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還得緊顧著眼前的這座煉成陣。
其實若是放在煉金世界,這樣方圓幾公里一小半個山谷的范圍為基礎的煉成陣,也是比較罕見的,畢竟大家不是用來戰斗,就是用來做研究,很少有需要動用大范圍煉成陣的時候。
當然,那也只是他之前孤陋寡聞而已,自從聽說了害自己身亡的以整個國家為范圍的國土煉成陣以后,被這大手筆驚呆了,后來又在真理小人那里得到了大量的煉金術知識,他感覺整個人的眼界都被打開了。
是了,自己本就不是煉金世界的人,又何必跟他們一樣囿于見識呢。
成峰讓詩曼安靜地躺著,什么都不要去觀察,都不要想。
然后在這個大圓五等分點上放置的50個牢籠,同時被各自上方小范圍凝聚的尖銳冰溜狠狠地砸下。
原本還在發蔫,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樣的命運的智獸們,被這鋒利的冰刀弄得皮開肉綻,還有很多深深刺穿皮膚,扎進了肉里,痛得它們直叫喚。
悲嚎之聲響徹山谷,不斷地回響著,刺激著谷口眾人的耳膜,也把陣中小憩的群獸通通驚醒了。
這聲音里似乎蘊含了莫大的信息,讓原本被關住的野獸們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將面臨的命運,紛紛仰天長嘯,瘋狂地撞擊起眼前的牢籠來。
或許它們本以為人類會一個一個的處理它們,輪到自己說不定要到猴年馬月去了,在那之前可能自己就已經逃出生天,誰成想會是同時擊斃的情況。
哪還肯如此坐以待斃,即便希望渺茫,也要搏一搏不是?
群獸被驚擾到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離的范圍有些遠,讓他遠遠的一下子就把幾十只獸類清理干凈,是真的有些勉強。
你當是八百里射程的狙擊槍呢?
沒讓特工們幫忙并不是出于保密考慮,畢竟他已經讓王云飛童鞋錄過一次相了,對于國家也沒什么可瞞的,陣圖不是畫畫,簡單臨摹就能復制成功的話,那不論在哪兒,煉金術師都是爛大街的貨了。
以他的經驗來說,這種大范圍的煉成陣,參與的人員越少,所能造成的意外結果復雜性就越低。
他還應付得來,另一方面也是需要折磨一下這些野獸,讓它們盡可能地產生情緒,雖然不像人類一樣劇烈,卻更極端,更純粹,更能激發煉成的效果。
等分點上的50只是他特意選出的表皮看起來并不那么厚實的智獸,如果選了那種一看角質層就非常韌實的對象,再加上進化變異的加成,結果搞得冰錐連一個油皮都擦不破,那才叫丟人。
在源源不斷的冰錐攻擊下,身上依次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傷口,血越流越多,掙扎聲也越來越稀疏,漸漸地被中間的幾個大嗓門子給壓制住了。
早春的天氣回升得很慢,哪怕是到了中午,金烏高懸,也就十度左右,所以地上的冰很快就堆了淺淺的一層,并沒有迅速地化掉,或者說將融未融的狀態反而殺傷力更大。
在成峰看不到的角落,大部分被攻擊的智獸表面都或多或少地呈現出被凍傷的狀態。
比流血更致命的情況是失溫。
現在雙管齊下,成峰很快收割了大批的生命。
在靈視中觀察到五個點上的氣場逐一消失,成峰驀然睜眼,心說,是時候了。
他罕見地雙手觸地,雖然已經用了很久的無陣煉成了,但雙手接觸煉成陣的基礎方式依舊是他最熟悉也是最有把握的方式。
可見,此刻他心中依舊是隱藏著擔憂。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一刻,忽然變得好漫長。
成峰感覺自己的心臟一熱,自己仿佛能夠內視到心臟里寄宿的那顆璀璨的賢者之石,以及它表面的像毛孔一樣的孔洞,和延伸出來的脈絡組織,如管道一樣源源不斷地傳輸著能量。
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激活,而腳下涌動著的潮流般的能量也是依稀可以感覺到了,不斷地上涌,上涌,很快沖破地表,迅速投入到成峰為它規劃好的軌道,像是歸海的魚兒一樣活躍地迫不及待地流動著,一點點將這“眼前”小小的“池塘”注滿。
而這恍若經年的動作,卻只在短短的不到一秒內就完成了。
煉成陣被激活,成峰能夠感知到從圓周出不斷地網內收縮,也不斷地匯聚著生命和靈魂的精華,像是流沙一樣,被吸攝,深深陷了進去。
由外及內,煉成雖然時間很短,卻不是同步發生的,范圍不斷縮小,內圈的智獸們看到一個個泯滅為飛沙的那些倒霉蛋,看到蔓延的范圍很快就要波及到了自己,難免露出兔死狐悲的悲哀,都來不及去找是誰害的自己,當然也不太可能找到,它們只能在臨死前拼命地凄厲地哀嚎著,是感嘆命運不公呢,還是詛咒始作俑者呢。
誰知道呢?
哪怕真有詛咒,為了詩曼,成峰也愿意欣然全盤接下。
范圍不斷縮小,煉成陣正常運轉著,成峰的注意力也緊張地轉移到了詩曼身上。
大量的生命精華注入她的身體,讓她體表隱隱呈現出寶光,神秘而美妙。
本來自己也在柱點之上,但作為發起人,他是可以拒絕進入自己體內的賢者之石能量的。柱點范圍內只有自己兩人,所有能量通通給了詩曼。
在靈視中,詩曼的氣場逐漸平穩地增強著,脫離了普通人的水平,無限向自己的領域靠近著。
這也是他下這么多本錢的原因,他可不想自己還沒愛夠呢,真理就把詩曼給帶走了。
現在的他們會擁有很長的未來,很長。
一切都順利地進行著,天命圈逐漸要縮減到了方圓百米之內。
別看描述起來千百字,其實只發生在倏忽兩三秒間。
而在即將結束的時候,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意外就這么發生了。
就在成峰眼皮底下的一個看上去不大的籠子里,一團幽藍色的毛絨絨忽然從籠子里跑了出來,動如雷震,發足狂奔,這一躍十幾米,憑借著一蹬之力,竟然一下躍上了石臺。
闖進了柱點的范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