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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給自己打工(中)丨微妙的關系

  • 再見!北京
  • 羋蘭
  • 12761字
  • 2018-01-30 11:58:29

大概是李莎進入隆泰鴻兩周后吧,公司新招的網絡物流部專員韓石瑞由于跟設計董研走得比較近,也就跟他們幾個玩兒到了一起。

韓石瑞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大哥,為人很是憨厚和氣,跟誰都沒脾氣,總是一副笑模樣,大家都親切地稱呼他瑞哥。畢蕾尤其喜歡瑞哥的性子,而彼此之間玩兒熟了,畢蕾跟瑞哥說話開玩笑什么的更是多無忌諱。

有一次午間,大家一起在茶水間吃外賣,不知道是說到了什么話題,瑞哥趁興夸贊李莎是隆泰鴻的顏值擔當,畢蕾卻說:“顏值不靠譜,更何況還是一支到了頭的巔峰股,接下來就是一路直奔波谷,想保值呢還得找鉆石王老五,老五不好找,只能自己心里苦。哎呀,瑞哥你說你這見縫插針地諷刺莎莎好嗎?”

眾人被她說得哭笑不得,然而大家也都佩服她這說話跟繞口令似的口才和話劈兩面的腦子。

又一次董研又不知道說什么,話趕話說到了瑞哥長得也不難看,畢蕾就說:“這年頭啊,長得不難看還不如長的丑,最起碼還有特點!不然過眼的人太多了,媳婦兒都不一定記得住。”當面引得大家紛紛發笑,瑞哥笑著假裝跟她生氣說:“你就等著爛嘴吧!”

畢蕾趕笑嘻嘻地歪頭補上一句:“爛嘴也是特色啊!我特色我自豪。”

而畢蕾懟瑞哥經常是懟得毫不留情面,有一次瑞哥偶爾從網上聽了名人演講很是感慨,就跟大家說未來將有一半兒的人要失業,機器人將會搶走他們的飯碗,所以大家要多學習。

畢蕾卻說:“瑞哥,你學習就學習,充啥先知,扯失業啊?我給你說,根本就不會存在失業這樣一說。你想想,有了鐘表,消失了更夫的職業;有了電燈,世界上少了點燈人的職業,還有轎夫、拉洋車的、拉纖的等等吧,這個世界發展到現在有多少職業消失了?可是人口沒少反而越來越多了,而且人人還都忙的要死,可見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失業,只是職業的轉換而已!你放心,這世界上的人傻子是極少數,什么都懂的人一個沒有,什么都不懂的也沒有!一切的根源在于時間,你的時間用在了手機上,你就會用手機了,你把時間用在打更上,你就會打更了,而如果你把時間用在修鐘表上,你就會修鐘表了!而人是怎么都要活下去的,世界在變,人也會隨著變,人的時間安排也會隨著世界變,人們當然也就會隨著世界的變化各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然而每當畢蕾說得得意的時候,董研總會問上一句:“哎,蕾姐,我覺得吧,你能看透一切,是個智者啊,可大智者為啥連自己大齡剩女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呢?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畢蕾就拍著他說:“嗨,你姐我是不想找,想找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哎,可惜呀,現在的男人一沒智商,二沒情商,連顏商都欠缺,你說怎么辦呢?”

“吹牛不上稅,侮辱男同胞可有罪,你不是在找對象,你是在找抽啊!”

“哈哈哈,說得好,兄弟,挺你。”瑞哥大笑著拍著董研的肩膀給他鼓氣。

“說得好?切,說我找抽,你們倆有羊癲瘋啊?”

“要啥羊癲瘋,大嘴巴子有的是,你要幾個?”董研機智地聽出了她的話外話趕忙答到。

“要幾個有幾個?”畢蕾又歪著頭陰陽怪氣兒地問。

“要幾個有幾個。”董研自信地回答。

“要啥樣有啥樣?”

“要啥樣有啥樣。”

“那行,先來二百個自抽試試。”

李莎被他們的談話逗的噗嗤一笑,差點兒把嘴里的飯噴了出去,這一噴惹得大家都笑做一團,畢蕾又笑著說:“小樣兒,關公面前耍大刀,望京開店烤小腰,不知深淺栽溝里了吧?”

“你太陰了你,套路深啊。”

“陰什么陰,有本事你陰我啊,不服咱就不吃飯再戰三百個回合。”

“行,我服你,蕾主娘娘嘴炮厲害。”

......

總之,跟畢蕾一伙人一起的日子是輕松愉快的,雖然她多數情況下只是個看客,卻依然感覺歡樂多。

然而在她工作中卻是備受打擊的,不是因為她太弱,而是因為她太強。

也許大家會好奇,但生活中,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經常會碰上這樣一類人:他們當面上全盤否定別人,把別人的東西貶到泥土里,背地里卻學人家的東西,過幾天把人家的那一套堂而皇之地拿出來就變成了自己的了,卻吹得好上了天,還冠名是自己發明的。

這些人就像一個偽君子小偷,看見人家家里的寶貝了就一通褒貶只說是垃圾,等主人扔了那寶貝了,他撿了去變成自己的了就大肆宣傳是寶貝!

