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怎么了?怎么又流鼻血了?!”成峰看到詩曼鼻孔下一片殷紅,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不對勁哪,這絕對不正常啊。”
他慌忙翻找抽出幾張衛生紙,小心翼翼地給詩曼堵上。
五天里出了三回鼻血了,這,總不能是自己故意摳破的吧……
成峰思來想去,還是不能等閑視之,拉著詩曼再一次跑到了醫院做檢查。
但結果還是跟上次一樣,指標都在正常范圍內,沒有白血病的癥狀,甚至連婦科病都沒查出來。
那真是活見鬼了,難不成是鼻腔里的皮膚太薄太嫩了,承受不住血液流通?
扯淡。
一家醫院查不出來,那就換一家,不行就再換,一定要找出原因。
抱著這樣的心思,成峰拉著詩曼跑了近十家大醫院,得到的結果都大同小異得不讓他滿意。
連詩曼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出言勸道:“不就是出幾次鼻血嗎,這天燥得嘞,多大點兒事兒嘛。這天天往醫院跑,還讓不讓我好好養胎了,你想寶寶生出來有缺陷是不是啊?”
成峰心煩著呢,也沒看她,直愣愣地反問道:“孩子重要你重要?”
詩曼愣了一下,然后把頭悄悄轉到一旁,抿嘴偷笑了一下。
成峰是那種心中認定什么事情就不會輕易放棄的人。
最后,他還是放棄了,倒不是被詩曼勸住了,是真的跑了一個月,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見不到希望。
這一個月里,詩曼幾乎每隔上兩三天就要噴一次鼻血,比大姨媽還頻繁,這哪兒行啊,正常人那受得起這樣的折騰啊,獻血的也沒這么多啊,人家還得隔上半年才能獻一回啊。
可偏偏檢查結果最多就是貧血,什么毛病都查不出來。
一家人跟著著急,醫院都成立專家組了,也是一籌莫展,沒討論出什么三四五六來。
成峰決定走自己的路子,西醫靠不住,還有我們華醫。
以他之前的層次,肯定不認識什么名醫大國手,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所謂“醫武不分家”,他既然結識了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沒理由攀不到名醫的關系啊。
聽成峰在電話里一說,棲云二話不說就爽快地替沖霽應下了。
原來,羅浮山道宮傳承上師葛宏煉丹之法,自古便是以“醫”名震江湖,沖霽道長作為道宮前輩,自然醫術不差。雖然醫者不愛分個高下,但若是真論起醫術來,沖霽也當得起這個第一。
另一邊,王父王母也動用資源,從老家請來了一位行醫六十載的老神醫,先給詩曼瞧瞧病。
因為血流失得很快,成峰不得不每天都準備些補血的膳食,來勉強供應她的造血速度。
結果,現在的詩曼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以外,真個人圓了一圈,尤其是這張臉,看著,真潤。
別看她每天都是微笑地安慰著成峰,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妞似的,好像比平時更愛笑了,但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自己來安慰她才對,怎么會反過來了。
成峰沒有被她臉上的笑容蒙蔽,他清楚地知道詩曼每天努力吃下那么多東西,絕不是因為自己做得有多好吃。
只是想活,想讓孩子也活。
所以才要拼了命去吃,也不再估計身材、脂肪什么的,能有命重要嗎?
老中醫給出的結論是“氣虧血虧,病在心脈。”但又不同于尋常的血虛和心臟病,這就很奇怪,老爺子也拿不準病癥,不敢亂開方子,只能給了幾個益氣補血的秘方。
連老中醫都沒辦法,成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沖霽這位秘門傳人的身上了。
不過老人家很是負責,雖然沒幫上什么忙,但還是每天幫詩曼號號脈,調理身子,密切關注著她的身體狀況。
過了一天,終于盼來了沖霽道長。
成峰親自去機場把老前輩接了回來,都沒顧得上接風洗塵,趕緊就把人拉到了醫院。
好在沖霽道長也不覺得怠慢,出家人心性了得,這一趟出山本就為救人而來,直奔主題挺好的,有什么閑話,過后再續。
秘門的醫理也是建立在華醫體系之上的,沖霽道長松開捏住詩曼脈門的手,沉思了很久,終于長吁了一口氣。
“怎么說?”成峰一直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不敢出聲影響道長的判斷,等他臉色稍微舒展了才敢小聲詢問。
沖霽也沒給他說什么玄乎的醫理知識,就是稍稍解釋了一下,跟那位老中醫說的差不多,也是氣血微虧,病在心室。
就在成峰心思逐漸降到谷底的時候,道長提出的一個設想牢牢地牽住了他的腦筋,成了救命稻草。
沖霽說詩曼的情況跟他們門派典籍里的“換血”很像。
換血,是當一個人的武道到達一定境界的時候,或者說是身體被元氣洗練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出現的一種特殊現象。
心臟獲得了更強大的功能,自然要造出更高品質的血液供給滋潤整個身體,那身體里的廢血雜質自然是要排出體外的,基本方法就是吐血,或者……便血。
換血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的,也被稱作“換血期”。
詩曼雖然是流鼻血,但其本質其實跟吐血沒什么區別。
如果推論成立,她真的在換血的話,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笑意逐漸地在成峰的臉上綻放,但沖霽道長卻告訴他,換血對詩曼來說也不未必是什么好事。
第一,她的流出的鼻血是正常的血液顏色,而不是靜脈血的顏色,那就說明她心臟強化的程度很高,高到普通人程度的血液都被它當做垃圾。
第二,她的身體明顯配不上心臟的等級,誰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第三,她還是個孕婦,還不曉得換血會對還在造成什么影響,畢竟沒有先例可依。典籍里換血期的武者都在六十開外,而且都是男性。
成峰聽到這兒,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烏鴉嘴,烏鴉嘴,瞎說什么說,最后應到自己媳婦身上了。
沖霽道長最后給了成峰兩個都不能稱之為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