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成峰又有些聽不太懂了。

你跟彭天九又沒照過面，只是憑借著一些資料和想象，是怎么得到他比你強的結論的呢？

之后聽小周解釋說，因為彭天九占主導的時候，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比他要強。

而且他還無意間解開了成峰的一個疑惑。

他以前手機被一個叫“順風耳”的人黑過，得到了對方的提醒，才會放棄反抗跟當時的公職人員走。（詳見第37章）

說起來，那次就是被商業競爭的對手給扒出了自己身份造假的事，前一陣子又是被競爭對手雇來的間諜差點要了性命……你說你們把這點心思放在正事上，有什么事能難住你們……

從那次以后，他一直都懷疑是身邊有什么黑客在注視著自己，而恰巧是學計算機出身的周寰宇則成了他的首要懷疑對象，看起來唯唯諾諾，實則神神秘秘。

但觀察了一陣，卻發現他并不是那個人。當然現在是知道了，小周一直都在隱藏，只恨自己道行不夠，一直沒能看穿他面孔下掙扎的靈魂。

哪怕是現在，在他的氣場感知里，周寰宇依舊是渾然一體的。

還是那句話，煉金術也是有極限的，人格分裂，它現在就管不了。之所以說是現在，是為以后煉金術的發展留出余地。

以后會怎么樣，誰都不知道，就連真理本身，也不能。

“所以，你們一直都知道局里的存在？”

成峰解開一個心結，整個人輕松了不少，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對，”小周肯定地點了點頭，哂然一笑：“因為它一直沒取名字，所以我們就直接管它叫‘戰忽局’了。”

“噗~”成峰差點笑噴了出來，沒想到自己還是真正的戰忽局成員呢。

也因為這，屋子里的郁氣一掃而空，稍稍變得歡快了些。

成峰隱秘地打量著小周，心中思忖著，大致理出了一條思路。

在他的猜想中，小周因為從小體弱和孤兒的身份而一直敏感和自卑著，在得到彭天九的心臟延續了生命以后，就把對方視為自己心里的遮天大樹，雖然他已經不在了，卻依然是自己的依靠。

所以，慢慢地在心里就形成了一個彭的人格，當然更有可能是有這個傾向，然后被地氣侵體給誘導出來了。

而且因為心里潛意識的依賴，讓這個人格事事都比自己出色，不光黑客技術比自己好，就連手速都比自己快。

乃至于現在的他有時候都分不清哪個是彭天九，哪個是自己，一心認定對方比自己更強，對方比自己更應該更值得活下去，出現了這樣的病態心理，助長了彭的意識爭搶主導權的氣焰。

而說他的病跟地氣侵體有關系，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體得到了反應速度的優化，另一方面則是他說成峰出現的時候，彭的意識就會蟄伏。

估計是跟自己的身上的某樣特質有關系。

但自己也算是被地氣長期浸染身體的人，除了結實點跟其他人并無二致，就算有煉金術的影響，在小周學會煉金術以后，也應該能控制住病情才對，結果卻沒有。

成峰甚至猜測煉金術引來的地氣可能反而加速了他病情的惡化，之前是因為有自己在場，尚且能夠壓制住局面，而當自己離開之后，小周的噩勢就開始遏制不住了。

思來想去，自己身上唯一可能對對方的意識起到克制作用的，大概也只有賢者之石了吧。

賢者之石乃是靈魂精華所凝，對于靈魂之癥有奇效也并非不能理解。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后決定做一個實驗。

他對小周笑了笑，然后舉起右手，駢指成劍，直接扎住左胸，沒入皮下半指有余。

用手指插進心臟，因為那里是賢者之石寄宿的地方，從表面伸出無數血絡連接著血管和經脈，保護著整個身體。

成峰從里面勾出一滴液態的紅色血珠出來，用指肚托著，熠熠地折射著陽光，燦出醉人的光芒。。

甫一出來，小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用炙熱的眼神瘋狂地盯著他的手指看，渴望而又略帶畏懼，像是聞見血腥味的鯊魚，嘴角控制不住地悲傷流成了河。

那灼灼的目光，恐怕下一秒他就會不顧一切地一口將成峰的手指含住，嗯，更有可能是咔嚓咬掉。

成峰直直地盯著他，在看他的反應。

還好，沒等多久，小周眼中的血絲就消退了。

他略帶歉意地看了成峰一眼。

“剛剛是彭天九？”成峰隨口問道。

小周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有點意思，我當面居然還敢出來。”成峰嗤笑道：“看來還真的是找對路子了。”

他本想用玻璃在外面塑一個吊墜出來，卻又怕小周將外殼毀掉，更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就把這個吊墜直接吞到肚子里，想來還是用對方不知道配方的材料，做一個結實點的大物件才行。

最終，用自己的茶幾攢出來一個金屬球來，堅硬得連電鋸都會崩齒，圓溜溜地讓他無處下口，除非你的嘴變異成蛇的結構，但即便如此，也吞不下去的。

之所以擔心他吃下去，是因為不足量的賢者之石對人使用的話致死率是很高的，哪怕僥幸融合了，也都會變成人造人，失去人類的一些功能。

并且跟人融合過一次的賢者之石是不能再次融合的，只可以當做消耗品來使用。

這也是他要求政府盡可能搜集作惡智獸的原因，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改良后的賢者之石多大的量是足夠，所以只能多多益善。

讓詩曼站在煉成陣的中心，直接接受賢者之石的灌注，才是百分之百解決問題且不會留下后遺癥的方法。

若真要論起缺點的話，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受益者要身受長生之苦吧。

不是說笑哦。

成峰把金屬球遞給小周，讓他放在離自己近的地方，幾天之后，等自己離開消除了影響，再慢慢觀察還會不會再發病。

周寰宇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捧在手心的死沉死沉的金屬球，發著呆。

他聽到成峰要離開，剛想起身道謝，這一抬頭倏忽間注意到成峰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心中訝異之余，也在感嘆，自己在網上遍尋不到煉金術的信息，想來這個流派也是隱秘之極，有些不傳之秘也是份數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