李莎就碰上了這樣的人,而且還是她的領導,就是那位胖胖的男銷售經理,年紀大概是四十歲上下吧,腦門有點兒謝頂,一雙腫泡眼,蒜頭鼻,大嘴。本來他是很“欣賞”李莎的,從入職那天起,就對她照顧有加。可是,自從李莎給白總做了一個渠道營銷計劃表以后,這位男領導就再也看不上李莎了,甚至時時打壓她。

當時,李莎把計劃表提交給白總后,白總看了就轉發給銷售經理,并特地叫兩人進了副總辦公室開了會,探討了計劃表的內容。

銷售經理先是一直沉默地聽著李莎興高采烈地講她的方案以及跟白總探討,而后則是總結式地對李莎的方案發起進攻。先是逐一否定方案細節,而后是整個方案構思大方向上的錯誤。當然最后都不忘記補上一句“啊,小李還年輕,很多東西想得不全面也是有的,能出計劃方案的想法很好,不過,耽誤功夫做這樣對公司已有布局否定的方案,實在是有點兒......額,公司的布局是根據多年的經驗總結出來的,年輕人嘛還是應該多學習,少發言的好。不然,一個方案出來簡單,執行起來出了麻煩,后果可未必是你們能承擔的了的。”

白總則看看兩人說:“沒那么嚴重,我覺得她的想法不錯啊,最起碼有幾條還是可以考慮的,年底總結大會的時候可以提在明年的計劃內,尤其那個‘微聯’計劃,我還是覺得很有借鑒價值的。年輕人有想法是很好的,所以他們才是公司的新鮮血液嘛。”白總說著拿起了桌上的香煙點燃一根,然后把煙盒遞給銷售經理。

銷售經理搖搖頭說:“哈,戒了,白總,您抽。”

“戒了?咋說戒就戒了?”

“上周做體檢,醫生說肺部有囊腫了,讓我還是戒了好就戒了。”

“哦,你老小子惜命啊!”白總開玩笑到。

“額,哈,到了我這個年紀不服老不行啦!業績提不上去又容易上火,下面的這幫八零后九零后讓人操心的很,自己的主意太多,干活又不像咱們當年那樣勤,哪像您當初帶我們的時候那么聽話好帶,我這都快把半條老命搭進這行啦,再不惜命怕要干不動咯。”

“哈哈,你這是要跟我邀功請賞啊?”白總吸著煙依然跟銷售經理開著玩笑。

“哎呀,跟了公司這么多年,我是什么樣的人,白總還不清楚?只是跟您匯報實際情況。白總愛才,我也愛才,不過,眼下年底沖業績了,我想業務員還是應該把工作重心放在出單上。方案,很多時候都是紙上談兵的事,我們還是喜歡聽指揮,真槍實戰的兵,不然這公司里都是指揮家,您和郝總沖我要業績,可不是我再搭半條命就能解決的事。”

“行,一切都聽你的,你是他們的領導,當然你說了算,我不會插手你的權力范圍內的事的。額~不過,明年的方案,我還是希望能夠看到一些新意的,這時代發展這么快,一切都在變,我們不能抱著老一套硬拼,該巧取的時候還是要保存蠻力的,對不對?年底總結大會還是要辛苦你多費心,公司這條大船離不開你這老耩的推動,命要保,船也要推得好。”

“那是自然,工作上我們組從來不拖后腿。”

“好,額,小李還是可塑之才的,你可以多帶帶她,好好培養,成為得力助手可是很有希望的。”

“自然是要培養的,白總放心,我這么多年給公司培養的人才也不在少數。”

“嗯,功不可沒呀!哈哈哈,行了,你們忙去吧,我這兒沒什么要說的了。”

銷售經理和李莎答應著出了副總辦公室。也正是從出門起,銷售經理就再沒給過李莎笑臉,并時時催她出單。李莎的神經徹底陷入了緊張狀態,而正如畢蕾所說“一個公司總有幾個人是領導對你態度的陰晴表!”李莎得罪了領導的狀態很快就從很多同事對她的態度上顯現出來了。

先是大家開會也沒人叫她,眼看著大家都進了會議室了,起身跟著進去就遲了,銷售經理就有話說了,起初是“別總是拖大家的后腿”云云的間接警告。

后來就是間接批評了“怎么開個會總是慢慢騰騰、磨磨蹭蹭的,什么都慢熱就跟上面領導倒是熱的快,你們誰要是覺得在這里委屈了大才呢,就干脆讓上面領導調你們的崗,別這么不配合工作又占著名額,到頭來還得讓我給你們的業績做擔保。”

