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想了想說道:“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置一下,明天本官會親自把他們的尸首送到他們的家人手中?!?
“是,大人?!绷执髽苏f完后便打算招呼其他人把四具尸體抬下去。
“慢著?!?
楚陽突然說道:“他們的撫恤金也要一分不少的拿給他們家人,知道了嗎?”
撫恤金是多少,楚陽雖然不是很清楚。
但是前世里電視里演的那些朝廷發下的撫恤金,每一級的官員都是刮一層,到最后只有很少一部分錢才能落到陣亡士兵的家屬手中。
在他看來,即便這個世界不是他熟知的世界。
但是世界再不相同,人還是一樣的。
只要有人,就會有貪欲的存在。
楚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眼前。
他希望所有的撫恤金能夠原原本本的全部落實到位。
“是,大人,卑職明天就去辦這件事?!绷执髽舜饝馈?
所有的衙役很快就帶著李二胖四人的尸體離開了這里。
大堂之上只剩下了楚陽和林大標。
林大標是楚陽特意留下來的。
“大人,黑馬幫這次出手太狠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一定帶兄弟們跟黑馬幫拼了?!绷执髽艘а狼旋X地說道。
“拼了?”
楚陽瞪了一眼他,冷冷地問道:“我問你,黑馬幫有多少人?縣衙的衙役有多少人?”
林大標臉色一滯,說道:“黑馬幫現在有兩百多號人,而縣衙內皂吏、獄吏一起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十人?!?
“五十人對陣兩百多人,你拿什么拼?”楚陽冷哼了一聲說道。
林大標滿臉不甘地問道:“大人,難道我們就這么算了嗎?”
“當然不能算了,你要記住,我們是官府,不是江湖幫派,不能什么事情都用暴力解決的,黑馬幫人多勢眾,我們不可力敵,只能智取?!背柵牧伺牧执髽说募绨蛘f道。
林大標抱拳問道:“大人英明,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接下來的時間,你給我死死地盯住楊浩,無論他干什么,做什么,都要及時向我匯報?!背柕卣f道。
林大標立刻說道:“是,大人,卑職立刻去辦?!?
他雖然不明白楚陽為什么要他監視楊浩,但是他很清楚,他只需要服從命令就行了。
“去吧,明天拿到了撫恤金你帶幾個跟我一起把李二胖的尸首送到他家里去?!背柧従彽卣f道。
林大標答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大堂內只剩下了楚陽一個人。
“徐文長,沒想到你做事這么沒底線,為了扳倒我居然朝無辜的人下手,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楚陽自言自語地說道。
夜,依舊很黑。
這本來只是陽谷縣最普通的一個夜晚。
但是死過人之后,這個夜晚中的陽谷縣城開始變得暗流涌動了起來。
不過夜晚再黑,也總是會過去的。
當太陽升起,陽谷縣依舊還是陽谷縣。
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有四個衙役被人殺死了。
不過就算知道又如何。
對于這樣的事情,任何人的態度都是一樣。
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對死者抱以同情,然后就若無其事了。
畢竟不會有人為了幾個陌生人的生死而悲傷,更不會為此影響自己的生活。
這不是人們天性冷漠。
這只是人性之中的正常反應罷了。
人,都是善忘的動物罷了。
天一亮,楚陽就起床了。
蕓娘很準時的端來了早飯。
還沒有開始吃,林大標突然急匆匆地沖了進來,他的臉色還帶有一絲怒氣。
“大人,撫恤金沒有拿到?!绷执髽苏Z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楚陽眉頭一皺問道:“怎么回事?”
林大標嘆了一口氣,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林大標一大早就去徐文長要撫恤金。
誰知道徐文長百般刁難,一分錢都不肯拿。
林大標又不敢跟徐文長發火,只有自己一個人憋著一肚子氣來找楚陽了。
“這個徐文長為什么不肯發撫恤金?”楚陽陰地沉著臉問道。
林大標強忍怒氣說道:“徐縣丞說李二胖死的時候是晚上,屬于休息時間,不能算是因公而亡,所以不能發放撫恤金。”
“你沒有跟他說李二胖他們是我派去巡邏才遇害的嗎?”楚陽沉著臉問道。
林大標說道:“卑職說了,但是他說既然如此,就讓您親自去和他說?!?
“豈有此理,你把他叫到大堂上來,我到那里等他,你告訴他,如果他一刻鐘內不到大堂上來,我立刻上文彈劾他。”
楚陽面無表情地說道。
或許徐文長上面有人罩著他,楚陽即便彈劾他,可能也不會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但是上面還是會申飭一下的。
申飭就相當于后世的警告處分。
申飭一次也就相當于是挨一次警告。
這種警告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處罰,最多只是面子上不好看罷了。
不過被申飭的次數多了,也是會有處罰的。
徐文長就算是再囂張,也不敢將楚陽的彈劾不放在眼里。
“是,大人,我這就去?!绷执髽斯傲斯笆郑汶x開了。
楚陽也來到了大堂,端坐在了大堂的座位上。
他對著在這里值班的衙役說道:“你去把衙門里的今天當值的衙役全部叫過來?!?
“是,小的這就去?!?
沒過多久,便有三十多個衙役來到了大堂。
“大人,人都到了?!蹦莻€去叫人的衙役說道。
楚陽揮了揮手,緩緩地說道:“你們都站一邊去,我沒有讓你們說話,你們不許開口,否則大刑伺候?!?
“是,大人?!?
所有衙役臉色一凜,連忙說道。
就在這時,徐文長和林大標走了進來。
“大人,您找下官有何事?”徐文長拱手行了一禮問道。
楚陽看著徐文長一副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心中冷笑了一聲說道:“徐縣丞,你做得好事。”
徐文長聞言,臉色一變。
難道他已經什么都知道了?
絕對不可能,馬六說過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他肯定是在詐我,我絕不能上當。
“下官到底做了什么?還請大人明示。”徐文長臉上故意露出一絲愕然之色,誠惶誠恐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