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小姐的身體……”

‘我這是在哪兒？’

瑪麗聽到耳邊有人在發聲，感受到陣陣震動，卻怎么也抓不住那聲音的波紋。

‘他們是誰？他們在說什么？’

瑪麗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束縛住了。

‘綁架？！我這么值錢我怎么不知道……’

瑪麗在心里自嘲地一笑，要知道自己家里可是差點連……

‘等等，我……是誰……’

……

“所以，瑪麗其實沒得病，只是餓昏過去了？！”王希曼斜著眼瞟了一下醫生，臉上寫滿了“不信”。

你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說得好像我家里虐待她，不給飯吃似的。

一旁的王父王母也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醫生。

若不是相熟的醫生介紹，對方也是德高望重，名聲在外，說不定老二位直接拂袖走人了。

“嗯……要是非要這么理解，倒也沒錯。通俗易懂。”楊醫生穩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缸抿了一口。

“她的身體忽然消耗了大量的營養，不給吃油，你說汽車走不走？”

對于病人家屬想當然地腦補，他也是見多了，并沒有急于辯解，而是在合理的范圍內，順著他們的思路說下去，最后再圓回來。

這也是解決醫患糾紛的一種手段。

若是對方胡攪蠻纏，就算再有權勢他也不怕，因為問心無愧。

“營養耗盡還不是病？！”王希曼聽得二佛升天，他重重地拍了拍寫字臺，怒不可遏地對楊醫生吼道：“若是身體沒出狀況，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是不是得了什么急性病，急性腫瘤的？”

雖然他的情史比較豐富，但他敢對天起誓，自己對每個女孩子都是真心相待。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被自己帶回家以后，忽然發了急病，怎么能不著急？

小舅子怒火攻心，成峰可還清醒著，見他情緒激動，怕生出事端，趕緊擋在他身前，一手攔住他的肩膀，控制住他，一邊跟楊醫生賠著笑道歉：“抱歉了，楊老，年輕氣盛，也是關心則亂，您老多擔待。”

人家是從醫幾十年德藝雙馨的老先生了，有口皆碑，若是病人真的有什么大病，他怎么可能安穩地坐在那里喝茶？

“無礙。”楊醫生笑著擺擺手，摘下老花鏡老神在在地擦著，一邊說：“首先糾正一個問題，腫瘤只有良性和惡性，沒有急性和慢性之分。”

“再有，身體受到重創之前，大量消耗營養物質的病，很罕見，已知的幾種她都不在內。”

“那她就是沒病了？”王希曼燒紅的腦子慢慢降溫，漸漸冷靜了下來，面帶羞愧地追問道。

楊醫生拿出一張化驗單指給眾人：“化驗結果顯示，除了失去的營養物質，她還有點貧血。”

忽然停頓了一下，看到神色有些慌張的王希曼，他咧嘴笑了，接著說：“當然，女性貧血還是很常見的，都在指標之內。數據表明，她的身體健康地不能再健康了。”

隨后楊醫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但營養物質的大量缺失對于身體來說確實是不小的負擔。這種情況太奇怪了，能量是守恒的，我們必須搞明白這些物質都去了哪里。”

“所以……”希曼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用擔心，她的情況只要營養跟得上，暫時不會有問題。”楊醫生擺擺手，嚴肅的臉也變得平和。

‘說話大喘氣，這老頑童……’王希曼在心里拼命地腹誹道，但撞向楊老那深邃悠遠的眼神，沒來由地心里一虛。

“那等她醒了，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王父沉著地問道。如果允許出院，那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其實現在她就能出院了，你們帶她回家慢慢調養就好。”楊老的目光忽然轉向了電腦，點擊了幾下鼠標，翻了翻網頁，忽然說道：“但我的建議是留院觀察。”

他把注意力從顯示器上移開，又拿起化驗報告，一手摸著下巴上的短須，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才說：“現在我隱約有一個想法。”

“事實上，這是我院接到的第一個病例，卻不是我市的第一例。在年初，市五院收到一個病人，男童，也是昏迷，不過他很快就蘇醒了。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身上長滿了小指甲蓋，這是在他發病以前沒有的。”

“經過檢查，他毛囊分泌的皮膚細胞一下子激增到常人的20倍，而且還在增長。照這種情形下去，那孩子的身上估計會覆滿甲質吧，就像鱗甲類的鱗片一樣。”

身上長滿鱗片……

傳說中的女媧和美人魚，一個是人身蛇尾，一個是人身魚尾，都是姿容絕世。

那是因為她們都是人身……

要是一身的鱗片，那是什么？魔形女嗎？

王希曼莫名惡寒，他憐惜地看著瑪麗，心說：‘我不會讓你變成那副鬼樣子，你一定會治好的。’

看著幾人驚異的眼神，楊老輕松一笑：“別緊張，那是別的病人。這小姑娘的身上可沒指甲。說起來，幾年前梅國也有過這么一個長指甲的病人，不過人家的病卻是天生的，倒是可以參考一下。”

“不過……”

王家人剛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懸了起來。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小女娃。若是說有什么異狀的話，在這里。”他撩開瑪麗耳畔的頭發，露出被掩蓋在下面的耳尖來。

“這里長了兩個小肉揪，我仔細檢查過，并不是細胞瘤。有軟骨結構，是……耳朵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先天形變的話，這很不尋常。”他抬起頭問希曼：“她的耳朵以前是這種形狀的嗎？”

王希曼的臉色忽然一紅，然后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我沒有，我是說我確定她的耳朵以前很正常。”

事實上，瑪麗很喜歡王希曼在她的耳邊吹風，含住她的耳垂的感覺，所以別的地方他不敢說，耳朵他可是上上下下都一清二楚。

不過，本來跟著楊老的話目光飄向了耳朵，但楊老突如其來的問話不知怎地一下子就讓他想起兩人之間的小秘密來了。

忽然就有種秘密被揭穿的感覺，被問懵住了。

情場老司機臉紅倒是真的少見。

“是了，應該就是這里了，她那些失去的營養應該都是輸送到耳朵這里來供應軟骨增長了。看她還沒醒過來的樣子，應該生長還沒結束。我給她開幾瓶葡萄糖吧。”楊醫生露出了然的神情。

耗費大量營養只為長幾塊軟骨？

人體還真是大寶藏啊，處處都是謎題。

王希曼有些哭笑不得。

王父王母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憂慮，但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抿抿嘴，沒說話。

在場的只有成峰一個明白人。

軟骨生長？應該是進化吧，沒想到地氣噴薄已經開始對人類造成影響了。

回頭必須確認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