再后來李莎掐著點兒提前進會議室了,銷售經理又不無諷刺地說:“喲,這是你要給我們大家開會啊?有什么高談闊論要發表啊,你們大家可好好聽聽,都是學問吶。”總之是常常搞得同事們對她指指點點,這讓向來在職場上備受男同事歡迎的李莎第一次感受到一個四十多歲老男人的針鋒相對是如此恐怖。恐怖到不知所措。

其次是,開會時說的很多新名詞或者網站什么的,李莎聽不懂記不住,或者只能幾個模糊概念的,會后問對桌同事詳細情況,對方就一臉不耐煩地說:“你不是也跟著開會了嗎?經理說的你沒聽?”緊接著一句“我跟你聽得差不多”就算打發了她了,李莎只得悶頭自己研究。

再則,她有不懂的行業內容向鄰桌同事請教,同事冷冷地撂給她一句:“你悟性那么高,懂得又比我們多,還問我?我可教不了你。”然后就抱著杯子起身去打水、和其他同事聊天說笑去了。

總之,像小學生鬧別扭孤立某個小伙伴那樣,大家聊天她開口就冷場這類的冷戰有,像成人世界的直接、間接嘲諷也有。

“嚯,現在的年輕人都穿的是什么啊?”

“穿什么?眼里沒人兒自然穿得也沒人樣。”

“現在的女孩子接觸的新東西也多,思想也多,那想法都跟咱們不一樣,也敢說。”

“要我說就是太能裝,我大表姐家的閨女,人家是國外留學碩士回來的,學得懂得不知道比她們多多少,也沒想她們現在這么狂。”

“要不說啊,這人的層次不一樣,思想能一樣嗎?”

......

被傳統謙遜禮教嚴重洗腦的李莎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在別人眼里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這還真是叫她不知該如何接受這個稱呼呢,然而這些對于向來能忍的李莎來說雖然痛苦也都還算其次,而且也確實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或許正如銷售經理說的那樣,后輩小生應該多學習少發言。但最讓李莎感到黑暗憤慨、難以忍受的事發生了。

年底開總結大會的時候,銷售經理竟然把那份她寫的渠道銷售計劃略加改動后當做新年計劃做了匯報,那可是曾經被他批的一文不值,甚至還為此處處給她教訓的東西啊,為什么到他嘴里就變成了被捧上天的絕佳計劃了呢,甚至還因此受到了董事長的夸獎,變成了公司最“跟得上時代步伐,看得到潮流未來,一心為公司著想”的領導層代表。

這對李莎來說無疑是打擊很大的,而所有的苦惱讓她越發沉默寡言,甚至連跟畢蕾和董研等人一起的時候也開心不起來,似乎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癟做一團。

接近年底的時候,她從朋友圈得知杜曉飛結婚了,給對方道喜同時責怪對方沒有通知自己去參加婚禮時,卻發現杜曉飛也已經離開BJ了。女朋友懷孕了,兩人不得不奉子成婚,家里的要求是讓他們回安徽老家子承家業。所以,那個戴著眼鏡有點兒文弱氣息的杜曉飛回去要跟著老媽學做生意去了。

也許沒有人會像李莎這樣長情多感,回去就回去了,反正都是奔著自己的前程走的。可李莎卻難過的幾度醉后人前落淚,而也正是從那時候起,李莎喝酒很容易醉了,每次聚餐醉了她就僵著舌頭跟畢蕾和董研哭訴:“都走了,大家都走了,回去了,我該怎么辦?哥哥姐姐們走的越來越多,弟弟妹妹們來的也越來越多,我要怎么辦?我回去了,可我又回來了,我以為在這里能找到自己,可是我......我已經不知道夢想是什么了,真的,我感覺自己老了,老的想不動夢想,老的沒有一點兒激情了.......誰來告訴我,我應該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這話說的畢蕾也漸漸沉默了,因為她和她一樣,也到了這個尷尬的時候了,去與留也時時在她心里盤桓著、拷問著,敏感的她感慨何嘗又不比李莎多,只是還有一絲頑固的不甘在牽動著罷了。

比他們略小又是男生的設計董研大概不太能理解她們的苦楚吧,還跟二人開著玩笑,后來發現愛跟他嬉鬧的畢蕾悶悶不樂了,甚至連經常一起玩兒的三國殺也不玩兒了,才意識到形態的嚴重。

年會大聚餐后,李莎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暗自神傷,畢蕾少不得去開導安慰她,董研和瑞哥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去KTV繼續灌酒,就也來跟兩人一起待著,董研近前看看兩人問:“你們這都是怎么了?怎么抑郁還傳染啊?”

“你沒事兒就去跟大家K歌去,別惹我倆心煩。”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想安慰莎莎呢好不好?”

“好啊,那你安慰吧,我看你怎么安慰,來吧,整啊。”

“整就整,哎,莎莎,你別難過了,你說你想那些是不是也沒用?”

