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嗣看這情況,不是很妙啊。”
這邊的看臺上,主父偃等人看著擂臺上的比賽,互相討論了起來。
謝安聽到了陳群的話,皺了皺眉,他有些不同意見,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除了自覺身份不太合適,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眼光也沒什么自信,畢竟他并不是看得太懂這些擂臺上的謀士們之間的比拼,他們有些人運用的能力讓他感到好奇而疑惑,也曾問過王胤,但知道和理解,還是兩回事。
不過,或許是看到王胤平靜無波的神情,也或許是因為王胤自始至終沒有表露出類似于其他謀士的能力,反倒是他的對手雖然看起來很是活躍,但其實始終沒有奈何到王胤,讓他覺得王胤會否有些底牌。
又或許,只是出于對王胤的好感!
總之,他就是覺得,王胤未必會輸。
主父偃搖了搖頭,說道:“承嗣可未必如咱們平日所見的那么簡單,莫說其他,就說換做咱們處在他的位置上,能夠僅憑借身體,就躲過對手的那些試探么?”
這不只是考驗單純的速度,還有敏捷的反應,看起來似乎王胤只是憑借著快速的腳步才能屢屢躲過去,但對于“穿行”這種頗為詭異、很難完全看穿其規律——這有賴于虛幻空間荒蕪四跡的特性——的能力,想要能夠每一次都避開對方出現的位置,不露出破綻,這必然也涉及到精神上的感應。
也就是說,其實王胤并非看上去那樣絲毫沒有用到自己的精神力量,只不過更加隱蔽罷了,當然消耗也會小一些。
陳群淡淡道:“就算如此,但他這樣下去,卻會愈發陷入被動,只要一個不慎,讓對方抓住機會,破綻大開,那就難有回旋余地了。”
主父偃笑著點了點頭,出奇地沒有繼續反駁陳群嗎,而陳群也不會沒事找事,兩人這份意外的“和諧”讓另一邊的張湯都有些詫異地望了他們兩眼。
謝安雖然沒有看他們,卻一直在聽著,他不得不承認,雙方說得都有道理,想到這里他看著王胤,又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倒是另一邊的汲黯與蘇武,關注點似乎已經到了別的方面去了。
“早知道就換一個位置了,雖然這兩個看起來都挺厲害,但我覺得對面那個擂臺更養眼一點。”
汲黯雖然有些木頭,卻也不是不通世情的人,尤其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和蘇武愈發熟悉起來,對他也更為了解,只朝著那對面望了一眼便有些無語地瞪著蘇武道:“你、你根本,就不、不是看比賽的,吧?你是,想要,看看看那女子……”
不錯,盡管數量極少,但神州確實也有女子修煉謀士之道、抑或者是武道有成,大漢在這方面雖然沒有李唐足夠放得開,甚至是鼓勵女子學習修煉,但同樣也不禁止,而且相比于武道上女性會處于天然的劣勢,謀士之道的修煉中,女性特有的細膩、敏感,反而能夠為她們增加優勢。
但在修煉上,她們的一些先天不足,也會很快成為限制的瓶頸,能夠沖破的,自然就有希望達到更高的成就,如李唐曾經的一代女帝武曌,謀可治國,完全不弱于袞袞朝堂諸公。
不過神州千年,也僅有一個武曌。
蘇武關注的這個,其實并不是此次參賽中唯一的女性,之前報名到初考都沒有展露多少端倪,也是因為大家對女謀士并不至于感到稀奇,而混在人群中,同樣會穿著男裝文士袍的她們,一般也很難看出與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但這位卻絕對是其中最出挑的一個,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她的外貌,那種我見猶憐的小巧可人,實在很難不讓蘇武這種少年人見之心動。
不過此時在臺上,她卻顯然是處于下風,對面那位表情冰冷的青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下手毫不留情,雖然女子還未完全落敗,卻也是身影狼狽,只不過一直在倔強的堅持著,而這種氣質,倒又為她加分不少,至少周圍能夠看得到她這邊的觀眾,不少人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她身上,至于心里對那青年處以什么極刑就不得而知了。
蘇武此時嘿嘿一笑,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說道:“君不聞孟子都曾言,‘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孔子也曾言,食色性也?我等這個年紀,血氣方剛,看到女子興趣大漲,不是正常么?”
汲黯抽了抽嘴角,說道:“吾乃,法、法、法家學子,不知,你、你那套儒、術!”
蘇武登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們法家人就是小氣,而且什么儒術,我儒家遲早要成為神州正統。”
汲黯想要爭辯,但是張了張嘴,覺得斗嘴不是自己所長,冷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不再理他,繼續專心看著比賽。
蘇武討了個沒趣,心里也想自己有些過分了,不過看到這老實較真的人,他就總想著去逗弄一下,這個估計是改不好的了,還好汲黯氣度很好——嗯,至少至今沒有要跟他絕交。
因為王胤一直只是以步伐來規避,而向朗也始終沒有正面攻上去,兩人看上去倒像是在捉迷藏而非是擂臺比斗,這讓這邊的許多觀眾都將視線轉移到了其他的擂臺上,看著他們要么互相追逐各出洋相,要么大打出手厲不厲害不知道至少看著好看勁爆,或者也有那女謀士這種養眼的,場中大部分人目光倒都在她身上,在她終于撐不住落敗之后,也多有惋惜之色。
也只有主父偃等人,才能夠看出這兩人的比斗中,蘊含著多少算計與兇險——至少對他們現在整體的水平而言,這兩人表現出來的實力,也都是能夠讓主父偃他們這些齊家境重視地。
而就在這時候,場上卻已經發生了讓人錯愕的變化。
王胤以不變應外邊,就在那向朗終于按捺不住出手之后他立刻準備反擊,卻沒想到向朗竟然是聲東擊西,在一瞬間就變換到了王胤另一個側面,同時用盡力氣出拳,拳頭上那肅殺的氣旋,令人望著都有些膽寒。
這向朗和其他很多謀士顯然都不一樣,他不僅經驗不少,而且在于能力的運用上,大部分人都要望塵莫及。
但王胤面對居室突變沒有絲毫的慌張,或許是他僅以腳步來躲避,讓謹慎的向朗都不覺開始掉以輕心,竟然忽略了王胤作為謀士,同樣有著移動的能力。
王胤身影在眼前瞬間消失,讓向朗錯愕了一下,但下一瞬間就臉色難看起來,而很快他的不詳預感也得到了驗證,王胤就像是早就計算好了一般,一閃之后再出現,就已經來到了向朗的身后,直接一拳轟擊過去,只是到得向朗背上的時候,竟然突然收手,但也沒有干出那種可能讓自己受傷的蠢事來,而是順勢調轉一個方向一拳直接轟在了地面上,讓自己的力道可以發泄出去。
盡管因為擂臺制材的特殊性,這一拳沒有造成太大破壞,但向朗卻都能感覺得到那一瞬間自己腳下微微震動,同時震動的還有他的內心。
他能夠意識到,就算自己不輕敵,這個對手也未必是自己能夠干得過地,一個謀士竟然有武將一般的實質破壞力!
“在下,認輸。”說出這句心服口服的話來,向朗嘴角充滿了苦澀。
王胤拱一拱手,“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