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宋安嶺不自然地移開眼睛，昨夜喝過頭了，居然跑來讓她給他擦藥……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來跟你說聲抱歉。”宋安嶺低低道。

“殿下不應該再來的，這畢竟是臣女的閨房。”不知怎的，段溫玉并不像之前那樣生氣。

“我知道。”宋安嶺道。

段溫玉無奈地看著他：“殿下已經道過歉了，是不是該走了？”

“不，你把衣裳穿好，跟我來。”宋安嶺背過身去，“我不會偷看的。”

段溫玉咬了咬唇，賭氣把衣裳穿好了，又聽見他道：“多穿些，你容易生病。”

段溫玉望向他挺括的身影，神色莫辨，取了件披風穿上：“殿下要臣女做什么？”

宋安嶺忽的攬住她的腰，竟是笑了：“陪我賞夜色。”

他的眼，在濃黑一片里炯然發亮，段溫玉說不出話來。

來不及反應，段溫玉已是在房頂上了，她倒吸一口涼氣，怒視著宋安嶺：“殿下！”

“你小心些，別摔下去了。”宋安嶺小心翼翼地松開攬著她纖細腰身的手，讓她抓住他的衣袖，“夜色很美。”

他仰著頭，望著璀璨的星空。

“殿下不快樂。”段溫玉脫口而出。

“你也一樣。”宋安嶺又笑了。

無可反駁。

段溫玉有些呆怔，這次她沒有聞到酒氣，可面前的男人，完全不似平時的冷峻，判若兩人。

“我帶了酒，熱的，不傷身。”宋安嶺不知從哪兒拿出的酒壇與酒樽，若無其事地打開，一陣酒香漾漾，他給她斟了一杯酒，“夜里涼，喝了暖暖身子。”

段溫玉猶豫著啜了一小口，在他面前，她的反應似乎總是很慢。

“夜色很美。”宋安嶺又說了一遍，仰頭望著天空。

段溫玉望著他。

看起來，他心里堆了很多事，跟她一樣。

“別看我，看這夜空，這么美好，你不能錯過。”他說。

段溫玉便也仰了頭，望著幽深的夜空，星河燦爛，夜色無邊繾綣。

長久的沉默，只有一絲涼風漫過，這樣的沉默，并不尷尬。

“不知為何，在你面前，我稱自己為‘我’，而不是‘本王’。”過了不知多久，宋安嶺道。

“唔……”段溫玉歪著腦袋，明顯是喝醉了，“不知道。”

宋安嶺皺眉看她：“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罷？”

段溫玉點了點頭，沖他笑得很是燦爛：“殿下不要皺眉，很兇。”

宋安嶺便抱著她回去了，把她放到床上，正待離開，卻被她拉住了：“等等，殿下靠我再近些。”

宋安嶺湊近了些，冷不防被她一吻，第一次，有了耳朵都燒起來的感覺。

“殿下很好看。”段溫玉閉上眼睛。

“你也很美。”宋安嶺喃喃道。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扳正了段溫玉的臉：“答應我，不要忘記這個夜晚。”

段溫玉迷蒙地望著他：“美好的東西是不會忘記的。”

宋安嶺又笑了，是啊，美好的東西是不會忘記的。

比如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