“哈,就這啊?爛大街的道理哈,厲害死你哈。”

“嗨,嘶,來,莎莎,你別難過,我給你做一首詩聽哈。必雷針,你考慮一下要聽嗎?別受不了打擊,我告訴你,我文采發揮起來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切,有屁快放,別整這沒用的。”

“切,你聽好了:啊~!我的夢想啊!”

“哈哈哈,啊~紫薇~等一下,啊~爾康~,等不及了”

“你干嘛呢?別打岔行不行。”

“是你太逗了好不好,你干嘛呢?學哪兒的話這是,還啊~我的夢想啊!你夢想是紫薇啊?”

“那詩歌朗誦不都這樣嗎?”

“你在哪兒聽的詩朗誦拉長音啊啊?還孔曰孟云的搖頭晃腦呢。”

“去去去,你什么都不懂,就是個山炮。”

“我山炮?我靠,哎媽呀,莎莎,他說我山炮”

李莎和瑞哥被他倆的拌嘴都逗樂了,李莎安慰畢蕾說:“你聽他把話說完再點評也不遲。”

“對呀,你看人莎莎多通情達理,你都不懂得尊重演講者,沒素質,你聽完演講再評也不遲啊,再說,說你山炮怎么了,你都不懂藝術還不是山炮?”

“我~,行哈,我山炮,行,哎,我不尊重演講者,我沒素質,啊,行,那你說吧,來兩句干的我聽聽。”

“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嗨,他還不跟我一般見識,我~”

“啊~!我的夢想啊!

你像那純情美麗的姑娘,

我的心兒時時為你騷狂,

熊熊烈火燃燒著我胸膛,

怎奈何,

蹉跎歲月消磨著我的激情,

庸碌生計耗費著我的生命,

坎坷道路滋生著我的怯意,

可是

我暗戀的夢想啊,

我是多期待能走進你的心房。

多少人愛你美嬌千面,

多少人把你苦苦追戀!

多少人......”

“哎哎哎,行行行,行了,我牙根兒兒都被你酸倒了,哎,懟三郎,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天天兒寫情書撩妹啊?還純情的姑娘,我為你騷狂,你這樣是挺騷的。”

“你他媽才騷呢,我說的是‘我的心兒時時為你騷狂’,這形容的是心跳的節奏,心跳的節奏你明白嗎?你他媽是文案嗎?懂形容比喻嗎?”

“哎,我就不懂你的形容比喻,說的都是什么啊,你不就想說夢想嗎?又姑娘,又騷浪的,其實吧,夢想這東西,他就像情人,在你安逸的生活里總會出現,一旦你顛簸困苦起來她就消失了。明白嗎?這才是夢想的正解呢。”

“必雷針,你他媽是文案嗎?你這說的也太艷俗了,文采還不如我呢。”

“你那叫矯情,還文采,言簡意賅、直接正解事實真相才是文案的文采好不好。”

“好,你牛你勝利,反正夢想是你的情人,我的姑娘唄。”

“你們倆都別爭,要我說夢想最好還是別有的好,那玩意兒有了鬧心,都是不切實際的。而且一旦有了你就怎么都不會滿足的,對眼前的生活尤其抱怨。”瑞哥發表意見了。

“看不出來啊,瑞哥你竟然能說出這話來,哎,說說唄,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沒實現的夢想啊,所以才會這么感悟深刻。是不是在嫂子以前還泡別的妞來著,結果沒追到,人生從此了無夢想,是不是?”畢蕾調侃他問到。

“嗨,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個夢想,那玩意兒就是天真的時候閑的冒出來的念頭,老哥我像你們那么大的時候也成天想這些亂麻七糟的,現在老婆孩子、房貸車貸壓在身上,除了想錢別的我啥也不想。你們現在天天抱怨生活剝奪了你們的夢想,可你們不知道真正被生活逼著的人根本來不及考慮生活剝奪什么,就想先過明白眼前的日子。”

“那瑞哥你這意思是你才是被生活逼著的人唄?”

“不光是我,你們是被自己的自怨自艾蒙上眼了,這大多數人都是被生活逼著來不及思考那么多的,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歲就知道了。”

“哎呀,自怨自艾這個詞瑞哥竟然都知道?!”畢蕾故意用夸張的驚訝表情逗瑞哥。

瑞哥就笑著說:“你拿我當文盲啊?文盲能跟你們玩得了一起嗎?”

