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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畫梅

“兩位律師都算是知識分子,我們這些大老粗講話就是沒文化,二位見笑了。”六哥坐下來,靠在沙發(fā)上,點起了一根煙。

“六爺說哪里話,這年頭誰還在意什么知識不知識分子啊?”高律師諂笑道,“再說了,六爺那叫豪邁真性情,可不是什么大老粗。”

“聽說呂律師還去法蘭西留過學?”六哥又看向另一個律師。

“年輕時候的事兒了,哈哈。”呂律師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頗為自豪。

“聽說那邊的大洋馬特別夠勁兒,比咱們這邊會所里養(yǎng)的那些金絲雀有氣質,呂律師騎過沒啊?”六哥吐了個煙圈兒問道。

“六爺就是見多識廣……”呂律師表面笑嘻嘻,心里已經(jīng)鄙視開了,果然說不過三句就露出了原形,混子就是混子。

他當年可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書呆子,成天不是在學校讀書就是在公寓里復習,哪兒有那個覺悟出去耍流氓啊?

“香煙、烈酒和美人,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六哥的臉藏在煙霧之后,模模糊糊看不清:“當然了,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用錢換來的,所以兩位知識分子就算再有學問,最后也繞不過‘求財’二字,否則也不會賭輸了棺材本兒,還忍不住借高利貸,對么?”

“這……六爺,月初的時候您答應過寬限到月底的呀,這才中旬而已……”高律師坐不住了,難道今天是來要債的?

“別緊張。”六哥擺了擺手:“我們這種人,不管說什么話都要作數(shù),否則今后還怎么混呢?”

“今天不是找兩位收債的。”六哥把煙頭丟進了茶幾上的水杯里,“前幾天,咱們龍滄市的薛秉忠和薛晨父子二人跳江死了,他們父子二人已經(jīng)沒有親屬了,偌大的家產差點充公了,幸好我千辛萬苦,找到了薛晨的私生子,請兩位律師幫我好好搞一搞,不能讓人家遺孤痛失家人之后,又沒了生活依靠,畢竟那孩子才兩歲,母親又剛被診斷為精神病。”

“……”兩個律師對視一眼,“六爺,那孩子真是……”

“嗯?親子鑒定什么的都是醫(yī)院醫(yī)生的事情,你們律師什么時候也懂這個了?難不成你們出國留學,學的不是法律相關的,而是生物遺傳學?”

“額……是是是,六爺說得對,只要您有專業(yè)鑒定材料,這件事只是小意思而已。”兩人唯唯諾諾地道。

如果那位喬先生在這里的話,一定會勃然大怒——他明明讓六哥派律師去保劉姥姥,誰知道這家伙喊人家來是干私活兒的。

“叮!”

不遠處的電梯門開了,兩個律師以為刀疤男下來了,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保潔,推著兩只黑色的巨大塑料袋出來了,塑料袋里被滿滿塞得滿滿的。

這男保潔戴著口罩,手上套著紅色的橡膠手套,轉頭朝六哥這邊看了一眼。

“那個人……眼神好兇啊!”高律師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雖然他知道那個清潔工不是看他的,但即便是被余光掃到,他還是覺得汗毛直豎。

“呵。”六哥對清潔工點了點頭,后者像木雕一般機械地回應了一下,然后拉低鴨舌帽,繼續(xù)推著車子往前走。

“哎哎哎,你,說你呢!”遠處的酒店大堂經(jīng)理對著清潔工喊道,“你怎么能走客用電梯呢?”

大堂經(jīng)理顯然很不高興,他一邊走一邊數(shù)落著:“你領班是誰啊?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這些垃圾袋里的異味把電梯熏臭了,顧客可是要投訴的。”

等走得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清潔工眼生得很,他似乎從沒見過——酒店大部分保潔都是女員工,唯一的男保潔是個小老頭,可眼前這男人高高瘦瘦的,一點也不老。

“工作牌給我看看!”大堂經(jīng)理警惕道。

男保潔像是真正的木偶一般,并不說話,也不理睬,充耳不聞。

“徐經(jīng)理!”就在這時,六哥突然喊了一聲。

“你等著。”大堂經(jīng)理低聲道,然后轉過身,換上一副笑臉:“六哥,來了!”

在他轉身走向六哥之后,男保潔推著小推車,吱呀吱呀地重新進了電梯,電子屏上顯示,他去了- 4層,那里是最下層的停車場。

出了電梯,小推車被推到一輛白色的小面包邊上,木木的保潔員抱起其中一只黑袋子,將它塞進了車廂。

可能是因為袋子有些薄了,里面有什么東西頂了出來——那是一只人腳,45碼大的男人腳。

保潔員皺著眉頭將袋子往里踢了踢,然后把另一只袋子也丟了進去。

在兩只黑塑料袋下面的,是一條粉色的內褲,內褲被當做橡皮筋,束住了一捆錢,保潔男數(shù)了數(shù),一共5沓。

“少。”他的嗓音很難聽,像是烏鴉一般,惜字如金,只說了一個字。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從駕駛座的坐墊下掏出一把匕首,走過去把其中的一只袋子花開一刀小口子,從中拖出一只女人的手來,然后手起刀落,將那只手砍了下來!

