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第一次發現了網絡的強大,以及它的可怕。看著那些人爭執不下的毫無基點可踏的言論,以及通過一種類似莫須有的事件將案件膨化。反而弄得身在其中的人員到仿佛成了最不懂事件的人。而那些完全無參與者,生活在全國各地的網民們反而成為了事件的主人公。
黑白顛倒,本末倒置。一個嚴肅且悲憤的事件,成了異常可笑的鬧劇。瞧,這是我們所居時代的最科學的現代化產物。
我的午休是在朱姐如雨點一般的敲門聲中結束的。雖然朱姐看到我魂不附體神游一般開門時,便大聲的嚷嚷著已經下午四點半了。而我卻渾然不覺,只是想要在放朱姐進來后去摸自己的床,這個還沒有完全蘇醒的身體依然需要床的撫慰。然而當朱姐告訴我她終于在那個“歸真返璞”活動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幫我搞到了一張邀請函時。我才瞬間回魂,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人一下子清明了起來一般。又在得知今晚便是活動的啟動儀式且參與人員需全部到場時,我便又用了半個小時搞定了洗漱、化妝、換衣的全過程。
且精神飽滿的告訴朱姐,隨時可以出發。幸福來得太快果然就像龍卷風,而我則被這風吹得魂不附體,心神蕩漾。直至等到朱姐的老公昊武先生下班,其駕車到公寓樓下。我依然處于半飄的狀態。
朱姐夫開的是一輛兩廂的小型城市SUV。雖然是小型,但是也比大多數三廂轎車的空間大了不知多少。我十分知趣的直接繞過副駕駛去開后面的車門。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在車子的后座上已經坐了一個人,也許是意識到有人開了車門,所以他轉過頭來,象征性的揚起嘴角,報以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而我看到的,則只是那個傳遞微笑的,黑色墨鏡下方的,那個上揚的嘴角。
我下意識的抬手示意,并禮貌的學著他的樣子揚了揚嘴角。又抱著一萬分的不解和疑惑,抬身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他也參加了這個活動?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朱姐什么都沒有跟我提過?他和朱姐一家人很熟悉嗎?……
無數的疑問在我的大腦中膨脹,而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其中奔騰而過。將我那經久不散的飄飄然踐踏的體無完膚。
我整個人幾乎是貼在車門上的,但是墨鏡男身上那濃重的煙草味混合著男性特有的荷爾蒙依然在我的鼻尖環繞。一時間這本該寬敞的空間,變得狹小且壓抑,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是有些慌張的,畢竟前不久,我才剛剛那般對朱姐暗示過自己的懷疑。而現在,我哪里還有臉呆在這個也許他們三個人的關系遠在與我之上的圈子里?我的表情、我的動作,甚至我本身現在也許就如同一個跳梁小丑般丑陋可笑。
也就在我思緒如麻的時候,車子已經發動了好一會了。車廂內是否安靜,是否有人說話打招呼,我都渾然不覺。仿佛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滾筒洗衣機內,被攪得頭昏眼花。
“小成!”直至朱姐針對性的叫聲響起,我才恍然回神,微愣的看向她。
此刻的她幾乎整個頭都探到了駕駛座位和副駕駛座位的縫隙中,她的手輕輕扒著椅背,而下吧則放在手上,看我的眼神似乎寫上了些許擔憂。
“啊?怎么了朱姐?”雖然心中思亂如麻,但是表面上總是不要自己先去挑破來的好,不然也許最下不來臺的便是自己。此刻也只能順其自然,看看他們三個都是什么意思了。
“你看,剛剛見你那么興奮就把這個事情忘記了。我現在先介紹下哈,何其的話,也是咱們這個活動的參與者。所以和我們一起去參加活動啟動儀式。”
我心中一動,想到果然是這樣。
“昨天去幫你問名額的時候,朋友幫我引薦了這次活動的負責人。三個人就一起到餐廳吃飯,沒想到的是好巧不巧的何先生也在那家餐廳。這一認識下,才知道原來何其竟然也是個退役的軍人。而負責人那邊也說道,正好活動中缺少一個野外求生有經驗的人帶隊。而何其正好合適。便誠意邀請何其能夠加入到了這次的活動中來。也巧了,何其倒也有空,這不,才湊一塊了。”
朱姐話雖說的輕松隨意,但是我卻能聽出來。她語氣中那般解釋的意味。也許是她看出來了我的擔心和疑惑。不自覺地心中略微升起一絲感動。朱姐就如同一個微觀秋毫的老祖母一般對待自己的子女無微不至。
而我竟然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好,怕是各種介懷都寫在臉上了吧。一時間有些羞愧。不過同時我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是平安落地。但是同時又不知道升騰起了些什么。想到身邊坐著的黑墨鏡,心中更是五味陳雜,不知如何應言。
附和著歡迎了兩句便不知再多說些什么。而那黑墨鏡堅定了他的緘默,與他那神情和模樣,相得益彰。
一路便再無話。
約定的會場相距我們所住的公寓并不遠,在這個堵車十嚴重的時間段里,朱姐夫也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將我們帶到了目的地。
我本以為如此新穎的項目,且擁有有那般知名的出處。此次的啟動儀式一定龐大且隆重。然而當我們從車上下來后,面對著氣勢雄偉的酒店大門。我四處環看,竟沒有找到一處寫著“返璞歸真”項目的指示牌,甚至是不見海報之類的宣傳張貼畫。
酒店門口更是人可羅雀,只是迎賓和保安人員都要比進出的客人多出數倍。
顯然,這里并沒有在做什么重大的活動。
而在我正懷疑朱姐是不是找錯地方的時候,一個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走吧!”