“好吧,今兒我算對你另眼相看了啊瑞哥。”說著,畢蕾對著瑞哥先是豎了豎大拇指,緊接著拿起旁邊的一只空杯子,從桌上找了剩余的酒到了要跟瑞哥走一個。

董研看著蔫呆呆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李莎說:“莎莎你也發表下意見唄,你看連從來不跟我們討論這些的瑞哥今兒都發表看法了,你也說說你的唄。”

“我?我不知道,我已經說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么了。也許,我也是瑞哥說的被生活逼著只想過好當下的人。可是即使是這樣的人,我依然迷茫,依然恐慌。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如果說怕離開BJ,我大可高聲大喊‘BJ,不論怎么樣,我都不要離開’,可是~可是遠不是那么簡單的事,當你發現~發現你身邊曾經熟悉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你還留在這里,身邊的人越來越年輕,你會孤單、會害怕,就像~就像那句歌詞唱的一樣,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我會懷疑自己的選擇~我會......”李莎說的又有些哽咽了。

畢蕾趕忙說:“哎呀,莎莎你就是太脆弱了,我跟你還不是差不多?這有什么好怕的,你熟悉的人走了不還有我們嗎?哎,我跟你說,你這多愁善感的性格可一點兒都不像個做銷售的,跟林妹妹似的還怎么做銷售。不過說實在的,你的性子我都懷疑,你怎么會選擇做銷售呢?還是你有我們不知道的一面?”

“可能吧,機緣巧合了。”李莎說著苦笑了。

“那你喜歡你現在做的事情嗎?”畢蕾又要開始做人生導師了。

“啊?曾經也許喜歡吧!現在這樣的環境來說,并不太喜歡,不過,我的一個朋友說‘天天數鈔票你倒是喜歡,現實嗎?’所以嘍,人生多數時候,不喜歡也得干。不過我朋友不知道的是,數鈔票我也不喜歡。”李莎又苦笑了。

“唉,你朋友境界挺高啊,我本來想說人生苦短,還是做點兒自己喜歡的事吧,不過想想你朋友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莎莎,既然知道怎么都得干,那還不如開開心心的呢,就算明天就得離開BJ,今天~哈哈哈哈,這話真他媽扯淡,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感同身受的莎,能理解你的心情,來不想那些糟心的事了,走一個。”畢蕾又把剩下的酒給李莎面前的杯子倒,自己的杯子也倒了半杯,就沒酒了,服務員已經收拾到他們這一桌,瑞哥和董研起身給服務員騰地方,畢蕾舉著半杯酒對李莎說:“來吧,敬我們的感同身受。”說著仰脖喝干,撂下杯子也起身給服務員騰地方,李莎同樣喝干了酒跟著他們起身往外走。

BJ三環的冬夜,很冷,干冷,無論多少繁華的霓虹燈、路燈營造的都市氛圍都掩蓋不了的冷。

瑞哥和董研吸著煙,李莎莫名地想嘗嘗香煙的味道,就問瑞哥要,瑞哥掏出身上剩下的半盒黃金葉和打火機遞給她,李莎接了抽出一根,點燃了,輕啜了一口,直吞了下去,立馬咳嗽起來。畢蕾給她拍背,李莎擺手連連說沒事,瑞哥笑著說:“沒抽過吧?”

“嗯”

“再抽兩口就好了。”

“嗯!”李莎答應著把煙和火機還給瑞哥。

“外面太冷了,咱是各自回家啊?還是去跟他們唱歌去啊?”瑞哥一手夾著煙,一手揣在褲兜里,征求大家的意見。

畢蕾:“隨你們啊,莎莎呢?”

“我想回去了,我家離地鐵挺遠,越晚越冷,我還是現在回去吧。”

“行吧,懟三郎你呢?”

“我怎么都行。”

“我也怎么都行。瑞哥怎么說?”

“我說啥啊?玩就玩兒,回就回唄。”

“你不擔心嫂子在家寂寞啊?要是想回去陪嫂子,咱就回去。”畢蕾笑著戲耍瑞哥。

“擔心啥,你個單身狗怎么天天操心別人家的事兒,玩兒去唄。”

“好,走嘞!”

“那莎莎你回去路上小心啊!”瑞哥叮囑李莎到。

“嗯,你們好好玩兒。”

“拜拜”

“拜拜”

獨自一人走在BJ夜街上的感覺很奇妙,一副耳機可以隔開這個繁華世界的所有喧鬧,循著適合自己心情的歌曲找尋分裂的自我,眼中依然能看得見這個城市的面貌,一個真實的自我看到的城市面貌,想笑就放聲笑,想哭就任淚隨風流。

也許你可以想象一下,這個城市有多少人這樣獨自走過北京城的冬日夜路。一副耳機可以讓人們去往城市中自我的孤島。

春節期間,李莎給白總發微信拜年,讓白總再次想起了她這個可塑之才,白總問李莎感覺怎么樣?李莎只打官腔說挺好。

白總卻說:“你好個鬼,你們經理都跟我說了,可是指名批評你業績差的,你還好?”

李莎一聽經理在白總面前打了她的“小報告”,趕忙跟白總解釋說:“額,可能剛到公司好多業務上的東西還不太熟悉,我會努力的白總。”

“你不適合銷售,你沒來公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是羊性不適合搞銷售,現在明白了吧?”

“嗯嗯,不過我會努力的白總。”

“你方向不對,努力是白費的,也是人才和資源的雙重浪費。春節后吧,我來給你調崗,你還是適合到營銷講師的崗位上去,你覺得怎么樣?”

