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肖白回家打理好自己，拿了點水果和煮好的醒酒湯去敲裴炎的門。

開門的裴炎穿戴整齊，顯然是要出門。

“誒，你要出門？”

裴炎穿鞋的動作略顯慌亂，但神情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眉飛色舞。

“嗯，今天不一定回來，先不陪你玩兒了——”瞥見她懷里的東西，裴炎手中的動作停了停，臉色有些琢磨不透，“放廚房吧，我回來吃?！?

“哦……好?！睂幮ぐ妆е鴸|西站在玄關，看著他匆匆忙忙跑出了門，左手食指還貼著自己給他的創口貼，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工作狂。”

她把東西放在廚房的桌子上，又替他把廚房重新收拾了一遍才離開。

寧肖白沒想到這是她這個月最后一次進裴炎的家。

從那天起，她再也沒接到過他的任何電話，甚至連個短信都沒有。好在她已經在前幾天前習慣了，所以并沒有什么不適。

只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誰偷走了些重要的零件，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

陸紹景打來電話已是半個月以后。

寧肖白正在屋里收拾回家的東西。晚上八點，電話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寧肖白看見陌生號碼先是無視，可電話響個不停，在打來第三遍的時候終于被接了起來。

“喂？”

“在干嘛？”

寧肖白乍一聽并沒聽出是誰的聲音，但又不知該如何詢問，只好回答：“在收拾回家的東西?！?

“收拾完能出來嗎？”

“那個……太晚了吧。”寧肖白把最后一件衣服放進箱子里，蓋上行李箱蓋子。

“我去接你，在家里等我。”

還沒等她問清來人，電話就被掛斷了。

聽語氣應該是她的熟人，可她真的沒聽出來是誰……寧肖白拿起桌子上的錢包打算下樓買點面包回來當早餐，穿上衣服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

“不會是那個什么紹景吧……”

她剛嘀咕出聲，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寧肖白把錢包丟在沙發上，光著腳丫一跑一顛兒地去開門。

“真的是你！”寧肖白開了門，來人正是陸紹景。

“怎么，電話里沒聽出來？”陸紹景禮貌地笑了笑，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我能進去嗎？”

“請進請進！”寧肖白連忙側身把人引進客廳，回頭看了看亂七八遭的客廳，胡亂地揮了揮手，“我在收拾東西所以屋里有點亂……你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水?！?

“你這是要出門？”陸紹景坐在沙發上環視這個單身女性的小房間，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忙碌于廚房的身影。

“快過年了嘛，得回家陪爸媽?！?

陸紹景了然地點點頭，沒再多詢問什么。

“怎么突然想起來要過來找我？”寧肖白端著杯子和茶壺一溜小跑到客廳放在茶幾上，拿了個墊子坐在他對面。

“裴炎最近沒怎么回來吧?！?

寧肖白沒想到他突然這么問，目光一滯，隨即點了點頭。隔壁已經很久沒敲墻了，她甚至已經快忘記了他們之前的暗號——她從上次和他跨年以后就沒怎么見過他。

“住得舒坦嗎？”

寧肖白幫他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嗯，挺舒服的，就是……不太想欠別人人情?！?

陸紹景對二人的所謂“契約”略知一二。

“那有沒有下一步打算？”

“暫時還沒有，這房子按理說也不是我住得起的。裴炎最近好像很忙，我也沒來得及說退租的事?！睂幮ぐ椎谋砬殡y掩落寞，慌亂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東西我都收拾好了，等開學就搬走?！?

陸紹景看了看廚房附近大大小小的紙箱，點了點頭。

“正好，我是替裴炎來和你商量退租事宜的。”

寧肖白驚愕地抬起頭，正撞上陸紹景波瀾不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