錢沒給足,那他做事就要留下點馬腳——給多少錢,出多少力,這是規(guī)矩。

女人手腕上戴著的鉑金手鏈也掉到了地上,被鮮血染紅,保潔男蹲下身,將手鏈拾起來,在自己的保潔服上蹭了蹭,塞進了口袋。

“噓噓噓~”做完這一切,他吹著怪異調子的口哨,坐進了面包車。

“叮咚!您有一條新消息!”

他口袋里,手機響起了語音提示。

那是一臺logo都磨沒了的翻蓋手機,按鍵也全被磨得透明了,打開收件箱,那是一條彩信。

彩信上的圖片是一條不停晃動著的蛇,不停有金幣從上面落下,這條蛇鍥而不舍地接著金幣,肚子越來越大,大概二十秒后,它似乎吃飽了,張開嘴巴吐出了一行字:“您有一份新的訂單,請注意查收!”

這套很“古老”的gif動圖過后,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個挺瀟灑的中年男人。

男人梳著背頭,穿著風衣,打著領帶,鼻翼右側有一顆黑痣。

“喬仁安,男,45歲,住址:龍滄市濱海路xx別墅xx號xx樓,常用座駕:灰色款大奔GLE,車牌號:xxxxxxx,常去地址:朧月紅酒莊3樓。”

“任務完成獎勵:2小時【兒時回憶】夢境,享受母愛吧!”

“嗡嗡!”汽車被發(fā)動了,男子扯下口罩,露出了孩童般的稚嫩笑容。

…………

中午飯點。

天龍大廈的二層和三層是餐廳,不想回家親自下廚的天都集團員工,一般都會在這里吃午餐。

這里雖然并不對外營業(yè),但廚師并不比外面大酒店里的差,員工們用很少的錢,就能享受到星級飯店的美食。

三層最大的包廂外面,一個戴著眼鏡,提著皮包的男人正沒好氣地看著站在他跟前的廚師長。

“老張啊,楊董事今天好不容易胃口好,想過來這里嘗嘗那蟹粉獅子頭,你們怎么搞的?都快等了半個小時了,菜呢?”男人問道。

“關總,不好意思,牛嬸兒今天恰巧沒在啊……”姓張的廚師長答道。

“我還就不信了,不就是一道獅子頭嗎?沒了牛嬸兒,你們都不會做菜了?你們的工資可是外面酒店的兩倍!”關總被氣笑了,這算什么借口?

“這……蟹粉獅子頭我們誰都會做,可楊董事是個雅人,她來過很多次了,很早以前就交待了,她只吃牛嬸兒做的,別人做不出那口味。”廚師長為難道。

“那牛嬸兒人呢?”關總問道,“打電話請她過來啊,跟她說,做一道菜算加班兩天,雙倍工資。”

“打過了……牛嬸兒說,她老公已經(jīng)失蹤兩天了,正到處找呢,對了,她老公也是咱們天都集團的,是58樓那家子公司的HR,姓錢。”廚師長答道。

“58樓?李菁那家?”關總一愣,那個叫李菁的最近很跳,董事會好幾位董事都挺看好她的。

“對對,就是李總那家。”廚師長點頭道。

“公司重要員工失蹤了,居然不報告給總公司?”關總皺起了眉頭,然后想起了今天才周一,也就是說,那錢總監(jiān)是周末在家失蹤的,她不清楚也正常。

“行了,你走吧,趕緊讓人做些拿手菜來,我去和楊董事解釋。”關總揮了揮手道。

“好的,請您和楊董事稍等,馬上就來。”廚師長如蒙大赦,轉身走了。

關總推門進了包廂,這里并不像是普通飯店的包廂一樣,放著大大的餐桌餐椅,以及沙發(fā)電視什么的,而是裝潢得像古代書房一樣,一個兩鬢已有些斑白的女人,正拿著毛筆,在宣紙上仔細地描繪著什么。

“楊董事……”關總關好門,剛想解釋,就被那女人打斷了。

“我都聽到了。”她手中的毛筆沒停,“既然不湊巧,那就算了吧,對了,打電話給那個李菁,請她來和我吃個飯吧,我回國三周了,這些天老是聽到有人提起她。”

說完,她手中的毛筆一頓,抬起了腕子,看了一會兒,似乎不甚滿意地嘆了口氣。

紙上畫著的,是一枝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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