“謝謝白總賞識。”

“不要謝我,說你的真實感受,你想不想調到營銷講師的崗位上去?”

“嗯~,想!”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那就年后說吧。”

“好的,謝謝白總。”

“好好休息,年后可是會很忙的,機遇跟挑戰永遠是并存的,要養足了精力去把握機會。”

“嗯嗯,一定努力!”

果然,年后上班沒多久,李莎就被調到了營銷部任初級營銷講師了。這一調崗引起了銷售經理的諸多不滿,然而既然是白總放話,再多的不滿也無濟于事。

正如畢蕾所說,一個公司里,哪個部門都不簡單,復雜的關系總是牽扯期間,營銷部也不例外。

整個營銷部算是白總主抓管轄范疇的,然而營銷總監郭麗霞卻是郝總朋友的親戚,也算郝總的親信。

郭總年約三十歲,面相和善愛笑,最喜歡跟下面員工打感情牌,同事們都說她情商高,然而畢蕾卻說她是笑面虎,要李莎小心。

白總的諸多行動總會受到郭麗霞的掣肘,因此白總并不喜歡這位“和善”的營銷總監,特招的營銷副總李曉剛算是白總的人,不過公司里并沒有營銷副總的職銜,因此李曉剛算是不掛名但干實活的營銷副總監。白總雖然屢屢暗示他未來的位置是營銷總監,不過終究郝總這個后盾是強大的,李曉剛的扶正之路也是艱難的。

況且,郭麗霞是很明白李曉剛的存在意味著什么的,因此這位向來以“待人和善”著稱的郭總,唯獨對李曉剛卻是一副刁的很的面孔。

李曉剛似乎也不在乎這些,只一心撲在工作上,開會說到厲害處也絲毫不避諱,有時甚至當著所有營銷部同事的面讓郭總下不來臺,這在郭總眼里是故意的爭鋒相對,因此也會常常和他叫板,就算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強詞奪理也在氣勢上絕對不讓一籌。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反而讓工作越發進展緩慢,兩位老總卻也聽之任之。

不過,“郭李爭”并不影響李莎的進步,雖然李莎是很明顯的李派人,這是白總給她定性的,從她調到營銷講師崗就由李曉剛帶著培訓。李派人的身份讓她很不討郭總喜歡,但是卻能得到李曉剛的“傾囊傳授”。

李莎變得忙碌起來了,大量系統地學習營銷知識、產品知識、演講稿撰寫、PPT設計、訓練演講、身份包裝等等,同時還要跟著李曉剛跑會場。生活變得充實了,很多不良情緒消失了,然而這也讓她漸漸跟畢蕾和董研等人疏遠了。畢蕾跟她開玩笑說:“這現在一個部門了,關系倒越發遠了哈?你現在是高升啦,連吃午飯都懶得跟我們一起啦。”

“不不不,我比較笨,很多東西學起來比較慢,所以耗費的時間比別人多,李經理(李曉剛)他講東西特別快,我一般跟著他的時候只能做筆記,然后私下里再慢慢兒自個兒反芻。不跟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多數是在學習,可不管我能不能跟大家一起吃午飯,我都會記得大家的好,我還是我啊!在隆泰鴻,我永遠跟你們最親最近。”

“不用解釋,開你玩笑呢,這把你急得。其實能看見你現在這樣真的挺好,我們都為你高興,你已經走出泥潭了,今年應該是你的好運年。好好把握吧!”畢蕾說到最后有點兒傷感。

“咱仨好久沒一起吃炒菜了,要不今兒中午去湘聚一家唄,我想吃他家的臭鱖魚了。”看看到了飯點兒,董研提出了午餐建議。

“好啊,叫上瑞哥吧,今兒我請!”

“喲,行啊,必雷針,這不發工資不過節的,今兒咋闊氣起來了?”

“不發工資不過節,我就不能請你們啜一頓兒啊?”

“當然能啊,我微信跟瑞哥說。”

“趕緊的,馬上到點兒了,咱提前走幾分鐘,不然晚了,他家可沒坐了。”

“好嘞!走吧,到門口了我去敲他們辦公室門叫他不就得了。”

“別,微信說吧,那么大動靜整得別人都知道了。”

“行!”

“趕緊的啊,我跟莎莎先出去等電梯去了。”

“好,去吧!你們先去占地兒也行。”

“嗯,莎莎,走!”畢蕾說著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李莎也收拾了下辦公桌面起身跟去。

人聲嘈雜的湘聚一家飯店里的一個拐角處,四人正在等著服務員上菜,來來往往的服務員忙得不亦樂乎卻是把一盤盤香氣撲鼻的菜肴端到了別的桌上,看得人越發饑餓。

畢蕾和瑞哥悠閑地嗑著餐館里提供的免費等餐瓜子,董研把自己的餐盤反復用茶水沖洗,李莎抱著手機正在查看李曉剛發給她的演講稿。

“哎,蕾蕾”瑞哥似乎有話要說地喊了畢蕾。

“叫老畢”

“叫啥老畢,叫必雷針”董研插話。

瑞哥又露出了他那滿臉褶子的笑意說:“那你們說我叫啥?”

