍加練習就能學會，而至于這‘真實之眼’的效果……”

說到這里，蕭也稍微緩了口氣，這才繼續往下說，“簡單來說就是，能讓我們直接讀取對方的靈魂，記憶都有可能造假，但靈魂是絕對真實的，也是所有生物最本質的東西，無論對方嘴巴多硬，或者有多能言善辯，只要使用‘真實之眼’就能通過讀取靈魂的方式確認對方是不是兇手或者獲取到我們想要的情報。”

“那還真是方便的能力啊……”聽到這里的單雨馨下意識的這么想著。

蕭也瞥了她一眼，“你剛才是在想這能力很方便對不對？”

“額。”單雨馨用手指撓了撓下巴，臉上的表情露出了一絲尷尬，“難道不是嗎？”

“的確很方便?！笔捯惨馔獾狞c了點頭，就在單雨馨為他的反應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時候，他的話鋒卻是突然一轉，“但卻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或者說是副作用……”

“那副作用是？”

“在施展真實之眼，讀取靈魂的過程中，我們的意識會深度潛入到對方的靈魂之中，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們將目標所經歷的一切親身經歷了一遍一樣，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蕭也所說的這番話，隨后，好似意識到什么的單雨馨臉色一陣發白，“但、但那些事情終究不是我們做的……”

“就算明知道事情實際上并不是我們做的，但依舊會對我們產生巨大的影響！就好比你用真實之眼去讀取一個殺人犯的靈魂，那么，對于你來說，那些受害者就像是你親手殺死的一般，你甚至能感受到刀刃刺進對方身體，鮮血濺在你臉上的溫度，而張威這蠢貨，居然用真實之眼讀取了那五只妖怪的靈魂……”說到最后，蕭也的心情明顯變得更糟了。

而單雨馨也是更加清楚的意識到了這到底是有多糟糕，“難道說……”

“沒錯，那五只妖怪從綁架到殺人，再到挖出內臟研磨成粉，甚至它們應該還是食用者之一，這一切的一切，張威他全部經歷了五遍！簡直就像他自己親口吃下去的一樣！”

聽到最后一句話，光是想象一下，單雨馨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反胃，一只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色基本已經變得鐵青了，那種感覺她連想都不想去想，更別說是親身經歷五次！

“現在知道為什么新人不能學真實之眼了吧？我很早之前就有說過，別讓內心出現漏洞，因為任何一個漏洞都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刻要了你的命，而真實之眼的副作用，偏偏就是讓我們的內心產生漏洞的，越是丑陋、越是扭曲的靈魂，對我們形成的蠶食和污染就會越大，所以，雖說是基本能力，但公會規定，只有二星獵魔人才能學習，而一星的新人要是用這招，隨時都有可能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