“老畢”

“必雷針”

“哎呀,隨便吧,你想說啥?”

“哦,就是妹子啊,我們部門”

“妹子?”董研差點兒把剛喝到嘴里的熱茶噴出來。

“咋了?我比你們都大,叫妹子也很正常嘛!”

“行行行,你繼續。”

“哎呀,這整的我都不知道該開口叫啥了,就那誰吧,必雷針,我們部門有個小伙兒跟我打聽你呢,還要你微信呢?我能給不?”

“啥情況?”畢蕾瞪大眼睛看著瑞哥問。

“沒啥吧,小伙兒人也長得挺精神的,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吧”

“哎呀,必雷針,你這是要被撩的節奏啊。誰撩你你說他是不是眼瞎了?”董研放下手里的茶杯又插話到。

“不撩的才眼瞎!唉,妹兒在BJ漂,哪能不被撩?不撩白不撩,撩了也白撩,唉,沒辦法,氣質太好,人緣兒爆表。”畢蕾說著捂著臉狂笑了起來。

“哎哎哎,別得意忘形,讓人家看見你這副模樣非得嚇跑了不可,也就我們,自家孩子不嫌瘆得慌,不然換個人吃個飯都得讓你嚇死。”

“咋不嚇死你啊?”

“我這見多不怪的,你那點兒能量能嚇得著我嗎?”

“哎嗨,別鬧了,我這說真格的呢,能給人家嗎?蕾蕾”

“給唄!聊一聊又不吃虧,開撩唄,哈哈哈”畢蕾故意發出嗲嗲的聲音,直惹得董研抱著膀子上下梭拉手大喊“媽呀,雞皮疙瘩掉一地,你能正常點兒嗎?蕾爺”

“不能,人家今天是妹紙,連瑞哥都叫我妹子了。”畢蕾依然故作嗲音。

“老板我要申請換桌,這兒有人發瘋了。”

“找削呢?”

“菜來了,菜來了,我點的外婆菜。”董研激動的手舞足蹈地看著服務員端來的菜叫喊,像個活潑的小孩子,完全已經把還在跟畢蕾拌嘴的事兒丟腦后了。

“開動了,開動了,先吃著”畢蕾也拿起筷子招呼瑞哥和李莎吃飯。

服務員連著上菜,很快桌上就滿了,眾人吃得熱火朝天,瑞哥、畢蕾、李莎各自要了一聽啤酒,董研要了一聽北冰洋。湘辣的熱情遇上啤酒汽水的冰點,讓人們的舌頭爽到位了。

那頓飯后,李莎又連著一星期跟著李曉剛出差跑會場。畢蕾真的加了瑞哥說起的物流部小伙兒的微信,聊得很嗨,小伙兒更是對幽默愛鬧的畢蕾深深著迷,畢蕾適時地把握火候熄滅了小伙兒的激情,在幾次約請畢蕾吃飯、看電影未果后,聯系漸漸沒那么勤了,而對方的冷下來,畢蕾就更冷了,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甚至干脆就是對方問什么她答什么,要么就是不回復,自己還要不停地刷圈兒曬幸福。再后來,兩人就沒有下文了。

董研還開她玩笑問:“怎么撩熄火了?”

“撩的最高境界就是點火兒,至于火燒到哪里嘛,當然是點火人說了算咯!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都色催。尤其是現在的時代,男人們可以隨意撩妹、把妹,今天還在撩你,明天就會去把別的妹子。所以咯,都是玩玩兒,熄火是早晚的事兒嘛。唉,我算是看破紅塵了,終歸不過是那句俗不可耐的‘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罷了。哦,當然,你和瑞哥不算啊。”

“你啥意思,我們不算男人?還是不算啥啊?”

“是啊,你們是男人嗎?”

“你說呢?”

“你們是我好哥們,不能算男人!”

“這,行算你過了。哎,你看啊,這女人說這個社會男人很多,但好男人太少;男人們呢說這個社會女人很多,可好女人太少。那這樣總結下來,是這社會人太多了,可好人太少?”

“哈哈哈,總結到位,精辟,太精辟了。等莎莎回來了,把這段兒說給她聽。”

瑞哥聽到畢蕾玩笑著講訴這件事的時候有點生氣了,甚至直接說畢蕾做事不地道,盡管是似笑非笑地說的,然而大家之間玩笑多了,模糊了分寸,卻不知道有些事已經越過了有些人接受的底線,那以后瑞哥漸漸跟幾人的關系走的淡了,沒人知道他跟那個小伙子的關系,也沒人清楚這件事觸動了他哪里的底線。

三人小聚餐合計總結瑞哥“分道揚鑣”的原因,董研說是因為畢蕾情商不夠,總是跟瑞哥開玩笑開過頭,讓對方下不來臺,瑞哥私下里幾次說過她直的讓人受不了。

畢蕾卻毫不示弱地反駁道:“情商不夠怎么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情商高的家伙,我跟你說,很多情商高的人都在玩兒套路,真誠太少,跟他們一接觸起來就讓你渾身不爽。我之前的老板,那情商高的爆表,什么話到他嘴里都能抹上蜜,可是最后呢?還不是眾叛親離,沒一個人說他好的。這你們沒同感,我舉個例子,你看咱郭總,那情商高吧?高吧?唉,她情商那么高,你們說咱公司有幾個人說她好的?你說我跟你們也玩兒郭總那套好嗎?沒必要嘛,在BJ,大家都活的那么累,到哪兒都得戴面具,把你們當朋友我才透底兒的對不對?這我拿你們當真朋友有什么錯?”說到最后語氣略略有點兒哽咽了。

瑞哥確實是畢蕾能夠很任性開玩笑的朋友,她也真拿瑞哥當朋友、當哥們、當自己人,可她不知道即使是自己人,任性也好,開玩笑也好,也都需要有個度。瑞哥的分道揚鑣,無疑是給了她一個當頭棒喝的警示。她后悔也委屈也難過,所以會哽咽。

“好好好,必雷針永遠是對的,行了吧!”董研趕忙安慰到。

“你別難過蕾蕾,可能這幾天瑞哥也就是忙了,沒準兒過幾天他就又跟我們一起了。”李莎也跟著趕忙安慰她。

“沒有,他不會,他就是明確拒絕跟我們一起了,那天董研叫他走的時候,他直接說你們先去的,這再明顯不過了。你說,莎莎你說,這人情商高就好了嗎?”

“你別太糾結,其實,情商太低的人和情商太高的人都不好,情商低了會出口傷人,情商高了會出口騙人,只有中情商的人,能少一些苛責多一點真誠。我想我們想追求的都是中情商的境界。我的家人情商不高,可他們是真心關心我,但確實話很傷人。你經歷的老板情商很高,可按你說的,他就是用好話哄你們好好干活而已。但是跟朋友之間,圓滑欺騙不應該,但話扎肺管子也不好。”

“行啊,啊~這你現在也跟董研似的,你們都能總結出深刻體會了哈?境界高啊,你們境界高。”

“你應該高興,我們都是從你這里出徒了,我們跟你學會了思考人生。”

“我不行,我的思想已經被自己禁錮了。固執地守著自己認為對的觀念,其實他媽那觀念早就變味兒了。哎呀,不說了,來喝,走一個。”畢蕾說著也不跟兩人碰杯,就獨自灌了一杯下去。

“你說就咱這破公司,還一天事兒那么多,就那大胸郭總,她懂什么呀?不就是憑關系做個總監嗎?她懂營銷嗎?憑什么說我文案寫的不好?憑什么說懟三郎做的圖不行,就她懂審美嗎?她穿衣服就那樣,她有審美嗎?說我們做的東西low,她知道low怎么寫嗎?那么清新的圖,她說low!紅紙黃字金晃晃就高大上了是不是?按她的要求改了,又說什么文案不接地氣,說完還沖你笑,還要讓你也跟著她歡歡樂樂大家庭,我靠,要是擱我前幾年的脾氣,我跟你說我當場就給她撂挑子不干......”畢蕾話鋒一轉改吐槽公司的事了,也是有點兒醉了,舌頭都有點僵硬,可是還是記得心中那點兒恨,不吐不快:“你說我以前的公司,老板雖然只說漂亮話哄得我們團團轉吧,但最起碼認可你的東西,是好是壞他分的明白,可你看看現在。唉,真的,這工作就像談戀愛,總是被現任整得遍體鱗傷才想起過往前任的好,可是回到前任那里依然有前任的毛病讓你接受不了。”

“這就是心態的問題,必雷針,其實哪里都一樣,重要的就是你自己怎么想怎么看。”

“你是想說‘自己的窗戶不干凈,看什么都是臟的’對吧?你是說是我的問題對吧?”

“我沒這樣說,我是說你可以調整自己的心態。”

“我心態不好,是我的問題,對,我的問題,你們境界高,全是我的問題。”

“蕾蕾,你別這樣,你今兒喝多了,咱先回去,這階段你可能太累了,回去先好好休息下。”

“好,回去,走,回去。”畢蕾說著回去,可是腳卻抬不動了,一起身就癱坐在地上了,李莎和董研趕忙上前攙扶她,她還逞強地擺手直說“不用你們扶,不用扶,這破椅子絆我”說著晃晃悠悠起身踢了椅子一下,緊接著邁步就又要往下癱,還好李莎眼疾手快趕忙拉住了她。走是難走了,董研只得背著她出了飯店門,兩人打了車送她回家。

那以后,畢蕾又恢復了常態,只是跟瑞哥越發生分客氣了,對董研也客氣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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